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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想到房東會gān出那種事。”
王海給她倒杯水, “我去把早上給你燒的飯菜熱一下。”
陳青青喝兩口水,人又躺回chuáng上,手放在腹部,搖搖頭說,“不想吃。”
王海說, “給你弄個蛋炒飯?”
陳青青還是搖頭,“什麼都別弄了,我一想那事,就覺得噁心。”
她的臉都是白的,“你催催那個房東,不能等到十號了,最晚明天,我們一定要搬走,在這裡多住一晚,我都受不了。”
王海打了個電話,“喂,你好,我是前幾天看房子的那個,不是,我是看的17棟1102……”
陳青青聽他囉囉嗦嗦的,說話都不在重點上,就把手機拿去,自己跟那個房東說。
一樣米養百樣人,王海是慢xing子,什麼都磨蹭,拖拖拉拉的,陳青青是急xing子,做人處事很慡快,他倆的xing格截然不同。
掛掉電話,陳青青說,“行了,那房東答應說會讓對方提前兩天搬走。”
她把手機放到一邊,“這樣,明天早上我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上午就把東西搬過去。”
王海說好,“那我晚點再跟公司多請半天。”
陳青青說,“你不是說公司最近不忙嗎?明天請一天好了,搬了住處還要收拾,我懷著孕,很不舒服。”
王海把杯子放到桌上,“聽你的,那就明天請一天假,要不要給你沖一杯奶粉?”
陳青青搖頭說不想喝,“真不想跟其他人合租,房東看著挺正常的一人,沒想到心理那麼不健康。”
她嘆了口氣,“說來說去,還是沒錢。”
王海垂下眼皮,無言以對。
陳青青看王海一眼,習慣了他那樣兒,以前有好好說過,也有罵過,還是沒用,改不了的,“明天先打電話確定住在那裡的人已經搬走了,然後我找房東,讓她給我退房租和押金,還有空調的錢。”
王海抬頭,“房東會退嗎?”
陳青青冷笑,“她不想退也不行!”
王海想到了什麼,“你要報警?”
陳青青翻白眼,“這不是廢話嗎?她那是違法的行為,我當然要報警了。”
“被她偷窺的肯定不止是我和隔壁那女的,其他房子裡的女租客可能還不知qíng,想想就滲得慌。”
王海遲疑的說,“我有個事我想不明白,房東既然沒進林乙的房間,那還有誰?”
陳青青的臉更白了,“別說了,我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想吐,趕緊叫王海拿盆子。
午飯沒吃,陳青青吐不出來什麼,gān嘔了好幾聲,半死不活的躺著,“王海,為了你兒子,你要爭點氣,知不知道?”
王海說,“我知道,老婆,現在我們都還年輕,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不要怪我總是提錢,我不是打擊你,傷你自尊,你自己也看見了,過日子不是吃空氣就能飽,樣樣都離不開錢,等我好一點就找工作上班。”
陳青青沒一會兒就睡了。
主臥里的李愛國和張姐一站著一坐著,進房間以後半天沒說話。
李愛國在抽屜里翻找,從一大堆鑰匙里翻出來幾串扔到張姐腳邊,“這些鑰匙都是所有女租客房間的鑰匙吧?”
他又問,“你什麼時候偷偷配了陳小姐那屋幾個抽屜的鑰匙?”
張姐坐在chuáng頭,沒給什麼回應。
李愛國不知道說哪些話,他看過去,“你活的累不累?”
張姐抓頭髮,抓下來一些頭髮絲,“你說呢?”
李愛國使勁搓臉,手放下來時,眼睛裡有點紅血絲,“實在不行,我倆就別過了。”
張姐把手上的頭髮絲弄到地上,她一根根的弄完,“然後你就可以跟其他年輕女人滾到一塊兒去?”
李愛國一揚手,桌上的缸子就掉地上去了,水把他的髒球鞋弄濕,他也沒去管,“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嗎?男人要是想出軌,怎麼防都防不住,你gān嘛要……”
張姐把腳邊的缸子踢開,那聲音打斷了李愛國,“不是要去二手市場弄個沙發嗎?要去就早點去。”
李愛國摔門出去。
隔壁次臥的huáng單和江淮聽著動靜,以為那對中年夫妻會吵的很厲害,但是並沒有,他們能聽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說話聲。
江淮手裡夾著的是第二根煙,也快到頭了,“餓了吧,出去吃飯。”
huáng單紋絲不動,等著男人給自己講述前因後果。
他要親耳聽了,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再填到任務屏幕下方,確保萬無一失。
江淮把煙叼嘴裡,伸手去拽椅子上的人,“你那屁股就別再黏椅面上了,趕緊的,我餓的胃裡都快冒酸水了。”
huáng單往下賴,“說完再去吃飯。”
江淮的手不松,抓的更緊,“吃完飯再說。”
huáng單的胳膊被抓的發疼,他蹙起眉心,臉上的血色褪去幾分。
江淮鬆了鬆手,長長的哎一聲,一小撮菸灰掉在了腳面上,他無奈,“你這脾氣,怎麼這麼倔?屬牛的啊?”
huáng單說,“我屬羊的。”
“看不出來。”
江淮把嘴邊的煙拿掉,掐滅在菸灰缸里,重新點了一根,“好,我說我說,可是……從哪兒開始說起呢?”
他大力摁了摁額頭,半眯著眼睛抽菸,思緒緩慢地往回倒退,退到幾年前。
huáng單一言不發的聽著。
故事挺長的,不是從S市說起,而是M市。
那時候江淮有個鐵哥們,他們是一同進的警校,被安排到同一個隊裡,經常一起出任務,那人姓嚴,在家排行老二,家裡人也挺不走心,直接就給他取名嚴二。
嚴二不像江淮,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冷漠的東西存在,是個骨子裡都溫暖親切到不行的人,有他出馬,受驚的市民男女老少都會被輕易安撫,其他兄弟常說他生來就是為人民服務的料。
畢業進隊裡的那年秋天,嚴二笑嘻嘻的去找江淮喝酒,說他遇見了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沒過多久,嚴二就說要把小妹妹介紹給江淮認識。
那是江淮第一次見到阿玉,她站在嚴二身邊,有著一張gāngān淨淨的面龐,笑起來還有些許青澀。
江淮第二次碰見阿玉是在一家酒吧里,差點都沒認出來。
阿玉在台子上唱歌,她會彈吉他,彈的很好,人長的又秀氣,臉上化了點妝,更加的好看,酒吧里的客人都買她的帳。
酒吧唱歌只是阿玉的工作之一,在她那個年紀,別人在學校上課,和同學們一起憧憬未來,而她卻早起晚睡,每天奔波於不同的打工地點,睜著微薄的收入。
嚴二跟江淮在餐廳找到阿玉,問她為什麼要那麼拼,她當時正在洗盤子,很平靜的說自己要養家。
嚴二的家境很一般,江淮也沒什麼存款,倆人能幫的不多,盡了全力。
年後,江淮和嚴二被調到S市,阿玉也來了,還是疲於生計。
S市和M市遠遠不同,花錢的地方多,賺錢的地方也多。
阿玉更忙更累,嚴二心疼她,總是找江淮喝酒,說自己沒能力,連喜歡的人都養活不了。
有一天,嚴二打電話給江淮,說阿玉在酒吧接觸到了一個叫老五的人,那人竟然跟最棘手的一個販毒團伙有關聯。
他們鎖定老五,在阿玉的幫助下查到一些東西,並且順藤摸瓜,摸到鄭老大那裡。
鄭老大有所察覺,叫人給嚴二和江淮一些教訓,讓他們別找死。
那天阿玉也在,他們三個差點死在巷子裡。
死裡逃生,三人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出院前,嚴二對阿玉表白,他們開始jiāo往了。
江淮是從嚴二口中得知的,目睹了一個jīng明的人如何一步步變成傻子。
嚴二還說自己跟阿玉約好了,等她長大,就娶她。
江淮一個孤家寡人,被餵狗糧也無所謂,那時候的他對愛qíng很陌生,也提不起半點興趣,覺得就是làng費時間。
有一次隊裡收到線報,鄭老大會和另一個勢力的龍頭張老在碰面,二人在倉庫會有毒品jiāo易。
在確認線報沒有問題後,三隊和五隊前去執行任務,江淮和嚴二也在其中。
誰也沒想到,那是鄭老大的陷阱,他的目的是一石二鳥,既能弄死張老,也能讓警察傷亡慘重,以此來起到警告的作用。
等到江淮等人意識到不對勁,已經來不及撤退。
江淮僥倖存活,嚴二和幾個隊友都沒那麼幸運,倉庫爆炸時他們沒能跑出來,死無全屍。
雖然沒死,江淮卻受傷極重,在醫院療養了一年多,還看了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