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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瘸著腿過來,在他眼裡,陳越正在欺壓同班同學,他直接就伸手把對方給救了,“沒聽廣播喊你的名字嗎?你不上台領獎,要上哪兒去?”
陳越臂彎里一空,他嘖了聲,心裡挺失落的,怎麼老是有人在他高興的時候搞破壞?
老魏讓陳越趕緊去領獎,他看向最令自己驕傲的學生,“沒事吧?”
huáng單搖頭。
陳越偏頭chuī口哨,被老魏拽著胳膊往頒獎台那裡拉,他沒回頭,揮揮手說,“謝了。”
huáng單沒問陳越謝的是哪件事,不重要的。
運動會圓滿落幕,大家各回各家吃吃喝喝,一天後回學校,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1000字觀後感都沒寫,周一就要jiāo了,拖是拖不了的,他們怨聲連連,開個運動會還要寫觀後感,上哪兒湊1000字去?
簡直糟心。
班上鬧哄哄的,只要不上課就嘰里呱啦,也不知道哪兒有那麼多的事能聊。
陳越在獎狀後面畫城堡,他構圖的時候歪了點,其他的也都還行,樹,湖,糙地,玫瑰園這些都有。
劉峰好奇的問,“你畫的什麼?”
陳越在畫玫瑰花,畫完一朵又一朵,“我家。”
劉峰翻白眼,“扯蛋呢,我怎麼不知道你家從兩層的小樓房變成城堡了?”
陳越在花園裡發現了一朵最丑的玫瑰花,他拿橡皮擦掉,重新一片片的畫起花瓣,“以後的家。”
劉峰聞言,眼珠子都瞪圓了,他的唾沫星子亂飛,“哥們,你別逗我了,要是你以後能買得起城堡,我就跟你姓。”
陳越說,“你想得美。”
劉峰一口血卡在喉嚨里,他看見陳越在一大片的玫瑰花園裡面畫了一個小人,“這又是什麼?”
陳越把獎狀拿遠一點眯眼看看,臉蛋沒錯,睫毛也夠長,嗯,很好,他繼續給小人畫嘴巴,“能在我家的,當然是我老婆。”
劉峰以為陳越是在跟自己說笑,就打趣道,“陳越同學,未來的老婆不是該有雙大長腿,前凸後翹,貌美如花嗎?怎麼會這么小只?”
他也會幻想長大以後的樣子,人嘛,白日夢都是怎麼美怎麼做。
陳越一點破綻沒有,“這叫藝術,你不懂。”
劉峰發現陳越不是在開玩笑,畫畫的樣子特別認真,整個就是一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他震驚的後退一步,用一種見鬼的目光瞪過去,“臥槽,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陳越吧?”
陳越chuī掉紙上面的橡皮屑,檢查還有哪個地方沒畫好,這張獎狀是他的,也是huáng單的,他要好好收著。
劉峰驚魂未定,“你快把我噁心死了,前些天被拒絕,半死不活的樣子已經夠嚇人了,現在竟然還搞這個東西,你不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jīng神出問題了吧?”
陳越踢他一腳,“老子好的很,一邊玩去,別在邊上鬼叫。”
劉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眼睛還往哥們身上瞟,他同qíng的搖頭,長的帥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拒絕,只能做做美夢。
講台上擱著錄音機,一小部分三心二意的跟著念單詞,大部分都在跟前後桌天南地北的聊天,還有個別在睡覺。
陳越起身去關掉錄音機,換了裡面的英語磁帶,他再去按開,裡面播放出來的是一首《我只在乎你》。
這是首老歌,大家非常熟悉,調子一響,他們就都跟著哼唱了起來。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的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
越往後,大家唱的就越整齊,女生多愁傷感,沉浸在自己的小qíng緒裡面,男生也有心思多的,但三分之二純粹就是起鬨,心裡沒那麼多想法。
第二天中午,五班跟四班有球賽,四班全班出動,五班也不能丟面兒,在教室的都去給班上的男生吶喊助威。
姜龍邊走邊問,“huáng單,會打籃球嗎?”
huáng單說,“不會。”
姜龍說他也不會,“他們也就高一還能玩一玩,等到了高二高三就別想了,班主任逮一次訓一次。”
cao場上的人比huáng單想像的要多,他被姜龍拉著往裡面擠。
女生見到huáng單都臉紅心跳,想看又不好意思。
huáng單跟姜龍站到最前面,看見了個子最高的陳越,很醒目。
姜龍羨慕,“會打球好啊,能吸引到女生的注意力。”
陳越正在跟旁邊的人說話,他無意間轉動的視線捕捉到了一個身影,唇角忍不住一揚。
huáng單周圍的女生以為陳越在看自己,都不約而同的露出幾分羞澀。
接下來的一幕讓場面陷入混亂。
陳越在心裡默念了一個名字,他把手放在嘴邊大聲喊,“我喜歡你——”
在場的都往huáng單那邊看,但誰也不會以為另一個當事人是他,按照正常的思維,肯定是他附近的哪個女生。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尤其是五班的,這麼大事他們竟然都不知道。
議論的風向從猜女生是誰,變成這是陳越的惡作劇,他根本就沒喜歡的女生,在耍帥。
劉峰撞一下陳越,“這算什麼,你要是有種就把她的名字一起喊出來。”
陳越心qíng很好,臉上掛著笑,“會用激將法了?不過這招對我沒用。”
劉峰,“……”
huáng單聽著周圍的議論跟猜測,他沒什麼反應。
比賽還沒開始,兩班都在熱身,商量一下戰略,順便找找手感。
陳越拽住T恤領口擦汗,他後退著跑動,故意把球往huáng單那兒扔,還控制住不傷到對方哪兒。
“喂,拿過來!”
huáng單把滾到腳邊的籃球撿了朝陳越走去。
陳越沒接,“投一個看看。”
huáng單拿著球往上一投,出來的力道大了,球直接飛出去很遠。
大家哈哈大笑,說天才也不是全能的嘛。
huáng單無視別人的笑,只看陳越的笑臉,他的嘴角也翹了起來。
陳越不笑了,他的眼睛發直,脫口而出一句,“你笑起來真好看。”
huáng單聽見了,卻裝作沒聽清,“什麼?”
陳越撓撓後腦勺,說沒什麼,他跑過去撿了球回來隨意一拋,就是一個三分。
現場越發的活躍。
huáng單不喜歡這種運動,要渾身是汗的跑來跑去,肢體免不了發生碰撞,就為爭一個球。
有huáng單在,陳越總是無意識的去看一眼,他發揮失常,拿到的分比平時要少。
球賽的結果是兩班打平。
教室里沒幾個人,他們都在宿舍待著,喝水吃東西洗臉洗澡的,事兒多。
huáng單沒去宿舍,他抽了本練習冊做題。
陳越從後面溜達到講台上,他拿半截粉筆在黑板上寫寫畫畫,做出一個朝huáng單丟粉筆的動作。
huáng單下意識的用手去擋,卻沒有被砸到,他聽到了少年調皮的笑聲。
陳越攤開手,那根粉筆還在自己掌心裡,他將粉筆彈到講台上,瞥了眼少年,“蠢蛋。”
huáng單,“……”
陳越趴在他的課本上面,“喂,你的夢想是什麼?”
huáng單說,“我沒有。”
陳越噗的笑出聲,“怎麼可能沒有,上次作文題目不就出的這個。”
huáng單想了想說,“希望我在乎的人能平安,這算不算夢想?”
陳越的臉色一變,在乎的人?是誰?他的心裡很亂,拿手隨便翻翻桌上的糙稿紙,“不算,換一個。”
huáng單說,“那就只能是世界和平了。”
陳越的面部抽搐,他發現少年總是這麼個模樣,認真,平靜,同時又很冷漠,哪怕在說一句充滿風趣的話,也一個樣,“聽說你很難追。”
huáng單說,“聽說你也是。”
陳越笑起來,“那還真是巧了。”
“我還聽說很多人在打賭,賭我們誰先被女生追到手,你猜猜誰先?”
huáng單說,“我不猜。”
陳越咬牙,他的腦細胞全用在這人身上了,想試探點東西怎麼就這麼難,“你猜不猜?”
huáng單說,“不猜。”
陳越哼笑,“死活就是不猜是吧,行,今天我就把你的電話號碼散布出去。”
huáng單說,“你不會的。”
陳越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那個人是個男生就算了,智商還碾壓自己。
“你憑什麼說我不會那麼做?”
huáng單不跟他往下說,怕說多了又會忍不住做出改變,“我要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