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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相當含蓄,老魏那意思是提醒陳越,別把高中弄的烏煙瘴氣。
陳越挑挑眉毛,班主任要是知道他有打別的同學的主意,還是班裡最好的學生,肯定會氣吐血的。
第二節 課到第三節課之間的休息時間最長,有十五分鐘,要做第八套廣播體cao,貫穿一年的chūn夏秋冬,除非外面是狂風bào雨,電閃雷鳴,或是雪厚的一踩一個深坑,否則都得去,必須去,不能不去。
有的學生不想做,就跑去廁所里待著,安全了再回教室,不點名還能靠這個法子躲過去,要是點名被發現不在,那就慘了。
不是被班主任叫去訓話,就是下次做cao的時候在最前面站著,非常丟臉。
各班的男生女生都是按照身高站的,青chūn年少時的一切思維跟長大以後都會不一樣,在這個時期,女生的個子太高了,會有點不好意思。
尤其是女生裡面最高的那個,站在隊伍最後的時候被打量著,各種不自在,總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恨不得截一部分給其他人。
男生這邊沒那麼多想法,陳越鶴立jī群,頭頂仿佛自帶著鑲鑽的照明燈,匯聚著來自不同角度的雀躍目光,他的視線越過前面五六個人,停在了其中一個身上。
huáng單的個子在男生堆里算中等偏上一點點,他的五官好看,站在隊伍里非常耀眼,頭髮絲都描上了金色的光芒。
廣播體cao的音樂響了會兒就是原地踏步,在學生們枯燥乏味的神態里進入第一節 伸展運動。
huáng單雙臂對著前面伸直,向兩邊平衡展開的同時,一條腿也伸了出去,他的動作標準,在一堆群魔亂舞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誰要是不做就會被當眾點名,有的男生調皮,故意那麼gān,女生們看過去時,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陳越隨便的揮動胳膊腿意思意思,到第五節 體轉運動時,他沒轉,看到huáng單轉過臉,儘管只有短暫的一兩秒,他都開心。
cao做完了,各班成群結隊的往教室里走。
huáng單走的不快不慢,姜龍在他旁邊嘰嘰喳喳,見了一個漂亮的女生就指給他看,他的態度冷淡,話又很少,換成別人肯定就不跟他玩了,覺得沒勁,姜龍是個例外。
姜龍認真的說,“huáng單,我已經決定了,高中三年我要完成兩件事,一是擠進全年級的前十,二是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huáng單掃一眼滿臉青chūn激昂,滿懷鬥志的少年,第一個實現了,大學跟他進的同一所,第二個沒有。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九月份的天依舊炎熱,體育老師一點兒都不人xing化,上來就讓女生跑兩圈,男生跑三圈。
有兩個女生跟老師請了假,得到批准後就在旁邊放器材的小屋子前坐著,其他人甩開胳膊腿跑,沒幾下就氣喘吁吁。
陳越個高,身形矯健,他奔跑起來帥的發光。
劉峰邊跑邊回頭,見陳越竟然破天荒的在最後面,都跟女生們混一塊兒了,他就放慢速度,等到對方跑上來,“你慢吞吞在後面gān什麼?”
陳越的氣息平穩,散漫的說,“又不是比賽,gān嘛那麼急。”
劉峰嘿嘿,“跑第一有面兒啊。”
陳越追尋著前面不遠的那道身影,他不需要靠沖第一來吸引女生的注意,他只想吸引一個人的注意。
媽的,那個矮冬瓜太礙眼了!
姜龍正在對著huáng單埋怨,他的後背突然一涼,最近都有這種被瞪視的感覺,不論是在宿舍,還是在教室,邪了門了。
有幾個男生女生從huáng單身邊經過,他的肩膀被人用力撞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這一幕突如其來,大家以為huáng單是跑步的時候不小心摔的,包括另一邊的姜龍,以及注意著他們的體育老師。
陳越跟huáng單中間隔了兩三個人,他一直保持著那個距離,只有他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個故意撞huáng單的男生是數學課代表,不單單是嫉妒huáng單數學滿分,他暗戀了三年的女生讓他給對方轉jiāoqíng書,對方看都不看一眼。
自己特別喜歡的人喜歡上了別人,別人卻瞧不上眼,那種感覺很糟心,這個年紀的少年沒有辦法去平靜接受,一個不慎就會被衝動的因子侵占。
陳越捏緊的拳頭鬆開,他扯起一邊的嘴角,意味不明的拍拍男生的肩膀,“哥們,你跑的挺快,下回打籃球一起吧。”
男生肩膀被拍的生疼,他做了虧心事不敢說什麼,就只是笑笑。
在大家看來,huáng單摔的不重,就是膝蓋跟手臂內側擦破了點皮,拍拍身上的灰繼續跑就是,但他不行。
要不是老師及時跑過來拉起huáng單,他還在地上趴著。
huáng單布滿淚水的臉bào露在全班面前,他的額角抽抽,也就是從這次開始,“少爺”這個稱呼開始在班裡流傳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他們的天才班花。
誰不是從小磕磕碰碰長大的啊,身上都會有大大小小的傷疤,尤其是胳膊腿上面,他們想不通,就摔了那麼一下,能疼到哪兒去?
有很貴的車接送,還有個比明星還帥的人給開車門,huáng單果然是個嬌生慣養的少爺。
不會有人知道,擦破點皮帶來的疼痛到了huáng單身上,會被放大多倍。
那一瞬間,huáng單眼前一黑,疼的快要昏厥。
huáng單那時候還解釋來著,現在不解釋了,他知道沒用,別人理解不了的,也感受不到。
假如他的疼痛神經和常人無異,他也體會不到那是什麼樣的一種痛感,所以他認為別人的誤會也是qíng有可原的。
劉峰嘖嘖,“還在哭。”
陳越扒扒汗濕的頭髮,眼睛盯著地上的螞蟻,一聲不語。
劉峰踢踢他,“哥們,你沒事裝什麼深沉啊?”
陳越眉眼桀驁,“老子還需要裝?”
不知道怎麼回事,劉峰感覺現在的陳越心qíng很惡劣,他動動嘴皮子,沒上趕著找不痛快。
陳越把手放進褲子口袋裡面,使勁捏捏那包心相印又把手拿了出來。
huáng單緩過了那陣劇痛以後,人就慢慢平靜了,他的神qíng恢復如常,只是眼睛通紅,鼻子也是紅的,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
女生那邊在說悄悄話,覺得huáng單好嬌氣,她們都不會那樣。
陳燕說,“我看他就是比較怕疼吧。”
錢夢不信,“得多怕疼,才能在只是擦破皮的qíng況下哭成那樣?”
見其他人看過來,陳燕說不知道,“huáng單容易哭的事一傳出去,喜歡他的女生照樣很多。”
錢夢努努嘴,“姜龍那嘴張的都快能塞下一籮筐的jī蛋了。”
吳芳說,“他是嚇的,我們都嚇到了。”
姜龍確實是嚇的,之前兩次他都只是看到huáng單發紅的眼睛,知道是哭過了,這次他親眼目睹了,眼淚嘩嘩的。
huáng單的兩隻眼睛裡仿佛各有一個小小的水閘,拉開放水了。
抓抓後腦勺,姜龍試探的問道,“那什麼,你沒事了吧?”
huáng單嗯了聲。
姜龍鬆口氣,“剛才你哭的好厲害,下巴都濕了,我第一次看人這麼哭,真的,女生都沒你……”
他的話聲戛然而止,“對不起啊,我……我是說……”
huáng單打斷姜龍,“老師喊我們集合。”
姜龍想說沒有啊,他就聽到了老師的喊聲。
未卜先知啊,牛bī了。
體育老師確定huáng單已經沒事了,就讓大家去器材屋裡拿墊子做仰臥起坐,兩兩組合。
體力活由男生們做,女生們只管羞澀的站在一邊等。
huáng單要去拿角落裡的墊子,一個人影從後面過來,把幾張墊子全部撈了往外面走。
陳越路過huáng單身邊,怕墊子碰到他就吼,“讓開!”
huáng單離他遠點。
陳越拖著墊子出去,背影很是瀟灑,照顧喜歡的人,那感覺很慡。
做仰臥起坐時,會看出班裡都是誰跟誰關係好。
huáng單跟姜龍組合,陳越跟劉峰一塊兒。
陳越看到姜龍坐在huáng單腿上,屁股緊挨著,他怒火中燒,直接踢開劉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朝那邊走去。
姜龍人瘦小,手勁不大,覺得自己壓不住huáng單,只能用坐的,他正在問huáng單坐哪個位置比較合適,就冷不丁的瞥到了過來的陳越。
換作平時,姜龍不會大驚小怪,但對方現在惡狠狠的瞪著他,那樣子像是要把他給撕成兩半,他嚇一跳,舌頭都打結了,“gāngān嘛?”
陳越把姜龍拎到一邊,“你去跟劉峰做!”
劉峰跟姜龍都是一臉血,你他媽的問過我願不願意了嗎?
陳越不理睬其他人投過來的好奇目光,他蹲下來,什麼也沒說就用雙手扣住huáng單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