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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那屋住了個戴眼鏡的青年,個頭不高,一米六不到,也很瘦,他是開淘寶的,門口跟陽台都總是亂七八糟的堆放著紙箱子。
huáng單這幾天只掌握到這些信息,他在樹底下躲太陽光,熱的汗流浹背。
一棟樓有五層,huáng單目前不能全部查一遍,他先挑了樓上樓下兩層樓,底下一樓二樓晚點再調查一番,至於其他樓,要慢慢來。
系統,“小弟啊,你怎麼不問我?”
huáng單說,“問你什麼?”
系統,“那些鄰居的詳細信息。”
huáng單的嘴角抽了抽,“我問了,你會告訴我?”
系統,“當然。”
huáng單,“……”
他起初是會問的,系統先生的回答都是沒有權限,無法回答,陸先生又是個原則xing很qiáng的人,不會透露給他,久而久之,他就不問了。
系統,“發給你了,認真看看,有用的記著,沒用的不要管。”
huáng單的腦子裡多了一些信息,跟他了解的大同小異,只不過,每家每戶的個人信息都有,他一一記下來了,“三哥,謝謝你。”
系統,“下次有事問我。”
huáng單一下子很不適應,“好哦。”
系統在叮一聲後問,“小弟,你喜歡聽《雙截棍》嗎?”
huáng單說,“不喜歡。”
系統沒音了。
huáng單梳理梳理信息,他抹把臉,甩掉手上的汗水,抬腳走出樹底下,頭頂著烈日在小區里轉悠。
下午三點多,陽光還這麼qiáng,曬的人頭毛皮疼。
huáng單現在不覺得疼,只覺得熱,走一步,身上都在滴水,他遠遠的看到樓底下有幾個大爺在下棋,就快步過去,側身站在拐角偷聽。
下棋的是固定隊伍,拖家帶口。
有的帶著孫子孫女,有的帶著老伴兒,其中就有三樓的那對老夫婦。
huáng單知道那大爺姓劉,快七十歲了,老伴比他小几歲,老兩口有養老金,湊合著能過日子,不花孩子的錢。
劉大爺把老花鏡拿下來,哈口氣拽著汗衫的下擺擦了擦,憂心忡忡的開口,“你們說說,老張死的不明不白,就這麼算了?”
“不然怎麼辦?警察都破不了案,這事我看八成就那麼著了。”
“老張也是可憐,都說養兒防老,他家那小子回來收拾收拾就回學校去了,那天之後一次都沒回來過。”
“快期末了,學習緊吧。”
“學習好的孩子哪個不孝順?他老子死了,不傷心不難過的,像話嗎?”
“你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依你那意思,學習不好,就不孝順了?”
“就一句玩笑,你至於嗎?我們都知道你家妞妞學習不怎麼好,人孝順,是個好孩子。”
“哼!”
棋局已經劍拔弩張,氣氛一時沉悶下去。
劉大爺搖搖蒲扇,手臂在滿是溝壑的臉上一抹,“老張死的時候腳上……”
他的話沒說完,胳膊肘突然被撞,手裡的棋子都掉了。
劉大娘對老伴使了個眼色。
劉大爺臉上的怒氣就不見了,他拿起棋子,往左下角一按。
大傢伙等著下文呢,“老張腳上怎麼了?”
劉大爺裝糊塗,“什麼怎麼?”
他站起來,拎起小竹椅說,“曬的很,我回屋躺著去了。”
劉大娘也沒多待,腿腳利索的跟上老伴兒。
在場的都很不滿意。
“老劉可真是的,話說一半,越老越討人嫌!”
“算了算了,老劉又不是一天兩天那樣,來來,接著下棋。”
huáng單知道老夫婦隱瞞的是什麼,任務內容里有,他只是好奇,老夫婦為什麼要對鄰居隱瞞。
是怕被警察發現,事傳開了,鄰居們會說一些閒言碎語?
略一思索,huáng單在他們後面進去了。
劉大娘跟劉大爺嘀嘀咕咕,她一扭頭,見著後面的年輕人,臉上就堆起了褶子。
“小季,是你啊。”
huáng單這幾天晃悠的次數有點多,他找機會在鄰居們面前露臉,發布任務的老兩口是他特別關照對象,沒少接觸。
他打了招呼,“大爺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高興。”
劉大爺沒吱聲,劉大娘就說,“別管他,驢脾氣!”
她換了個語氣,和藹可親,“你頭傷了,還是多躺著的好,要是落下什麼頭疼的毛病,那……”
劉大爺打斷她,“跟誰都能羅里吧嗦的,小季知道的還能比你這個老太婆少?”
劉大娘瞪他一眼,自顧自的上樓。
劉大爺火大,把蒲扇搖的咯吱咯吱響。
huáng單試探的說,“大爺,案子還沒破,我住著不踏實,上樓都覺得有人跟著,心裡毛毛的。”
劉大爺語重心長,“不要與人結怨,過好自己的生活,麻煩是不會找上門的。”
huáng單說,“小偷會。”
“我頭上的傷就是那麼來的,要不是我命大,那晚我活不成。”
劉大爺唉聲嘆氣,“小偷是沒辦法的,睡覺前檢查一下門窗,你要是有朋友,就喊來一塊兒去,能有個照應。”
huáng單問道,“我剛來,不知道這裡的qíng況,以前遭過小偷嗎?”
劉大爺說有啊,“平時還好,過年的時候會有不少,小偷沒錢過年,就上別家偷,缺德的很!”
huáng單哦了聲,邊走邊說,“那你跟大娘擔心著點。”
劉大爺在前頭走,“我們老兩口沒錢,也沒貴重物品,小偷瞧不上的。”
huáng單說,“還是注意點的好,我放門口的拖鞋都被偷了。”
他剛說完,就看到老大爺的身形頓住,人停在了台階上面。
劉大爺轉身,“你的拖鞋被偷了?”
huáng單點頭,煞有其事的說,“兩雙,不知道誰拿的。”
劉大爺問,“什麼時候的事?”
huáng單繼續胡編亂造,“就前些天,張叔叔死那晚我還丟了一雙。”
劉大爺皺皺眉頭,“以後還是別把拖鞋擱門口了,現在死了個人都找不出兇手,拖鞋就更不可能找回來了。”
huáng單嗯了聲,他忽然說,“人就死在這裡。”
劉大爺一副晦氣的樣子,一口氣往上爬好幾層,站在三樓往下看。
huáng單站在二樓,腳邊就是老張那晚坐的位置。
劉大爺罵了句什麼,“小季,你快上來吧,別站久了,不吉利。”
huáng單抬腳上樓,鄰居們看到他,誰都沒有露出什麼異樣。
但他知道,打死原主的兇手肯定就是鄰居,十有八九就是殺死老張,偷走老夫婦拖鞋的那個人。
劉大爺回了屋,huáng單上到四樓,看見對面的門是開著的。
周chūn蓮推著嬰兒車出來,看樣子是要帶孩子出去透氣。
huáng單聽到清脆聲響,他看不見嬰兒,被小蚊帳擋住了,“外面很曬,沒風。”
周chūn蓮說,“沒事,我就在樓道里,晚點再出去。”
她關好門,yù言又止,“小季,你是不是痛覺不正常啊?”
huáng單一愣。
周chūn蓮說,“我看你頭上纏著紗布,人還四處走動,這qíng況有點像我一個朋友,他不知道疼,身上有口子都發現不了。”
huáng單說,“我不是。”
他不動聲色,“我就是閒不住。”
周chūn蓮鬆口氣,“那就好,沒有痛覺很危險的。”
嬰兒的哭聲響起,周chūn蓮彎腰輕哄,眉眼間儘是母愛的光暈。
huáng單開門進屋反鎖,趴在chuáng上躺著不動彈,“三哥,我前幾次穿越,都會遇到同一個人。”
系統,“緣分可以是天定的,也能是人為的。”
huáng單坐起來,“你是說……”
系統,“爭取,珍惜。”
huáng單又趴回去,輕聲說,“我曉得的。”
當天晚上十一點多,一個中年人搖搖晃晃的進樓道里,扶著樓梯爬上去兩層,就哇的一口吐出去。
酒jīng混著食物殘渣的味兒瞬間被一陣夜風推向四周。
中年人是孫四慶,就是住在死者老張對門的那個,他大著舌頭唱歌,還嚷嚷,樓道里全是他鬼哭láng嚎的聲音,也沒覺得會吵到鄰居們。
孫四慶爬到三樓,他從口袋裡拿出鑰匙,在鎖孔里搗鼓半天,門沒開,鑰匙還從手裡滑了下去。
“他媽的,連你也跟我做對!”
孫四慶把鑰匙大力踢到牆上,他瞪著猩紅的眼睛,呼哧呼哧喘幾口氣,就去撿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