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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陽撇撇嘴角,“噢。”
他好像又想說點什麼,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派出所的人來調查了,還換了兩個人,不管怎麼說,都比不了了之來的qiáng,張父心裡高興,就要請戚豐來家裡吃飯,他把這事跟張母說了。
張母還跟張父鬧的很僵,哪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小瑤就要回學校了,等她回去了再不行嗎?”
張瑤趕緊出來說,“沒事的,我跟戚大哥挺聊得來,要不是他,我的手機早沒了。”
張母知道這道理,心裡也明白,可就是不想順了張父的意,她把抹布一摔,碎碎叨叨了好幾句,這才騎自行車去買菜了。
張父從衛生間的大紅盆里撈出那條青魚,上路邊的坑裡殺去了。
huáng單給一個工人算了帳收錢找零,他問著走過來的張瑤,“明天你幾點走?”
張瑤拆開一包小饅頭,倒給huáng單一半,“八點多。”
huáng單一個一個的吃著小饅頭,“那我給主任說一聲,明天晚點去公司。”
張瑤的聲音模糊,“哥,你不想去外面看看嗎?”
“我是覺得,公司發不出工資,也沒個事做,就是làng費時間,消耗生命,真的。”
huáng單是要找出小偷完成任務的,“再說吧。”
張瑤換了個話題,“你的初戀有沒有找你啊?”
huáng單說,“她為什麼要找我?”
張瑤,“……”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覺得自己搞錯了什麼東西。
huáng單開車去公司上班,小賣鋪里由張瑤坐鎮,她來這裡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早上很早就被吵醒,晚上凌晨兩三點竟然還有人來買東西說話,吵的她沒法睡。
半死不活的守在櫃檯那裡,張瑤打哈欠打的淚眼朦朧。
張父殺了魚,就讓她上樓補覺,“趕緊的,別在我面前晃。”
張瑤往裡屋走,“明天這時候我已經在火車上了,你想看我在你面前晃都不可能。”
“下回沒個把星期就別回來了,跑來跑去也不嫌累。”
張父喊道,“帶幾個麵包上去,還有果汁!”
張瑤說不要,“下午吃。”
快中午的時候,戚豐被張父喊來了,張母的菜做的差不多了,張瑤也在,少一個。
張父叫張瑤打電話,“你問問你哥怎麼還沒下班。”
張瑤笑著說,“爸,我這是長途哎,拿你的手機打吧。”
張父莫名的沒把手機拿出來,他沒好氣的說,“一個電話才幾個錢。”
一旁的戚豐突然開口,無所謂的語氣說,“我來打吧,張瑤,把你哥的手機號碼發給我。”
張瑤發過去了,“戚大哥,麻煩你了。”
戚豐掃了眼那串數字,他打過去,那頭提示無人接聽,連著打了兩個,都是沒人接。
“不會吧,平時我給哥打電話,都是很快就接了。”
張瑤說,“大概是戚大哥的號碼他不認得,以為是騷擾電話,或者是打錯了,所以就沒接。”
戚豐的額角抽動了一下。
結果張瑤打了,那頭的回聲和戚豐的一樣,她嘀咕,“怪了,哥也不接我的電話哎。”
戚豐的長腿一疊,往嘴裡塞根煙,姿態放鬆許多。
張父給主任打電話,對方說自己走的早。
張瑤騰地站起來,“壞了!”
戚豐正在玩著打火機,那聲大喊突如其來,他的手一抖,打火機就從指間掉落,啪地砸在了水泥地上。
張父也嚇一跳,“你gān嘛呢?一驚一乍的。”
張瑤吞咽口水,“哥不會是上午在公司沒事gān,就想起以前的事,越想越難過,他就一個人躲在廁所里哭吧?”
戚豐,“……”
他撿起打火機,沒再玩了,直接就給塞口袋裡,手也沒拿出來。
廚房的張母探出頭,裹挾著一股子的油煙味,“怎麼了?志誠還沒回來?”
“沒呢,哥的電話沒人接。“
張瑤說,“可能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張母走出來,“老張,你打電話問一下啊。”
張父說,“剛問過,主任說不知道是什麼qíng況,劉總的電話打不通。”
他叫張瑤去公司一趟,“車被你哥開走了,你就騎自行車去。”
張瑤說,“我走路吧。”
張父隨她去,“那你快著點,外面太陽大,別瞎轉悠。”
張瑤的肚子都快餓扁了,她在架子底下一層拿了點吃的塞包里,邊走邊吃。
中午的太陽光毒辣,曬的人頭頂發燙,張瑤忘了帶傘,儘量找yīn涼的地兒走,還沒走多遠就被叫住,“張瑤,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咽下嘴裡的一塊火腿腸,“戚大哥也要去?”
戚豐一手cha兜,一手夾著煙,“我正好要去公司辦點事。”
張瑤哦了聲就沒再問,跟戚豐一塊兒去了公司。
第60章 小賣鋪
J市是個不太討人喜歡的城市, chūn天雨水極多, 讓人感覺自己身上總是有一股子霉味兒,想扒了皮曬曬,秋天gān的要命,手一摸,臉上都掉皮兒, 而夏冬是最難熬的兩個極端。
冬天冷的人喘口氣都是斷斷續續的, 凍到頭蓋骨發疼, 夏天熱的人沒地兒下腳, 想爬到牆壁上去。
張瑤到公司時, 臉都曬紅了,她從背在身前的小白包里拿出一包濕紙巾,抽了一張擦擦臉上的汗水,張開的毛孔拼命的汲取著濕紙巾里滲出來的絲絲涼意。
好受了些, 張瑤扭頭找垃圾簍丟紙巾,發現男人還在, 她愣愣, “戚大哥,你不是說有事要辦嗎?”
戚豐動動嘴唇, 快燒到屁股的煙抖了一下,他的聲音模糊,“不急。”
張瑤沒多問,她來過公司,知道她哥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 於是便輕車熟路的去了二樓。
早在半小時前就下班了,幾間辦公室的門都是關著的,整個走廊寂靜無聲。
張瑤去左側的第二個辦公室,她敲敲門,“哥,我是小瑤,你在不在裡面啊?”
門裡沒有傳出任何回應,也不見什麼聲響。
裡面沒人。
這是在張瑤連著喊了好幾聲後才確定的一個事實,如果有人,哪怕是睡著了,她有意拔高了嗓門,不至於聽不到的。
戚豐把黏在嘴皮子上的煙拽掉,嗓音比平時更加沙啞,“你哥會不會在食堂?”
張瑤說,“不會吧,我哥不喜歡食堂的伙食。”
她想到了什麼,就趕緊拿出手機撥電話,一門之隔有鈴聲傳了出來。
那聲音讓門外的戚豐眉頭皺緊,人不在,手機卻落在了裡面,他把煙捻滅,沉聲道,“我們分頭找。”
張瑤也是那個意思,“戚大哥,你要是找到我哥,給我打個電話。”
戚豐,“嗯。”
張瑤下樓,上別地找去了,戚豐還站在原地,他望著眼前的這條走廊,覺得靜的過了頭。
幾個瞬息之後,戚豐抬起一隻腳,對著面前的門用力一踹,那股力道把相擁在一起的門和門框狠狠拽開,門不受控制地撞上牆壁,掉下來一層石灰。
戚豐邁步走進去,他掃了眼辦公室,走到一個辦公桌前,把桌上的黑色華為拿起來。
手機有好多個未接來電,幾乎都是戚豐打的,最後一個通話記錄是串沒有標註的號碼,他撥過去問了才知道是匯通快遞。
戚豐從快遞員口中得知,他給青年打電話,說在公司門口等,結果人沒來。
由於包裹是大件,還是貨到付款,所以快遞員不能放在門衛那裡,只好把包裹放回車上離開了,他說起這事,話里還有怨氣。
“張先生下午在不在啊?在的話我過去一趟。”
“明天再送來吧。”
戚豐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掛了電話,並且刪了通話記錄,人都還沒找到,收什麼包裹。
按理說,私自翻看別人的手機是很不禮貌的一種行為,戚豐絕不會gān出這種事,他從來都沒有興趣,沒必要的,這回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莫名其妙的翻了進去。
戚豐頭一回gān這事,心跳的很快,好多年沒這感覺了,好像自己轉眼間做回了毛頭小子,衝動,魯莽,不計後果。
他靠著桌角滑動手機屏幕,先看的聯繫人那個標誌,點開我的群組,有工作,好友,家人,最底下還有個群組,裡面只有一個號碼,不用想也知道是特殊的人。
本來戚豐已經退出了電話簿,他又鬼使神差的點開群組,在自己的手機里輸入那個號碼,撥通的時候顯示號碼歸屬地是H市,他立刻就按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