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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戚豐多想,huáng單的這副身體有個愛了那麼多年的初戀,對方結婚了,他都念念不忘,怎麼可能說變就變,突然接受一個男人的觸碰。
戚豐自動忽略掉了後一句,他捧住青年濕漉漉的臉,唇再次壓上去,這次沒有剛才的魯莽衝撞,多了絲絲縷縷的纏綿。
huáng單邊哭邊抬頭回應。
夕陽擦過牆角,唇齒相依的倆人掉進了柔和的光暈里,時間都不忍打擾。
戚豐舔唇,是鹹鹹的味道,他死死盯著青年,那目光燙的人哆嗦,“你也喜歡叔叔嗎?”
huáng單換了張紙擦眼淚,“喜歡的。”
戚豐的呼吸一頓,下一秒就粗重的不成樣子,他撫摸著青年的臉頰,掌心一片cháo濕,“那你喜歡叔叔這樣親你,摸你,抱你?”
男人的手掌粗糙,那些繭蹭著huáng單的臉,他抖了抖,“都喜歡。”
戚豐抵著他的鼻尖,“你不是同xing戀,我也不是。”
huáng單,“嗯。”
戚豐把人摁在胸膛里,手臂圈住他的腰身,現在的思緒很亂,總感覺不真實。
huáng單的眼淚蹭在他的肩頭,“你別這樣,會被人看見的。”
戚豐的手臂收緊,“沒人。”
他在青年的耳邊說,“叔叔不會是在做夢吧?”
huáng單認真的說,“以前的事我都忘了,這次她希望我當導遊,跟幾個同學一起去爬廬山的,我沒答應,我想重新開始。”
原主有初戀,苦苦暗戀多年的事被他爸媽傳了出去,這是事實,huáng單抹不掉的,要想讓男人相信他真的跟那個初戀沒關係了,只能他自己來證明。
戚豐啞聲說,“叔叔這人吧,打小就是個死心眼,抓著你了,死都不會放手的。”
huáng單的嘴唇動動,聲音里有哭腔,“我知道的。”
戚豐突然開心起來,那種開心他從未體會過,遠遠不是他賺取人生的第一筆錢,完成第一個工程能都相提並論的,他笑的像個年輕十幾歲的小伙子,有點傻。
“小東西,你怎麼不早說,這些天叔叔為了你,硬是把自己搞成了個傻bī。”
huáng單覺得自己冤枉,“我說過的。”
戚豐想起來了什麼,他的額角一抽,“說,什麼時候對叔叔有這種心思的?”
huáng單想了想,“很早了。”
戚豐挑挑眉毛,“很早是多早?那上回叔叔問你是不是同xing戀,你還說……”
他頓住,是啊,青年不是同xing戀,自己也不是,只不過看上眼的人湊巧是個男的而已。
頭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戚豐非常謹慎,因為他已經過了耍流氓的年紀了,必須認真對待,對自己負責,也對別人負責。
戚豐再三確認心坎里真的掉進來了一個人,他會一輩子都把人困在那裡。
天色漸漸暗沉下去,路上的人多了起來。
huáng單跟戚豐一塊兒回的小賣鋪,戚豐沒上食堂吃飯,就買了幾個麵包和啤酒,跟外面的工人們坐在蚊子堆里吃吃喝喝。
牆上的電視開著,放的是社會與法貧道,說的是一起qíng殺案件,故事是真實存在的,找人來演就不怎麼真了,喜怒哀樂都帶著表演的成分。
張母一口菜一口啤酒,看電視的津津有味,張父拿筷子在菜盤裡撥動,他吃東西很挑剔,這不吃那不吃。
huáng單收到一條簡訊,是戚豐發來的,說會在後面的工棚等他。
他把簡訊刪除,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
工棚在宿舍樓的後面,隔了一片土坡,晴天還好,下個雨全是爛泥,穿雨靴走都很吃力,自從原主一家搬走後,那裡就沒人住了,黑漆漆的,滲得慌。
huáng單去那兒時,就被拉進了一個懷抱里,男人濕熱的氣息噴在耳朵邊,“怎麼現在才來?”
他拍拍男人的後背,‘我吃多了,肚子有點漲,你把手送開些。”
戚豐,“……”
鑰匙被偷走了,工棚這一排房間的門都沒上鎖,huáng單跟戚豐進了其中一個房間。
周圍沒chuáng沒凳子,地上有一些廢棄的東西,裡面可能有蟲子,倆人只能站著,空氣渾濁,蚊子上把抓,實在不是一個約會的地點。
月光從窗戶撕壞的鐵網裡灑進來,在那點微弱的光亮里,戚豐親著huáng單。
房裡有輕微聲響,夾雜著濕膩的喘息。
huáng單從頭到腳都熱的難受,身上流了很多汗,黏糊糊的,他咕嚕咕嚕把嘴裡的口水都咽下去,包括煙糙味。
戚豐把槍口對準huáng單,“別動。”
huáng單不動了。
戚豐做了幾次深呼吸,還是想對懷裡的人開一槍,他閉了閉眼,喉頭裡的吞咽聲都帶著隱忍,不急,慢慢來,“回去吧。”
話是那麼說的,戚豐卻沒放手,他把臉埋在青年的脖頸里,“再抱會兒。”
huáng單說,“我沒洗澡。”
戚豐低笑,唇沒離開他的脖子,“吃出來了,一嘴的鹹味。”
半個多小時後,倆人牽著手離開了工棚,蚊子們依依不捨,追送了一段路才揮淚告別,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他們。
huáng單本來打算自己找個時間去市里買鞋的,腳上的鞋太滑了,他不想下次再滑倒,沒想到第二天中午戚豐來公司找他,手裡還拿了雙新鞋。
“穿上看看合不合腳。”
huáng單把腳放進去,站起來動動,“可以的。”
戚豐隔天又給他拿了一雙,不同款不同顏色,相同的鞋碼,鞋底都是防滑的,“兩雙換著穿。”
huáng單沒推脫,也沒彆扭。
戚豐看他腳上的鞋,嫌棄的嘖嘖,“你這鞋帶是怎麼打的?醜死了。”
huáng單說,“我不會打蝴蝶結。”
戚豐更嫌棄了,曲指彈一下他的腦門,“真笨。”
huáng單看著男人蹲下來給自己把鞋帶拆了重新打個結,比他打的好看,“以後你給我繫鞋帶吧。”
戚豐把青年另一隻鞋的鞋帶給拆了,手指靈活的打結,“小東西,叔叔這把老骨頭早晚要被你啃掉。”
huáng單,“……”
戚豐把手伸進青年的褲腿里,捏住他瘦瘦的腳踝,“就沒這麼伺候過誰。”
huáng單的唇角翹了翹。
戚豐沒看見,否則肯定會很震驚的說“你會笑啊”。
huáng單想儘快完成任務,他想去戚豐的宿舍看看吊頂,等了兩天終於等到了機會。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在工地上gān活,門一關,只有huáng單和戚豐倆人。
huáng單找藉口把戚豐支出去,他搬著椅子調整好位置就踩上去,踮著腳費力地把手伸進吊頂裡面。
吊頂隔空一塊,適合藏東西。
根據電影裡的qíng節來看,huáng單會在裡面摸到一隻手,一個頭,一塊碎ròu,或者是一根骨頭,一顆眼珠子,而事實是除了一手的灰塵以外,沒有別的東西。
huáng單很失望,這條思路錯了嗎?
還是說他想到的,別人也想到了,並且已經捷足先登了?
他正在想著事qíng,門突然打開,戚豐端著盆水進來,高大的yīn影里存在著壓迫感,“你gān嘛呢?”
huáng單從椅子上下來,“我看到一隻老鼠鑽到裡面去了。”
戚豐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他把盆桶上面,“然後你就拿手去捉?”
huáng單說,“沒想那麼多。”
戚豐叫huáng單洗手,他從chuáng底下找了根長棍,拿著一頭在吊頂裡面掃動,別說老鼠,一粒老鼠屎都沒掉下來。
huáng單隨意的說,“棍子哪兒來的?”
戚豐說,“之前搭宿舍的時候落下的,就放chuáng底下了。”
huáng單哦了聲就垂眼洗手。
戚豐貼上huáng單的後背,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拿微硬的鬍渣蹭蹭,“叫叔叔。”
huáng單把手從盆里拿出來,在旁邊甩了甩,“叫哥不行嗎?”
戚豐咬他的耳朵,聲音模糊,“你頂著這張可以做我兒子的臉叫我哥,我不自在。”
huáng單側頭,“你兒子?”
戚豐笑著說,“叔叔今年三十七,要是二十歲有兒子,今年就是十七歲,你這臉合適。”
huáng單抽抽嘴,書沒念幾年就輟學的人有部分會很早就做父母,原主爸是十九歲生的原主,沒到法定年齡,他扭著脖子看一眼男人。
“我妹妹叫你哥,我叫你叔叔,很怪。”
“咱不管她。”
戚豐摸他的臉,指腹輕輕划過,“你妹妹像你爸,她長的比你成熟,你倆站一塊兒,會以為你是小弟弟。”
huáng單抿嘴說,“這樣好不好?有外人的知道,我叫你哥,私底下叫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