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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單感覺自己被一塊大石板壓著,“你gān嘛趴我胸口?”
李根啞聲笑,“想喝奶。”
huáng單說,“那你慢慢想,我睡了。”
李根拍他的屁股,“不准睡,你哥我還沒睡呢。”
huáng單屁股發疼,翻過身背對著男人。
李根趕緊把煙掐掉,摟著他的肩膀哄,“哥錯了。”
huáng單不搭理。
李根親親他的耳朵,親親他的脖頸,“要不你也打哥,想打幾下就打幾下。”
huáng單說,“手疼。”
李根翻白眼,“張冬天,十里八村都找不出比你更嬌氣的人了。”
他唉聲嘆氣,“誰讓哥喜歡呢。”
huáng單說,“我看我今晚不用睡了,專門去撿蓆子上的jī皮疙瘩。”
李根面紅耳赤的罵,“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
他把人抱在懷裡,“屁股還疼不?哥給你chuīchuī,chuīchuī就不疼了。”
huáng單嘆息,“哥,求你個事。”
李根摸摸他的頭髮,“啥事啊,你說。”
huáng單說,“夜深了,把你家的李大根哄睡覺吧。”
李根沒皮沒臉道,“哥哄不了,要哄你哄。”
說著,他還把李大根抓起來,塞青年手裡。
李大根高高胖胖的,體重不輕,huáng單一隻手還托不住,他用兩隻手,把對方的腰身環抱住,哄了好一會兒,才給哄睡著。
一日之計在於晨,天剛擦亮,村里人就習慣的穿衣起chuáng。
塘邊洗衣服的,菜地里澆菜的,田裡cha秧的,個個都忙活起來。
陳金花燒了玉米糊糊,“今年地里的玉米長的好,過天把該收了。”
huáng單哦了聲,邊吃玉米糊糊邊在心裡說,“系統先生,何偉死了,我原本只覺得最大的嫌疑人是王月梅,排除掉了吳翠玲,現在又不確定了,不光如此,我還懷疑陳金花和張英雄。”
張英雄說他在李大貴死那天,看到何偉跟吳翠玲在山頭爬柴,誰知道是不是在為誰做不在場的證據。
不是huáng單多想,現在的局面迷霧重重,他看誰都是兇手。
除了李根。
因為對方只想睡他。
系統,“在下覺得,越是有疑點,就越要冷靜,huáng先生不妨再調查調查。”
“我曉得。”
huáng單問,“系統先生,兇手會是我這具身體嗎?張冬天?”
系統這回沒丟出官方回答,直接說,“不是。”
huáng單終於又排除掉了一個,“多謝。”
上午,huáng單把套袖下面那個口用皮筋紮緊,到李根家的田裡幫忙。
吳翠玲在甩秧靶,見著冬天就打招呼,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似乎昨晚並沒有聽見什麼。
huáng單的腳底板陷進爛泥里,他沒去李根那邊,而是隔了一段距離。
吳翠玲把兩個竹籃子裡的秧靶甩空,也下了田。
三人後退著cha秧,豎排的綠色秧苗在泥里站立著,熱風一chuī,就晃上兩晃。
huáng單隔一會兒就直起腰背,吳翠玲沒長透視眼,應該不會看到李根在他前胸後背種的糙莓印。
但他還是不自在。
只要吳翠玲扭頭,huáng單就偏過身子。
田裡的氣氛有點怪。
日頭漸漸升起來,太陽光越發的火辣,殘忍地she在所有人的背上。
休息時,李根看見huáng單的臉上有塊泥巴,就伸出手,想給他弄掉。
huáng單往後躲,結果沒留神,一屁股坐在田裡,起來時,褲子上都是泥。
他往後看,屁股上正掛著條螞蝗呢,在那蠕動著huáng黑色的身子。
隔著褲子都覺得噁心。
huáng單拽著褲子使勁抖抖,再拍拍,才把螞蝗弄進田裡。
李根哭笑不得,“你說你,躲什麼啊。”
huáng單壓低聲音,“翠鈴姐在,我倆還是注意點好。”
李根挑挑眉毛,扭頭對隔了幾排的吳翠玲說,“你回去吧。”
吳翠玲擦擦額頭的汗,“這田還早著呢。”
“慢就慢點吧。”李根說,“媽一人在家,我不放心。”
“那好。”
吳翠玲到塘邊洗了腳,穿上鞋子回去了。
田裡少了個人,風都沒那麼熱了。
李根看看四周,快速在huáng單的嘴巴上親一口,給他把泥巴刮下來。
“褲子要回去換不?”
huáng單搖頭說,“沒事,一會兒就gān了。”
李根的眼睛瞟過去,還上手捏,沾一手泥。
huáng單立刻撥開他的手,“別讓人看見。”
李根罵罵咧咧,又嘆口氣,“行,哥依你。”
察覺一道視線,huáng單伸脖子望去,隔著幾個田,張英雄沖他揮手打招呼。
huáng單也揮兩下,給了個回應。
之後的幾天,huáng單都上李根家的田裡幫忙,村里人見怪不怪。
畢竟陳金花就常去找王月梅。
十八那天,陳金花叫上huáng單,兩人去南邊的山裡,在一塊地附近看到一個墳包,周圍長滿了糙。
村里誰家死人,都得按照分好的位置下葬,不能搶別家的地兒。
這墳包里住的,就是原主張冬天他爸,張麻子。
因為滿臉都是麻子,所以家裡就直接叫他張麻子,好記。
陳金花彎腰,擦了根火柴丟上去。
橘紅的火苗瞬間竄起來,尖叫著一頭撲向雜糙,火勢猛烈,很快就露出墳包的全部面貌。
陳金花跟huáng單把火打滅掉,沒蔓延出去。
她蹲在墳包前,從袋子裡拿出huáng紙點著,“冬天,你去找根樹枝。”
huáng單到不遠處去撿。
陳金花一張張燒著huáng紙,火光映在她布滿細紋,粗糙又滄桑的臉上,“麻子,已經十七年了。”
第20章 鄉村愛qíng
huáng單撿了樹枝回墳包那裡,看到陳金花垂著頭,一聲不吭的燒紙錢,有滾燙的灰燼飛落在她的手背上,都渾然不覺。
huáng單過去,“媽。”
陳金花抹眼睛,“哎!”
她拿走兒子遞過來的樹枝,在火紅的紙堆里撥撥,“冬天,給你爸磕幾個頭。”
huáng單照做。
對於沒有父母的他來說,這是一次新鮮的體驗。
陳金花拆開一紮紙幣丟進火堆里,“冬天爸,這錢你拿去花吧,多的也沒有了。”
她忽然笑了一聲,“少喝酒,容易gān糊塗事。”
huáng單的眼皮底下微閃,陳金花對張麻子有怨。
根據原主的記憶,張麻子出事是在十幾年前的今天,當時下著大雨,他不在家待著,卻一個人往外跑,就沒再回來。
沒有人在場,不知道張麻子是出去gān什麼的,見了誰,又是怎麼掉河裡的。
村里人都說是下大雨路滑,張麻子不小心摔進河裡,把哪兒摔著了,所以才沒游上來。
張麻子的死,就是一塊石頭砸進水裡,那一瞬間有波瀾,之後就歸於平靜。
原主那時候還小,哭著問爸爸為什麼沒了,陳金花說是被河裡的龍王帶走了。
根據原主當時的記憶,陳金花只是難過,沒有憤怒。
時隔幾年,原主又一次提起,陳金花沒有那麼回答,而是拿竹條打他,像是在泄憤,打完了就把自己關在屋裡哭。
那幾年,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譬如,陳金花無意間知道了張麻子的死因。
一個讓她內心崩潰的死因,連兒子都被遷怒。
huáng單的思緒回籠,“媽,年後去大城市的醫院看看腿吧。”
金銀花說,“沒什麼可看的。”
她的眼睛被灰chuī的睜不開,“媽好歹還能走,你王大媽整個下半身都癱了,大小便不能自己來,那才是受罪,可憐哦。”
huáng單隱約聽出來了嘲諷,是錯覺?
他若有所思,之前多次提到王月梅的時候,陳金花的言行舉止,神態,表qíng全是好姐妹的樣子,自己根本沒往這個詞上面聯想。
如果剛才不是錯覺,真藏著嘲諷,那麼,常走動,送這送那的,就不一定是幫襯。
會不會有可能是在炫耀?
huáng單的心頭一跳,他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來不及去分析。
女人間的真真假假,明里暗裡都是些什麼東西,很難懂。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條小路,那裡有一大片金銀花,白的huáng的都被折出一層光輝。
huáng單去拽了一些花枝,帶回家放瓶子裡cha著,他湊近聞,好香。
陳金花說,“養這玩意兒gān什麼,招蚊子。”
“擱堂屋沒事。”huáng單說,“媽,我給你拽一點戴頭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