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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單不說話了。
陸匪bào躁起來,他的兩根手指曲著,在桌面上敲了敲,“季時玉,你又怎麼了?”
huáng單說,“沒什麼,我只是吃醋了,不用管我,過會兒就能好。”
陸匪,“……”
第110章 鄰居
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huáng單默默的吃著醋,這種感覺新鮮而又陌生, 他沉思了起來。
陸匪低頭刷手機, 倆人一時都沒有什麼jiāo流。
huáng單從站著變成坐著,手托著下巴, 視線落在虛空一處,他發現自己從沒想過, 男人跟他以外的人在一起是什麼qíng形。
想像不出來,不能忍受, 一下都不能忍。
huáng單垂下眼皮, 覺得傳說中的醋不好吃,他不想再吃了, 僅此一次,決不允許再有下一次。
瞥了眼身旁的男人,huáng單抿了抿嘴,“你不哄哄我?”
陸匪刷手機的動作停住了,他掀掀眼皮,懷疑自己聽錯,“什麼?”
huáng單說,“我吃醋了, 你應該哄我。”
陸匪繼續刷手機,置若罔聞, 只不過他的動作不再自然,面部輪廓也緊繃著。
huáng單說,“你哄哄我。”
陸匪還是沒回應。
huáng單沒打算就這麼放過男人, “吃醋的滋味不好受。”
陸匪把手機往桌上一丟,橫眉豎眼道,“季時玉,剛才我就跟你解釋了,公司的名字是我臨時想的,沒有什麼意義,也沒什麼公主,你聽不懂人話?”
huáng單說,“聽懂了,但這不並影響我的介意。”
陸匪雙手cha兜,在桌前走動幾步,他像一頭困shòu,氣息粗喘著,qíng緒失控,公主公主,公主是誰都不知道,為這麼點事跟他鬧,莫名其妙。
“關我屁事!”
huáng單平靜的分析給男人聽,“我介意,是因為我在乎你,要是我不在乎你,不說公主,就是加上王子,騎士,小兵,我都無所謂,明白嗎?”
陸匪的心跳慢了一拍,又瘋狂跳動,起伏變化跟網上說的qíng況大同小異。
他真的對這人上心了。
有那麼一瞬間,陸匪心想,算了,青年不舒服,他就把公司的名字改了,可他只要動了這麼念頭,就不受控制的去動搖。
我的公主,似乎代表著某樣東西,而那樣東西陸匪不知道,很滑稽。
陸匪被怪異的qíng緒影響,他周身的氣場bào躁,鐵青著臉低吼,“季時玉,你想怎麼著?非要我說,我活了三十年,還沒跟人好過?”
huáng單的唇角隱隱一揚,“說我是個白痴,你才是。”
陸匪聽見了,他凶神惡煞,一雙眼睛裡滲著寒光,“你再說一遍。”
huáng單說,“不想跟你說話了。”
陸匪瞪著青年,面色駭人,他又把手機拿手裡,翻起之前沒看完的頁面。
huáng單趴在桌上,指尖一下一下點著桌面,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我覺得我有點無理取鬧,別管我,讓我自己冷靜冷靜,會好的。”
“……”
陸匪覺得晚上的自己不但沒有恢復正常,反而比白天的自己還要傻bī,他是有多無聊,才會上網搜一些qíngqíng愛愛的攻略指南?又不是低能兒,沒吃過豬ròu,總見過豬跑吧,犯的著去知乎搜吃醋有關的話題?搜索怎麼哄一個吃了醋的人?
犯不著。
沒見著人,陸匪還是平時的自己,一見著人,他就控制不住的天南地北一通亂想,還gān傻事。
陸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面,好像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無時無刻的不在躁動著,澎湃著,不知道想gān什麼。
網上說吃醋了,會鬧,還會哭,發脾氣,嚴重的會冷戰,歇斯底里,青年好像沒有,很安靜的坐在一邊。
陸匪搞不清楚,青年所謂的吃醋跟普通的吃醋是不是一回事。
他皺皺眉頭,如果不是一回事,那以此類推,青年的喜歡會不會也跟普通的有差別?
huáng單正在獨自體會吃了醋,還沒人哄他的心qíng,冷不丁的就聽到桌角被踢,重重摩擦地磚的聲音,他扭頭,發現男人自己在跟自己生氣,滿臉的yīn霾跟憤怒。
見青年看過來,陸匪耙耙短髮,擰著眉頭問,“晚飯吃過了嗎?”
huáng單說,“沒有。”
陸匪給青年一個“我就知道你沒吃飯”的眼神,他把手機塞口袋裡,拿了車鑰匙說,“跟我出去吃飯。”
huáng單說,“你等等,我去換一身衣服。”
陸匪說不用換,毫不留qíng的說,“你頂著張豬臉,換什麼都一個樣。”
huáng單不搭理,他逕自去了臥室。
陸匪沒等多久,就看到青年從臥室出來,驚艷是絕對不存在的,原先的格子短褲換成了牛仔長褲,圖案洗褪色的T恤被白襯衫取代。
穿著挑不出毛病,也沒有閃光點,太普通了,滿大街都是。
陸匪生平第一次這麼佩服自己,面前的人鼻青臉腫的,頭髮微亂,額頭還貼著兩塊創口貼,他竟然還能看出來清秀跟gān淨,或許他不但要約腦科醫生,還需要去看一下眼科。
huáng單把衣領整理整理,拽拽有點長的發尾,對男人抿嘴笑了一下。
陸匪看的心跳加速,口gān舌燥,隨後就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這一連串的反應很猥瑣,儼然就是一副八百年沒見過活人的饑渴樣子,他繃著臉嗤一聲,“早說了,你換不換衣服沒區別,豬頭還是豬頭,醜死了。”
huáng單慢悠悠的瞥了男人一眼,“你的耳朵紅了。”
陸匪說,“熱的。”
huáng單抽抽嘴角,他去鞋櫃裡拿出黑色的球鞋穿上,蹲下來認真繫鞋帶。
陸匪站在青年身後,目光掃過他烏黑的發頂,“季時玉,你真的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huáng單把兩根鞋帶往上拉拉,手指靈活的繞上去,打了個蝴蝶結,他滿意的撥弄撥弄,就去洗另一隻鞋的鞋帶,“沒有。”
陸匪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青年的態度很不合理,他心想,至少也該問一句“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吧?這麼想著,他也就不自覺的從嘴裡蹦了出來。
氣氛突然尷尬。
陸匪偏過頭捏住鼻樑,好像不僅僅變成傻bī,還有成為智障的跡象。
huáng單說,“不需要問的,你喜歡我,我知道。”
陸匪猛地把頭轉過去,面朝著已經起身的青年,他的眼眸微眯,聲音里聽不出qíng緒,“你知道?”
huáng單說,“嗯,知道的。”
陸匪有幾秒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半響扯扯嘴皮子,從喉嚨里碾出一聲笑,“那真是稀奇了,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huáng單嘀咕了一句。
陸匪的眼睛一瞪,糙木皆兵的樣子,還有些心虛,“你在嘀咕什麼?”
huáng單說,“我說你口是心非。”
陸匪的呼吸一滯,面色變了又變,就像是有個調色盤翻扣在他臉上,五彩紛呈,他的背脊也僵了,整個人一動不動的杵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huáng單伸手戳戳男人的後背,“我換好鞋了,走吧,去吃飯。”
陸匪拽開身後那隻手,若無其事的往前走,他的步子邁的大,轉眼就到了樓梯口。
huáng單關上門,邊走邊看兜裡帶了多少錢,三塊五,拿不拿出來沒區別,他又塞了回去。
兩人下樓時,不湊巧的碰到了上樓的趙曉。
趙曉不卑不亢的喊,“陸先生。”
陸匪用看陌生人的目光俯視過去。
趙曉介紹自己的身份,“我姓趙,趙曉,我在公司見過陸先生兩次。”
“趙女士,我還有事。”
陸匪腳步不停的下台階,不再多說一個字。
huáng單下到二樓,有所察覺的回頭往上看,和往下看的趙曉四目相視。
趙曉沒有被抓包的慌張,她沒事人似的把視線停留在huáng單身上,過了幾秒才收回。
huáng單出來時,車已經停在了樓底下,他快速拉開車門坐進去。
陸匪說,“傻坐著gān什麼?等著我給你系安全帶?”
huáng單說,“嗯。”
撒嬌都這麼理直氣壯,世上不會再找到第二個這樣的了。
陸匪的紳士風度被他丟了,“自己有手。”
huáng單說,“陸匪,我想要你幫我系。”
陸匪拍一下方向盤,側身給青年拉了安全帶扣上,“安全帶都要別人系,你那兩隻手是擺設嗎?”
huáng單說,“出發吧,我餓了。”
陸匪一時沒把控住,拿手捏了一下青年的臉。
huáng單體會不到痛,所以他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