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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許願瓶放在了chuáng頭柜上。
huáng單開始跟陳時在餐廳打工,他的外形要差一點,但他看著很乖順,人也安靜,不吵不鬧的,跟同事們相處的很不錯。
期間huáng單回過學校,成績出來,填志願,該做的都做了,通知書是原主爸去拿的,打電話叫他回來,說是家裡要請親戚吃飯。
陳時家也要弄那一出,“我媽說這飯必須請,要收以前給出去的禮錢。”
huáng單說,“一個意思。”
他倆各回各家,給家裡人長面兒去了。
餐廳打工的錢不夠學費,huáng單還是都拿出來了,沒留一毛錢,原主爸媽已經從不敢置信到接受了現實,兒子懂事了,考上大學,成為村裡的第一個大學生,給家裡爭光,還知道打工賺錢。
外面的人羨慕嫉妒他們的兒子有出息,見了面就要說上一說,嘴巴皮子都快說破了。
九月份的天氣還很炎熱,大一新生報導的時間幾乎都集中在1號到10號之間。
陳時早早就到了X大,他也沒進去,就頂著大太陽站在校門口。
學姐走過來,“學弟,你是哪個學院的,需要幫忙嗎?”
陳時說不需要,“我等人。”
學姐識趣的走開了,跟其他小夥伴說新生裡面的男神出現了,比預期的要高許多。
陳時口gān舌燥,他身體好,不然換個人在太陽底下待這麼長時間,會吃不消,早跑了。
huáng單從車裡下來,跟著其他學生往校門口走,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人,對方看到自己,就立刻飛奔了過來。
陳時一把將人抱住,“怎麼才來?”
huáng單說火車晚點了,他看看陳時滾著汗水的眉眼,“怎麼不去裡面?”
陳時瞥他一眼,“我這不是想進大學的第一步跟你一起走麼?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làng漫?”
huáng單點頭,“嗯。”
陳時咧嘴笑,周圍的女生紅了臉。
huáng單跟陳時走流程報名,拿了生活用品去宿舍。
他倆是最早到的,在上下鋪,還是頭對頭之間猶豫不定,最後選了兩個上鋪,熄燈後可以湊一塊兒親親。
大學的時光拉開了帷幕。
宿舍里的另外兩個男生都是當地人,放個假就回家,陳時心裡偷著樂。
不管是火柴人第幾式,huáng單每次都會哭的要死要活,最後哭暈過去,醒來又繼續哭。
陳時經驗是有了,控制力卻非常差勁,永遠都好不了,huáng單知道,他一直就是那樣子。
拆枕頭套的時候,陳時哎一聲,滿臉都是饜足的表qíng,“別人做一次,就只是需要個套,我們做一次,你哭的稀里嘩啦,跟發洪水似的,味兒還咸,chuáng單枕頭被套擰出來的水都能炒幾天的菜了。”
huáng單哭啞了聲音,“別人做一次,就是一次,你做一次,是好幾次。”
陳時斜眼,“畫畫那會兒,你說我還會長大的,現在我可不就是長大了,正合了你的意,樂壞了吧?”
huáng單,“……”
長大了的陳時需求量可怕,很多時候huáng單都會哭著求饒。
宿舍的另外倆人只知道陳時跟huáng單的感qíng很好,好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天冷了,兩個人能擠一個被窩。
那麼窄一張chuáng睡兩個人,能翻身嗎?他們看著都覺得難受。
當事人沒覺得難受,天天睡一塊兒。
有時候huáng單在宿舍的衛生間洗澡,陳時人就進來了,熟練的關門,把水開到最大。
隔壁宿舍沒聽到過哭喊聲,否則事就大了。
陳時進學生會以後,忙的像個陀螺,別人問他gān嘛要那麼拼,他說他要養家。
當了會長,陳時還更忙了,因為他找了工作,兩邊都沒放下絲毫。
huáng單過的很清閒,他在現實世界的大學生活就是陳時過的這種,所以這次很清閒,不參加學生會,對什麼活動都無動於衷。
有一天,huáng單心血來cháo,就去了大學生活動中心,他沒上樓找人,就在一樓的其中一個大廳里看街舞團的團員們在練舞。
陳時跟學生會的gān部在三樓開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靈感應,他就覺得自家老婆來了。
後面的十幾分鐘,陳時都心不在焉,平時會議結束,他還跟幾個部長聊上幾句,這次一就走人了,還是第一個走的。
“會長怎麼那麼著急?”
“想女朋友了,我發現他看了好多次手機,錯不了的。”
“會長有女朋友?沒聽說啊。”
“秘密著呢,大概是那女的壓力大吧,不想被人指指點點,再被說的屁都不是。”
“你們想想啊,要是會長帶著那女的在學校里出現,還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要失戀呢。”
學生會的人還在議論的時候,他們的陳會長人已經找到了自家老婆,光明正大的帶著去吃飯了。
大四上學期,huáng單跟陳時做完愛,他暈了,醒來時發現陳時躺在自己身邊,沒有心跳。
那一刻,huáng單的手指都發涼。
沒過幾秒,陳時睜開眼睛,“怎麼了?”
huáng單的喉結滾動,手放在他的胸口,那裡面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音,“沒什麼。”
陳時沒多想,摟著人繼續睡。
huáng單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正常人為什麼能看到鬼魂?還有脖子裡的玉,很多事都在huáng單的腦海里漂浮著,他的思路一點點清晰,猜到了某種可能,手指抖了一下。
huáng單記得系統先生在離開前jiāo代過他,120區的存在是人各有命,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盤,叫他切記不要妄圖去改誰的命盤。
是知道他想改陳時的命?
huáng單心說,知道又怎樣,他想改,卻不知道怎麼改。
陸先生是這個區的管轄者,肯定會阻止任何違背規則的事qíng發生。
即便如此,huáng單開始問了,“陸先生,什麼人能看到鬼魂?”
系統,“快死了的人。”
huáng單的心往下沉,這答案幾乎把他的猜測變成了事實,他只問了一句,後面哪怕有再多的疑惑,都沒有問出口。
沒有意義。
陳時快死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huáng單撐住額頭,從他見到爺爺的那時候開始的。
huáng單開始看書,上網查找。
他找到的資料越多,內心的恐懼就越大,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撕扯著,無力感qiáng烈到讓他寢食難安。
不知道沈良當時離開的兩天是怎麼度過的,會不會也像他這樣,無助,焦慮,又極度不安。
沒過多久,陳時又出現了那種qíng況。
huáng單沒辦法了,他找藉口回家,去醫院看過齊放的父親,對方早兩年醒了,只是說話不利索。
之前huáng單來過,齊放的父親記得他。
huáng單給中年人削了蘋果,用著聊天的方式說明來意,問起齊放的事qíng。
幾天後,齊放下班,在大樓外面看到了一個青年,熟悉感讓他皺皺眉頭,不到一分鐘就認出了來人。
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可對待有的人時,那刀下去時,溫柔的不像話。
huáng單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
齊放摸摸臉,“張舒然,都這麼久沒見了,我剃了絡腮鬍,你也能認得出來?”
huáng單看著眼前的齊放,英俊挺拔,成熟內斂,跟那時候被仇恨啃噬了生活,失控到想殺了他的齊放判若兩人,“你沒了絡腮鬍,像你哥。”
齊放的表qíng沒變,他抬起手臂搭在huáng單肩頭,“你最好有事找我,要是沒什麼事,就為了過來跟我提我哥,張舒然,今晚你得醉死在我這兒。”
片刻後,huáng單跟齊放坐在咖啡廳里。
huáng單喝口咖啡,“我來找你,是想問問,那時候你給你哥招魂的法子是從哪兒知道的。”
齊放的身子後仰,疊著腿說,“陳時出事了?”
huáng單的眼皮跳了跳,手裡的咖啡也放回了原處,“你知道什麼?”
齊放說,“知道的比你多。”
huáng單等著下文。
齊放的語氣不快不慢,大概是別人的事,跟自己無關,所以很平靜,“我哥跟我說的,他說陳時是將死之人,身上yīn氣很重,所以有些鬼魂會去靠近。”
“當年我哥還是靠他,才能以原身出現的,不過也只是維持了一年。”
huáng單抬眼,“將死之人?”
齊放點點頭,“是啊,早就該死了,只不過是被什麼東西續了命。”
huáng單拽出脖子裡的紅繩子,“是這個?”
齊放看看玉,好一會兒才搖頭說,“我雖然為了我哥的事兒接觸過yīn陽兩界的東西,但是我看不出這玉的名堂,只能說,這玉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