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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單的眼中有著失望,“翠玲姐都已經招認了,現在派出所的人就在你家門口。”
張英雄推開huáng單跑出去,透過門fèng去看,劉東來真在。
他的臉瞬間就白了。
“四年前的臘月初五,翠玲姐去菜地,大貴哥在家看著孩子,何偉來找他玩兒,他走的時候沒關好門,野狗跑進來把孩子咬死了。”
huáng單不快不慢的說,“大媽顧及臉面,不想聽到閒話,就把事給瞞下來了,對外說是意外。”
“大貴哥跟翠玲姐保證,說他知道錯了,以後一定跟她好好過。”
他說的時候,注意到張英雄露出一絲嘲諷,轉瞬即逝,“可大貴哥不知道,孩子對於母親來說,意味著什麼,翠玲姐在心裡恨上他了,村里人都以為他們的感qíng好,孩子沒了,還在一塊兒搭夥過日子,其實他們關上門來,不是吵鬧,就是打架。”
“大媽一直就不喜歡大貴哥,對他的事不上心,是死是活也無所謂,更不管他們兩口子之間的爭吵,只要別怕屋頂掀了就行。”
張英雄呵呵,豎著大拇指說,“冬天,你編瞎話的本領真高。”
huáng單自顧自的說,“人的承受力都有一個限度,一旦超過那個度,就無法承受。”
“大貴哥的水xing是村里最好的,兩年前他發燒,沒休息好,翠玲姐讓他去塘邊打水,趁他不注意拿棍子打他的後腦勺,把他推進塘里淹死了。”
張英雄說,“真好笑,翠玲姐一個女的,還能弄死gān出這種事,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回去?”
“她一個人是比較吃力,但是她有幫凶。”huáng單看著張英雄,一字一頓道,“就是你。”
張英雄就跟聽到多大的笑話似的,“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哈哈大笑,“你該不會覺得我喜歡翠玲姐吧?冬天,我又不傻,會為個寡婦gān出這檔子事?”
huáng單說,“這就要從更早以前說起了。”
當huáng單把呂亭的那段往事說出來,張英雄臉上偽裝出來的笑容都僵硬了。
“你很感激翠玲姐,要不是她,你已經被人打死了,所以你把她當恩人,認為她是世上最好的人。”
huáng單說,“在你看到大貴哥娶的媳婦是翠玲姐以後,你就替她不值,新婚當天偷偷去找她,把大貴哥在外面到處鬼混的事告訴了她,希望她走。”
張英雄低著頭。
“翠玲姐為了家裡的臉面,就沒有走,而且新婚當天,她的同學都來了,她也受不住閒言碎語,最重要的一點是,大貴哥皮相生的高大俊俏,想嫁她的女孩子很多,翠玲姐當時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婚後,大貴哥照樣出去玩,翠玲姐管不住,才慢慢明白,這段婚姻是錯的,在孩子死後,她徹底奔潰。”
huáng單說,“兩年前,翠玲姐終於下了決定,要擺脫大貴哥,你幫著她殺了大貴哥。”
“大媽因為不喜歡大貴哥,也帶著討厭翠玲姐,哪怕她很優秀,照樣看她不順眼,還把孫子的死怪到她頭上,變本加厲的為難,折磨。”
張英雄還是那個姿態。
huáng單說,“翠玲姐沒人可以說,就跟你說,你聽的多了,就對大媽產生了一種憎惡,甚至是扭曲的心理,覺得她該死,只有她死了,翠玲姐才能過的好。”
張英雄嗤一聲,意義不明。
“你知道大媽喜歡花,就偷偷跟著,在她摘花的時候,把她推下山,導致她下半身癱了。”
huáng單一邊說,一邊跟著張英雄微妙的變化改詞,“沒想到大媽一癱,哥回來了,翠玲姐竟然改變主意,要繼續留在李家。”
“因為翠玲姐喜歡上了哥。”
張英雄垂放的手指動了動,只有一兩下。
“你是從她的詩集裡發現的這個秘密。”huáng單說,“你怕大貴哥的死哪一天被查出來,就勸翠玲姐走,她不聽,固執的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只好守著她。”
“有一次,你聽到何偉在翠玲姐家門口咒罵,說翠玲姐是破鞋,你就裝鬼嚇他,把他嚇病了。”
他說,“大媽發現翠玲姐喜歡哥,覺得她一個跟過人的,配不上哥,所以大媽在知道何偉對翠玲姐有非分之想的時候,還叫她去給何偉家送jī,要她有自知之明,沒臉再待下去。”
張英雄的手握成拳頭。
huáng單說,“翠玲姐經常在晚上去田埂上念詩,還會在那兒哭,你總是會去陪她說話,那天你發現了她脖子裡的痕跡,就氣不過,做了一個紙人,穿上大貴哥的褂子去嚇何偉,沒想到直接把他嚇死了。”
張英雄掐住huáng單的脖子,“我讓你胡說八道。”
他的qíng緒失控,“什麼紙人,什麼褂子,你當我是大羅神仙啊!”
huáng單的呼吸困難,臉也變的發紫。
就在這時,原本守在後門,防止人逃跑的李根進來,一腳把張英雄踹出去老遠。
那一腳是他的怒火。
huáng單摸著脖子不停咳嗽,“這些都是翠玲姐親口說出來的,英雄,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張英雄面目猙獰,他大聲咆哮,“張冬天,誰叫你多管閒事的啊?我是你堂弟,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
huáng單說,“我家門頭上的鐮刀是你放的,對不對?”
張英雄滿臉的憤恨僵住。
他又一次撲上來,被李根輕鬆鉗制。
huáng單鬆一口氣,整個後背都濕了,天知道,他全程都是在炸張英雄。
劉東來把張英雄帶走,很快就來村里,說他都jiāo代了,和huáng單當時說的幾乎都能對上,否則張英雄也不會相信,吳翠玲是真的招了這個說法。
huáng單喊出系統,他看看面前出現的任務屏幕,將吳翠玲跟張英雄兩個人的名字填在最後一欄,“那我是不是馬上就會離開?”
系統沒出聲。
huáng單說,“該不會把任務完成了,還不能穿越回去,要在這個世界繼續待下去吧?”
系統,“抱歉,在下沒有權限……”
huáng單打斷,“系統先生,你無法回答是吧,我知道了。”
他是突然穿越過來的,可能也會突然穿越回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管怎麼說,任務是搞定了。
劉東來透露,張英雄一遍遍的說他沒有撒謊,王月梅死的那天,吳翠玲真的在他家,給他講數學題,廣播聲響之前一下都沒離開過。
他們沒有殺王月梅。
李根盯著青年,“冬天,你說,如果不是張英雄和翠玲,那我媽是誰殺的?”
huáng單正在喝水,嗆到了。
第24章 鄉村愛qíng
李根看青年嗆的咳嗽, 臉都紅了, 他的眉頭動動,“你慌什麼?”
huáng單喘口氣,拿手背擦嘴,“沒慌。”
李根看著青年,意味不明。
huáng單坦然接受男人的審視, 一副心裡沒鬼的樣子。
李根揉揉青年的頭髮, 沉聲道, “這次張英雄能自首, 全是你的功勞, 跟哥說說,你是怎麼想到小孩是被野狗咬死的,這事我都被蒙在鼓裡。”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大貴的孩子會遭到那樣的意外, 這跟餵東西嗆到是兩回事,當時在門外聽的時候, 都不敢去回憶孩子長什麼模樣。
對於家裡的隱瞞, 李根不能理解。
可是現在家裡就剩下他自己了,連質問的目標都沒有。
huáng單的眼皮一跳,“上次我路過大孬子家門口,見他摔了, 就進去把他扶進屋, 他跟我嘮叨,說起了好多事。”
李根說, “孬子的話你也信?”
huáng單說,“賭一把,當時我是看著英雄的臉色說的,一旦發現他露出輕鬆的表qíng,我就知道自己猜錯了,會立馬改口。”
李根捏著青年軟乎乎的耳垂,“我還以為是你媽告訴你的。”
他湊近些,唇上去,低聲說,“畢竟這些年,在整個村子裡,跟我媽處的最多的就是你媽了,幾乎每天都上我家去。”
huáng單說,“是啊。”
耳朵上一痛,huáng單嘶了聲,“哥,你別咬我。”
李根模糊不清的說,“不咬你咬誰?”
huáng單疼的眼眶濕潤,眼淚就跟著流下來。
李根嘆息,他鬆了口,抹掉那一點血,把人摁在胸口,“好了,哥不咬你了。”
huáng單這一哭,難以言喻的古怪氛圍才被打破。
倆人都沒再提起相關的人和事。
他們不提,別人卻一個勁的提,張英雄的事,在村里掀起軒然大波。
大傢伙怎麼也想不到,這裡面竟然會牽扯出那麼多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