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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匪以為青年是在忍著,力道就輕了許多,他坐回去,啟動車子離開。

    把小區甩遠了,陸匪看著路況問,“吃什麼?”

    huáng單說,“不吃西餐。”

    陸匪挺意外,“我還以為你會說隨便。”

    huáng單,“……”

    陸匪將車停在一家餐館外面,“下車。”

    huáng單打開車門下車,跟著男人進了餐館,在二樓的包間裡坐了下來。

    陸匪回國以後,多次在這家餐館消費過,他很熟悉,接了菜單就丟到對面,“自己點。”

    huáng單勾了兩個菜,就丟回去。

    陸匪看見青年點的菜,有瞬息的愣怔,他抬眼看去。

    huáng單沒抬頭,他在拆碗筷的包裝袋,“你再點個湯就夠了。”

    陸匪挑眉,“我們兩個大男人,就吃兩個菜?”

    huáng單把透明袋子丟垃圾簍里,“還有個湯。”

    他拿起茶壺倒水,晃晃杯子說,“況且這家餐館就那兩個菜是我們喜歡吃的。”

    陸匪再次出現剛才的神qíng,青年摸清他的底細跟生活習慣,這兩點都沒讓他動怒,也不想去調查對方是如何辦到的,只搞到了愉悅。

    “季時玉,我真沒想到,你喜歡我喜歡到這個程度。”

    huáng單說,“我也沒想到。”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淡定,一個意味深長。

    陸匪叫來服務員,把菜單一遞,沒多久菜就上桌了。

    安安靜靜的吃完飯,兩人回了小區。

    huáng單拿鑰匙開門,陸匪一聲不吭的跟他進去。

    似乎他們在飯桌上,或者是在路上達成了某種協議,今晚要同chuáng共枕,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溝通過。

    莫名其妙的就這麼決定了。

    huáng單說,“我身上出了很多汗,要去洗澡,你等我洗完了再洗?”

    陸匪反問,“不然呢?”

    huáng單說,“我們還可以一起洗。”

    陸匪給他一個挺拔的背影。

    huáng單不qiáng迫,順其自然吧,早晚是要一起洗的,而且還會邊洗邊做,方便,省事。

    陸匪在客廳站著,手一下一下啪嗒按著打火機,他為什麼緊張?該緊張的難道不是那小子?

    huáng單沒在衛生間磨蹭,他穿著背心跟短褲出來,“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陸匪叼著煙,氣息是沉穩的,面色卻有著明顯的浮躁。

    huáng單喊男人的名字,“陸匪。”

    陸匪把煙掐了,他開門出去,沒一會兒就帶著一身水汽敲門進來。

    家裡有chuáng,有空調,什麼都有,他卻洗了澡,都沒怎麼擦,就下樓回了這裡。

    陸匪鬼迷心竅了。

    兩人出去吃飯的時候就不早了,這會兒已經到了休息的時間。

    huáng單躺在蓆子上,腦子裡冷不丁的響起一聲“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他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

    陸匪嘴邊的煙差點掉了,“你gān嘛?”

    huáng單說不gān嘛,他躺回去,“三哥,不好聽,別放了。”

    系統默了,哼哼哈兮也沒了。

    huáng單說,“我喜歡聽《十年》,你放這首歌吧。”

    他剛說完,腦子裡就出現《十年》的旋律。

    聽著聽著,huáng單就哭了,他渾然不覺,以後還是不要聽了,總覺得悲傷,每一個字,每個音符都是。

    陸匪看見青年臉上的淚水,他很錯愕,連掉在腿上的菸灰都忘了拍掉,“季時玉,我又沒把你怎麼著,你哭什麼?”

    huáng單抹把臉,他吸吸鼻子,“想起了一些事。”

    陸匪吃味兒,他把菸蒂咬出一圈深印子,“事過去了就沒必要再去想,尤其是難過的事,這點道理都不懂?”

    huáng單啞聲說,“是很難過,可是我更開心。”

    陸匪的牙齒深陷進菸蒂裡面,不管是什麼事,肯定跟他無關,想到這裡,他心裡頭就不慡了。

    他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把jīng力投在一個人身上,青年顯然不是。

    越想越糟心,陸匪盯著青年看了半響,他把煙屁股碾滅,夠到打火機跟煙盒,又點根煙抽。

    huáng單說,“少抽菸,對身體不好。”

    “管的還挺多。”

    陸匪把青年抓到身前,“季時玉,你看看你,本來就丑,哭起來更丑,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副鬼樣子。”

    huáng單把男人叼在嘴邊的煙拿走,唇湊上去。

    陸匪毫無防備,愣了。

    huáng單舔舔男人帶著煙味的薄唇,用牙咬了一小塊,還吸吮了兩下。

    陸匪的眉頭猛然皺緊,一把就將青年推開了。

    那一下力道很大,陸匪的呼吸粗重,手一抹,唇上的血珠被他抹掉了,又滲出來,他拽了紙巾擦,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

    劇痛提醒著陸匪,他被青年qiáng吻了,初吻在彈指間成為過去。

    發生的太快,陸匪都沒反應過來,只感覺自己被小兔崽子咬了一口,他快疼死了,媽的,也不知道輕一點。

    huáng單的頭撞上柜子,撞了個大包,他摸了才發現的。

    把柜子上的杯子放好,huáng單拿衛生紙擦灑落的水,想想又氣,“我咬你一下,你就把我推開。”

    陸匪很疼,眼睛都紅了,正在竭力忍著,他一聽青年那話,火就蹭地往頭頂竄,拽住對方的衣領,就咬了回來。

    huáng單嘗到了腥甜味,才知道自己的嘴巴被男人咬破了,他說,“陸匪,我的頭上有個包。”

    陸匪立刻把人拉開,手掌扣上他的後腦勺,摸到了那個包,挺大的,他的嗓音嘶啞,“怎麼弄的?”

    huáng單說,“被你推的。”

    沒有去揉那個包,陸匪沒好氣的說,“還不是你莽撞。”

    他又把青年拉到眼前,小心去看對方頭後的包,“睡覺別壓著,也別碰。”

    “知道的。”

    huáng單趴在chuáng上,他不疼,邊上的男人倒是很疼,嘴被咬出了血,也沒哭一下,很堅qiáng,比他還能忍。

    陸匪緩了會兒去洗把臉回來,“把你外婆的這套房子賣掉。”

    huáng單說,“不行,這是她的命根子。”

    陸匪不以為意,“人不在了。”

    huáng單說,“那也不能賣。”

    陸匪不跟他在這件事上爭論,“行,那就不賣,三樓的事你別管了,少串門,鄰居間的是非多,渾水不要趟,小心魚沒摸到,自己成了那條魚。”

    huáng單沒說話。

    陸匪一掌拍在青年屁股上,“季時玉,你以為自己是誰?警察都找不出兇手,你就能找出來了?”

    huáng單說,“這不是別人的事,陸匪,有人進了我家,從後面給了我一下,差點把我打死了,我不能袖手旁觀。”

    陸匪冷笑,“自以為是的傢伙,看來不脫層皮,你是長不了記xing。”

    huáng單說,“陸匪,你會幫我的。”

    陸匪嗤笑,“白日做夢。”

    huáng單對男人伸出手,“給我吧。”

    陸匪坐在chuáng邊,目光不自覺的在青年的腰臀上掃動,“什麼?”

    huáng單說,“你找人調查的東西。”

    陸匪的面部一扭,“沒有。”

    huáng單說,“有的,不要撒謊,否則鼻子會短,不好看。”

    陸匪拿了公文包,把一疊資料丟給他,“自己看去!”

    huáng單認真翻看起來,發現了一條信息,“孫四慶跟老張是一個地方搬過來的啊,王志也是,他們三……”

    陸匪打斷他,“別煩我。”

    huáng單不出聲了,他繼續一張一張的看了起來。

    陸匪在chuáng頭gān坐著,把雜誌從頭翻到尾,覺得悶,“怎麼不說話了?”

    huáng單說,“你讓我別煩你。”

    “……”

    陸匪起身去了客廳,他也沒開燈,就在黑暗中一口一口的抽菸。

    一根煙燒的快燃盡了,陸匪按了個號碼。

    “爸,我有準備jiāo往的人了,不要再給我張羅相親的事,家境?他是個孤兒,從前沒有家,以後我在的地方就是他家,回去的時候,我會把人帶上。”

    那頭的陸父不信,感qíng跟事業一樣,都需要用心去經營,但又截然不同,兒子這些年只顧著事業,拼了命的出人頭地,感qíng早就丟掉了,“你確定你是真的想跟人孩子共度餘生,而不是一時興起?”

    陸匪低笑,“爸,我三十歲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陸父說,“見面了再聊。”

    陸匪按掉通話,他慵懶的靠著沙發,微微闔著眼皮,將指間的那根煙慢慢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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