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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單撩起眼皮。
陳時問完就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瞎說什麼呢?腦子被驢踢了吧?
這會兒正好開始檢票了,陳時借著身高的優勢,飛快地越過人群跑到了前面,他一張英俊的臉黑漆漆的,還有幾分懊惱。
陳時低罵了聲,生自己的氣,“cao!”
就在陳時拿出車票,準備遞給檢票員時,他的胳膊被拽住了,少年踮起腳尖湊上來,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
陳時沒回頭,檢了票就進去了。
一周後,huáng單晚上畫完畫回去,就看到門口多了個行李箱,還有個男生,正在叉著腿坐在箱子上面抽菸,地上掉了三四個菸頭。
陳時在走神,一個深沉的煙圈剛到嘴邊就瞥見了過來的少年,他的喉頭一動,屁股坐穩了,腳尖蹭著地面,先拿了話語權。
“考完試回去,我畫的沒以前好了,寫生的時候看著模特,畫的一點都不像,事傳了出去,一個個的都拿同qíng可憐的目光看我,覺得我明年又要復讀了,班主任知道以後,就建議我來沈良待的這個畫室。”
huáng單說,“班裡多個本科生,班主任會很高興。”
陳時把煙塞嘴裡,氣急敗壞的扯開嘴角,“是啊,我被他煩的不行,就過來了。”
huáng單說,“沈良在隔壁。”
陳時冷哼一聲,“我不跟他合租,他那人表里不一,打心眼裡就特嫉妒我,我怕他趁我睡著了,拿刀抹我脖子。”
huáng單說,“有可能的。”
玩笑話過後,倆人都沒說話,一個悠閒的站著,一個坐箱子上抽菸,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陳時把煙屁股掐了丟地上,拿鞋子一碾,“說話啊你。”
huáng單走到門口,“說什麼?”
離的近了,陳時的氣息就有點兒亂,他啪嗒按著打火機玩,“不是,你小子在車站說了你什麼我,不算數了?”
huáng單說,“你喜歡我?”
陳時腿口而出,“對,就是……”
huáng單沒給他往下說的機會,“我知道了。”
陳時知道自己上當了,他磨磨後槽牙,想咬人,“那你還不讓我進去?”
huáng單問道,“你是因為被班主任煩了,才過來的?”
陳時的面上又出現了不自然,轉瞬即逝,他嘴硬的說,“廢話,不然還能是什麼?”
huáng單紋絲不動。
時間分秒流逝,陳時的呼吸漸漸變的粗重,眼神也變的兇狠,他戰敗,投降,認輸,臣服,把自己的心給剖開了,“媽的,老子就是奔著你來的!”
huáng單這才拿鑰匙開門。
陳時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是羊入虎口,還沒怎麼著呢,就被吃的死死的。
第77章 他們沒有臉
chuáng底下沒地兒放東西,陳時的大行李箱就立著擱在chuáng尾, 當小柜子用, 上面還能放放衣服。
工具箱跟畫袋隨意丟在桌上,背包的拉鏈拉開了, 裡面的幾個玻璃瓶被陳時一一翻了拿出來,“我媽醃的鹹菜, 辣椒醬。”
huáng單湊過去,看到了別的東西, “柿子是你家樹上長的?”
陳時嘖道, “是啊,你真聰明。”
huáng單的嘴角抽了一下, “不是紅的,還沒熟。”
陳時把六七個柿子全掏出來擺桌上,“我媽起早給我摘的,非讓我帶過來吃,現在是沒熟,放米袋子裡捂捂,很快就會熟的。”
huáng單說捂不了,“我只稱了三斤米,快吃完了。”
陳時繼續倒著包里的東西, 毛巾牙刷什麼的全倒了下來,“明兒去買一袋。”
huáng單說, “好哦。”
陳時拿了包煙,叼一根在嘴裡, “你搬來這兒,把房租一jiāo,身上就沒錢了吧?”
huáng單把他嘴邊的煙拿走,“還有的,我去找過親戚。”
陳時再把煙拿回來叼住,“哪個親戚?”
huáng單的手又伸過去,拽走了煙,“在農大教書的那個,好像剛當上書記,他老婆也在這裡教書。”
陳時側頭,一張臉漆黑,“鬧什麼呢?把煙給我。”
huáng單不給,“我們約法三章。”
陳時挑高了眉毛,“啥玩意兒?”
huáng單說,“一,不許在屋子裡抽菸,二,君子動口不動手,三,不能夜不歸宿。”
陳時倚著桌子,居高臨下的俯視過去,“喲,我這才剛進來,屁股都還沒碰到椅子,你就跟我來這一套,我快嚇死了。”
“……”
huáng單站在燈泡底下,身上都是暖暖的光,“這是我們的家,我們要和平相處。”
陳時沒聽後面的內容,注意力全集中在“我們的家”這幾個字上頭了,他環顧四周?這麼破舊的地兒,也算是家?
但少年的表qíng認真,不是在開玩笑。
陳時皺皺眉頭,“第二條跟第三條我可以答應,第一條不行。”
huáng單說,“我監督你。”
陳時一臉痛苦,“你還是給我一刀吧。”
huáng單蹙眉心,“不是不讓你抽菸,只是讓你別在屋子裡抽,為什麼不行?”
陳時眯起了眼睛,“知道打完飛機以後,靠在chuáng頭抽菸是什麼感覺嗎?就像是剛做完一場愛,渾身舒暢的來一根事後煙,那滋味別提有多美了。”
huáng單心說,你做完愛要幫我洗澡,洗完了就會抱著我睡覺,沒功夫抽菸的。
陳時瞥了眼沉默的少年,曖昧的笑笑,“你還小,不懂是正常的,哥哥有空教你cao控飛機。”
huáng單說,“我比你懂。”
陳時根本沒當回事,“行,你比我懂,你不玩飛機,你玩大pào,老厲害了,什麼時候讓哥哥我見識見識你家大pào的威力。”
huáng單無語。
他問道,“你想不想做愛?”
陳時剛從煙盒裡拿了根煙,牙齒還沒咬住就掉了下來,他刷地扭頭,“你說什麼?”
huáng單沒說話,只是去拿速寫本和鉛筆,在紙上畫了兩個火柴人的體位,速度超快,線條也很流暢,畫的特別生動。
陳時的呼吸重了起來,他的眼睛瞪直,好像紙上的兩個火柴人正在激烈的做著全身運動,一個汗流浹背,另一個哭泣著求饒。
神經末梢猛地扯動了一下,陳又差點走火入魔,以前看過片兒,都沒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他半響罵了聲,“你小子從哪兒知道的這種東西?”
huáng單沒回答,只說,“你要是還想看,我可以再給你畫,不會重複。”
陳時呼哧呼哧喘氣,他捋了捋頭髮,抬起眼帘看去,眼底多了幾樣東西,那是這個年紀有的衝動,熱血,也有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克制和隱忍,相互碰撞著。
好半天,陳時才挑起一邊的唇角,嗓音嘶啞,“看不出來,你這麼深藏不露啊。”
都是我們做過的,huáng單在心裡說,他和別人不同的不止是疼痛神經,還有記憶領域,記xing的好與差由他自己決定,他在意的,就會記住,活到什麼時候,就會記到什麼時候,包括所有細節部分。
陳時還硬著呢,沒法子想別的事兒,得先搞完,一樣樣來。
huáng單站著沒動。
陳時好歹是個爺們兒,他也沒躲,啪嗒把煙點了叼嘴邊,在連續抽了兩口煙以後就該gān啥gān啥。
沒到兩分鐘,陳時重重喘口氣,驚愕,彆扭,尷尬,惱怒等雜亂的qíng緒全砸在了臉上,非常難看,讓人想笑。
huáng單沒笑,拽了兩截衛生紙給他,“不要緊的,你只是太緊張了。”
陳時,“……”
他抓了衛生紙就擦,面上熱乎乎的,眼神要吃人。
huáng單蹙眉,好像被大力擦來擦去的是自己的傳家寶,他很擔心,“你輕著點,都擦紅了,要是擦破了哪兒,發炎了就不好了。”
陳時的脖子都紅了,他從牙fèng里擠出一句,“閉嘴!”
huáng單提醒道,“褲子不換嗎?髒了。”
陳時那臉沒法看了,他把衛生紙揉成團丟垃圾簍里,結果沒丟進去,更氣了,“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把煙吐你嘴裡?”
huáng單不說了,他不喜歡煙味。
於是三章只有兩章約好了,第一章 沒談下來。
huáng單剛把洗腳水倒了,門還沒關,院子的門就從外面推開了,他瞧了一眼,發現是沈良,回來的很晚,要是直接從畫室回來的,那肯定是最後一個走的。
沈良走到自己的屋子門口,拿鑰匙開門的動作一停,怪異的問道,“我怎麼在你屋裡聽到了陳時的聲音?他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