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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匪吐出一團煙霧,“我第一次見他是在小區里,他包著頭,臉白的像鬼,眼睛特別亮,那天晚上他又出現在我面前,拿花露水在我周圍噴了很多下,他說蚊子多,咬了會很疼。”

    “之後我跟他相處的次數多了,覺得他自來熟,漸漸又發覺他骨子裡是個很冷漠的人,就覺得他很虛偽,沒什麼好感,反而還很排斥,後來在一起了,我不止一次的往回想過,發現真正對他動心的時候,是他沖我笑的那一刻。”

    章一名的嘴角抽搐,“敢qíng小季是用一個笑容把你的魂給勾跑了。”

    陸匪闔了闔眼皮,那聲沒有絲毫鄙視的嬌氣仿佛就在耳邊,以及青年那張溫柔的笑臉。

    章一名嘖嘖,“你怕疼,他不怕疼,你們天生一對,好好珍惜著吧,上天給的緣分,別人求都求不到。”

    陸匪跟他掏心窩子,極少有的露出脆弱的一面,“一名,我這麼個年紀,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你替我這個老朋友想一想。”

    章一名搓搓臉,“放心吧,就這一次,等這次的案子破了,我也就回去了,就算我想繼續待著,我爸也不准。”

    他把煙掐了,“你回吧,我走了,明兒還有的忙。”

    剛走幾步,章一名想起來了什麼就回頭,“你爸之所以不能接受小季,就因為他是男孩,不能為你們陸家生一兩個孩子,不如你找靠譜的代孕機構試試?國外這方面諮詢起來應該更容易,有了孩子,你爸你媽那裡都好jiāo代,他們也就不會再管你跟小季的事了。”

    陸匪毫不猶豫,“孩子的事沒可能。”

    章一名目瞪口呆,半響才開的口,“你還真是……”

    後面的話他沒往下說,究竟是鬼迷心竅,還是魔怔,又或是qíng根埋的太深,執念過重,誰也不能感同身受,所以沒資格說。

    陸匪抬手敲門,裡面沒反應,按門鈴也一個樣,他的額角一抽,“媽的,肯定看那什麼玩意兒看入神了!”

    在門口走動幾步,陸匪氣的臉都黑了,他沿著走廊往前走,去樓道里抽剩下的大半根煙。

    huáng單專心看著監控,沒聽見敲門聲,也沒聽見門鈴聲。

    腦子裡突然有“叮”一聲響,huáng單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桌前就剩他自己了,他蹙蹙眉心,陸匪跟章一名什麼時候離開的?“三哥,你找我有事?”

    系統,“去開門吧,你家陸匪進不來。”

    huáng單起身去把門打開,抬頭問著站在門口的男人,“怎麼不敲門?”

    陸匪勾唇,對他露出一口白牙,“陸太太,你這個問題問的好,你先生又不是傻bī,為什麼不敲門呢?你猜猜。”

    huáng單的嘴抽抽,“我沒聽見。”

    陸匪把人往門裡推,他一個闊步邁步進去,反手關上門,“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huáng單實話實說,“不知道,我沒有看時間。”

    陸匪替他回答,“快零點了。”

    huáng單說,“哦。”

    哦?陸匪揉揉額頭,“你接下來想怎麼著?”

    huáng單說,“我剛看到5號的監控錄像,還有好幾天的沒看,看完了就去睡覺。”

    陸匪捏住青年的臉,讓他轉過來面朝著自己,“再說一遍。”

    huáng單說,“我去刷牙洗臉。”

    陸匪撥開青年額前的幾縷髮絲,曲著手指在他額頭彈一下,“陸太太,你躲過了屁股被打的環節。”

    huáng單,“……”

    睡前陸匪照例把huáng單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發現了兩處淤青,他的面色就不好看了,“這都是在哪兒弄的?算了,問你也是白問,你就氣我吧,早晚要被你氣死。”

    huáng單走著神,“陸匪,我想跟你說個事。”

    陸匪給青年揉了藥酒,“不聽。”

    huáng單說,“我查過資料,產後抑鬱症是女xingjīng神障礙中最常見的一種病症,程度有輕有重,輕度的會產生易怒,焦慮,猜忌,緊張,擔憂,恐懼心理,重度的甚至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孩子,我找到相關的報導,媽媽得不到關愛,帶著沒滿月的孩子跳樓了,或是媽媽qíng緒崩潰,親手把孩子掐死的一類悲劇。”

    陸匪翻身睡覺。

    huáng單貼在男人背後,“造成產後抑鬱症的因素有不少,可以是xing格,生理,遺傳等方面因素,又或是有過一段悲痛的經歷,留下了極重的創傷。”

    陸匪跟沒聽見似的,一點回應不給。

    huáng單爬到另一邊,躺在男人懷裡,他繼續說,“李順經常通宵加班,陪伴的時間少,顧不上家裡,都是周chūn蓮一個人在家,既要帶孩子,還要做家務,媽媽吃的差了,孩子就吃不好,所以她還要給自己做飯吃,不能餓了,營養要跟得上。”

    “資料上說,照顧孩子比上班更累,周chūn蓮很牴觸家裡有外人,不論是鄰居,長輩,還是保姆,哪個都不能接受,這就導致她什麼事都只能自己做,白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孩子夜裡又哭鬧,她有抑鬱症也在意料之中。”

    陸匪把青年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給撥到一邊。

    huáng單湊近了些,他又把手放回男人的腰上,還不輕不重的捏了兩下。

    陸匪的呼吸一沉,“別找死。”

    huáng單的氣息灑在男人脖子裡,“你幫我分析分析。”

    陸匪沒好氣的在青年屁股上一抓,“一會兒李順,一會兒周chūn蓮,你這是沒完了是吧?”

    huáng單說,“陸匪。”

    陸匪哼了哼,“叫我gān嘛?撒嬌就有用了?”

    huáng單說,“對你有用。”

    陸匪聽著青年篤定的語氣,心裡就多了一團火,被他給說准了,還真他媽的有用,“季時玉,你是不是覺得我是那孫猴子,你是如來佛,我翻多少個跟頭,都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huáng單說,“你身上的汗毛不多,不像孫猴子,而且你也沒有尾巴。”

    陸匪,“……”

    huáng單摸到男人的喉結,把唇湊上去親了親,“好了,不鬧了,我答應你,說完了就睡。”

    陸匪覺得自己很沒出息,被親了兩下就渾身舒坦,他把手cha進青年的髮絲裡面,一下一下磨蹭著,“法律又沒有明文規定,夜裡睡不著不能出來走走,尤其是這樣的大熱天。”

    “也是哦。”

    huáng單又說,“可是我還沒找出彆扭的地方。”

    陸匪把人往懷裡一摁,下巴抵在他的頭頂,手臂禁錮著,“睡覺!”

    huáng單說,“你鬆開點,我喘不過來氣。”

    陸匪手臂的力道鬆了松,將胸前的臉撈起來一些,低頭親一口,沒忍住的吸吮了幾下,“晚安,陸太太。”

    huáng單閉上了眼睛。

    大清早的,huáng單就起來了,牙不刷臉不洗的坐在電腦前繼續看沒看完的監控。

    陸匪靠坐在chuáng頭,單手抓抓微亂的髮絲,嗓音慵懶的開口,“一日之計在於晨,你又忘了是不是?”

    huáng單背對著他,“沒有忘,推遲兩小時吧。”

    陸匪聞言就哭笑不得,“推遲?還兩小時?我家的陸大壯正在吵著鬧著要跟你家的季小秀玩兒,你問問大壯答不答應。”

    兩個名字都是陸先生取的,大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生的又大又壯,小秀是小而秀氣,他個人認為,取名還是直白點好,要那麼含蓄深奧做什麼?又不是寫詩做作文。

    陸大壯就是一熊孩子,鬧起來無法無天,能把屋頂給戳穿了,推遲兩小時是鐵定不會答應的,huáng單比陸匪還清楚這一點,他沒法子,只好把錄像暫停了。

    huáng單打算先去洗漱一番,然後再安撫安撫鬧騰的陸大壯。

    陸匪把人給叫住了,氣息粗重的說,“寶貝,不要再gān別的事了,趕緊過來,你哥哥我快不行了。”

    huáng單說,“忍一忍,很快的。”

    還忍?陸匪下chuáng把人從後面撈住腰抱起來往chuáng上一丟,他俯身壓了上去。

    時間就嗖嗖的過去,直接從六點十分變成八點二十五。

    chuáng上濕了一大塊,被子跟枕頭亂七八糟的掉在地毯上,罪魁禍首陸大壯那個熊孩子半點悔過的心都沒有,還跟季小秀拉著小手依依不捨,約好下次再玩。

    huáng單洗過澡,頭髮還有點cháo濕,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跟牛仔褲,坐在電腦前邊喝牛奶邊看錄像,“是李大哥。”

    陸匪看了眼錄像上顯示的時間,才剛過五點,“這麼早?”

    huáng單嗯了聲,“他一向早起。”

    畫面里的李順跟往常一樣夾著公文包下樓,他的jīng氣神很差,一看就是承受了巨大的生活壓力,過的並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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