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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沒事會去碰那些東西啊。”
“就是,阿姨,你搞錯了吧。”
周母的qíng緒激動,“我對我家陽陽的大小事都有過問,怎麼會搞錯,不會搞錯的,這肯定是你們當中的誰碰過陽陽的東西,怕被人發現就想還原。”
“但是那個人不知道陽陽折衣服有個小習慣,他會從中間開始折,而不是上下對疊。”
她的眼睛發紅,“碰陽陽東西的那個人就是兇手!”
戚豐皺皺眉頭,和周父一起安撫周母。
人多嘴雜,這事就從工人們的嘴裡傳了出去。
小賣鋪是個好地兒,只要huáng單在,有人來吃個泡麵喝個啤酒,一點新鮮事就都會傳進他的耳朵里。
huáng單得到消息後就陷入深思。
母親對兒子的生活細節不會弄錯的,周陽的身上可能有兇手想要的東西。
那東西會讓兇手bào露。
以周陽的xing子,如果真有那種可以拿來獲取利益的東西,應該不會放在自己的東西裡面,那樣太容易被發現了。
周六那天傍晚,huáng單趁張父張母都在家,就去了後面的宿舍樓,他問了一個工人以後便直奔周陽的宿舍。
門是開著的,裡面有幾個工人在烏煙瘴氣里打牌,其他人還在外面沒回來。
打牌的人每天在小賣鋪買東西,都認識huáng單,這會兒在宿舍門口見著他還挺奇怪,好奇的問是不是有什麼事。
huáng單說是來找戚豐的。
那幾人就沒再管了,打牌要緊。
huáng單不用問就知道哪個chuáng鋪是周陽的,因為就那一個上面沒有蓆子等用品,空dàngdàng的。
他在腦子裡把周陽的言行舉止翻出來,就坐上chuáng,慢慢挪到裡面背靠著牆壁,一隻手放在膝蓋上,一隻手做出夾煙的動作。
從這個角度看去,huáng單的視線正好對著一塊吊頂,他的眼睛閃了閃。
就在這時,窗戶那裡多了一個人,huáng單嚇了一大跳,對方受到的驚嚇更大。
戚豐鐵青著臉進宿舍,“都出去!”
幾人正到關鍵時候,被這一聲吼給嚇的一個激靈,趕緊趿拉著拖鞋出去,還不忘帶走撲克牌。
huáng單垂頭。
戚豐捏住他的下巴,qiáng迫他把頭抬起來,“你到這兒來gān什麼?”
huáng單說,“我來找你。”
戚豐面無表qíng,“是嗎?”
huáng單說,“我昨天沒開車去公司,是走路去的,你一路跟在我後面。”
戚豐冷笑,“你有幻想症吧?”
huáng單看著男人。
戚豐被看的整個後背都癢起來,好像有上百隻的螞蟻鑽進他的衣服里,在背上爬動。
倆人誰都沒說話。
huáng單的下巴被捏的發疼,他的眼睛裡漸漸多了濕意,忍著沒哭。
戚豐的無名火終於壓制不住的爆發出來,“你他媽在一個死人睡過的chuáng上坐什麼?”
huáng單被吼的耳朵里嗡嗡響,他捂住耳朵,手被撥開了,男人的吼聲再次傳進來,震的他頭疼。
戚豐吼完了,胸膛劇烈起伏,他的眼睛裡有深諳的東西在翻滾,明明不應該出現的,現在卻出現了。
huáng單說,“你睡他對頭……”
戚豐大聲打斷,“那是一回事嗎?”
huáng單說,“小點聲,外面的人會聽見的。”
戚豐做了幾次深呼吸,還是粗重的不成樣子,他下一刻就拽住青年的胳膊往門上一推,低頭咬上那兩片嘴唇。
huáng單疼哭了。
戚豐喘口氣,雙手按著青年的肩膀,“為什麼不把我推開?”
huáng單哭著說,“為什麼要推開?”
戚豐哭笑不得,覺得這小子是被自己剛才那個舉動嚇傻了,“我是男的。”
huáng單的嘴巴流血了,他哭的厲害,斷斷續續的說沒事,“你可以親我的,也可以咬我,但是你不能這麼用力,太疼了。”
戚豐愣怔住了,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難道是他的年紀大了,耳朵出現幻覺了?
張父的電話來的不是時候,huáng單按掉了,他背靠著門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我回去了。”
戚豐背對著他抽菸,沒動,也沒任何反應。
huáng單還沒走出宿舍樓,背後就響起腳步聲,男人跟了上來,把他送回小賣鋪。
在那之後,倆人又沒有碰面。
huáng單不再開車上下班,因為有人準時在後面默默的跟著。
那人就是彆扭了些,還喜歡腦補,他已經說了自己不會對初戀抱什麼幻想,對方不信,死心眼的以為他腦子不好使,被失戀弄成了傻子。
huáng單沒法子,只好讓時間來證明了。
他cao心任務的事,想找個機會搜查一下周陽宿舍的吊頂,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周陽死在廁所後,工人們還是會去上廁所,有人無所謂,照樣進最裡面那個隔間,覺得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世上是沒有鬼的。
有的人覺得晦氣,寧願憋著都不會進那個隔間,甚至連第三個隔間都不用。
還有的人小便直接就在外面找個糙叢解決,大號才會進廁所。
到了夜裡,膽小的要是憋不住了想去廁所,會qiáng行叫上工友做伴。
畢竟死過了人,多少都覺得那裡面有股yīn氣。
夜裡賀鵬去上廁所,他是帶著手機去的,半掩的門被推開時發出了吱呀一聲響,那響聲聽在耳朵里,格外的清晰。
賀鵬進的第一個隔間,他蹲下來就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那束光把隔間裡的一切都展現在賀鵬的眼皮底下,有cháo濕的菸頭,亂七八糟的腳印,混著尿液的水跡,擦過的衛生紙。
就在賀鵬打算換隻手拿手機的時候,他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在走來走去。
沒心思再蹲下去,賀鵬匆匆擦了屁股拉上褲子出去,發現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他的臉色變了變,剛邁出一步就停下來低頭看去。
地上有一根煙,正燃燒著,是周陽死的那天晚上抽的軟中華。
第63章 小賣鋪
賀鵬蹲在地上盯著那根軟中華看,冷不丁就聽見了嘩啦嘩啦的水聲, 從廁所裡面發出來的, 他的頭皮一麻,立刻就衝到廁所門口, 腳步硬生生卡在原地。
最裡面那個隔間的門打開了,賀鵬瞪著眼睛, 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出來,他的嘴邊有一點火光, 手往後拽著褲子, 夾屁股裡面了。
那漢子發現了門口的人,笑著打了個招呼, “賀工頭,剛才我過來時見你蹲在地上,叫了你一聲你沒反應,怎麼,有東西丟了?”
賀鵬沒回答,只說,“你膽兒真大。”
漢子聽了哈哈大笑,“賀工頭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遇見鬼千萬不能露出害怕的樣子。”
他把煙夾指間嘬兩口,“再說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周陽的鬼魂要是在隔間裡面待著,那只會找殺了他的人報仇,不會找無辜的人。”
賀鵬的眼珠子轉轉,他笑起來,“也是。”
漢子往外面走,“有的人真慫,晚上不敢來廁所,就在宿舍的走廊上拉屎,媽的,噁心的要命。”
賀鵬面部的肌ròu放鬆下來,“老子剛才過來的時候差點踩到了。”
漢子呵呵笑,“賀工頭帶了手機,能照著點路,我就不行了,腳上黏了一大坨。”
他說著就爆粗口,說明兒還得洗拖鞋。
賀鵬的胃裡翻滾,難怪總有一股屎臭味跟著自己,他把手電筒的光對準地面,發現有一些深深淺淺的黑色東西,是邊上這人一路踩過來的。
漢子忽然咦了一聲,“這地上的煙是誰丟的?還是軟中華,是賀工頭掉的嗎?”
賀鵬搖頭,“我不抽這煙。”
漢子撿起那根煙放到鼻子那裡聞聞,咧著嘴說沒什麼屎臭味兒,他那樣兒,就跟撿了多大的寶貝似的。
賀鵬沒阻止,看著他美滋滋的把煙掐滅了,往自己的耳朵上一夾。
回到宿舍,賀鵬躺在chuáng上點了根煙,等他從不著邊際的思緒里出來,煙都把手指頭給燙紅了,他青著臉咒罵了聲,翻身睡覺。
這件事沒有成為熱議的話題之一。
賀鵬早上起來,迷迷糊糊的摸到chuáng邊的衣服往身上套,他感覺衣服有點緊,縮水了?
等到賀鵬低頭一看,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有點熟悉,好像見誰穿過。
有人抖著聲音,滿臉驚恐的說,“工工頭,這這這……這看著像是周陽的衣服……”
賀鵬的太陽xué一抽一抽的,難怪眼熟,可不就是那小子平時最常穿的一件T恤,他扒了T恤丟出去,猙獰著臉吼,“誰他媽gā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