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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先生,葉藍有消息了嗎?”
系統,“沒有。”
huáng單蹙眉,距離葉藍失蹤,已經過了三天,他如果是被那隻妖抓走,真的就回不來了。
要是再發現有人遇害,像賣貨郎那樣慘死,鎮上肯定會變的人心惶惶,免不了會因為內心的恐懼,互相懷疑,猜忌,哪怕是親人,朋友。
到那時,只要一有個人稍微帶點節奏,大家就會一擁而上,做出可怕的舉動。
那隻妖想看到的就是這些,越亂越好。
huáng單若有所思,老太太好像知道點什麼,這段時間不讓他去外面,是在保護他,怕出事。
會是有關妖的事嗎?
huáng單問過管家,就去了後院的禪房。
房內的光線昏暗,擺設著一尊大佛,香爐被檀味兒繚繞,擴散向四周。
老太太闔著眼帘,跪在蒲團上念經,她的手裡有一串深褐色的佛珠,隨著指尖的移走,佛珠一顆顆的往後滾動。
huáng單在另一個蒲團上跪下來,雙手合十對著佛像拜拜,想說話,又覺得不合時宜,就在一邊等著。
老太太也不知道念的什麼經,一直在那念,huáng單打了個哈欠,他的意識漸漸往下沉,迷迷糊糊的,有個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叫著,“阿望,阿望。”
huáng單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皺巴巴的臉,他吞咽口水,將驚悚咽進肚子裡,“奶奶。”
宋邧氏怪道,“你這孩子,怎麼能在佛祖面前睡覺。”
huáng單說,“對不起。”
“你誠心悔過,佛祖能原諒你的,以後不能再這樣了。”宋邧氏把佛珠放在香案一端的盒子裡,“你找奶奶,是有什麼事嗎?”
huáng單問道,“奶奶,你說世上有妖嗎?”
宋邧氏擺佛珠的手一滯,又恢復如常,“怎麼突然問起這種?”
huáng單是好奇的口吻,“前些天我在茶館聽說的。”
宋邧氏關上盒子,點三炷香放進香爐里,“世間有萬物,也許有,也許沒有。”
說了,等於沒說,huáng單繼續,“奶奶,茶館有人說吃掉賣貨郎的,不是山上的老虎,是大妖,我覺得妖不一定就會害人。”
“奶奶看你是在國外待的時間太長,腦袋瓜子裡只剩下書上的東西了。”宋邧氏說,“不害人,能叫妖嗎?”
huáng單,“……”
這邏輯,他還真不好反駁,“人,有好人壞人之分,妖也是啊。”
一個人一個思想,哪那麼容易就能推翻,替代。
宋邧氏不贊同孫子的理解方式,“那是不應該存在的東西,代表厄運,死亡。”
她的目光望著虛空一處,像是在望著更遙遠的一段時光,“如果誰看見了,災難就會來臨。”
不知道是不是房內的布景原因,huáng單想起自己跟管家看過的一部恐怖電影,也是有個類似的禪房,有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她背對著鏡頭念經,突然轉身,兩隻眼睛裡流出血水,臉上的皮都沒了。
那老太太噴出一口血,好多血塊往下掉,弄的電視屏幕上都是,感覺都濺出來了。
當時huáng單在喝西瓜汁,他默默的就把杯子放下來了,管家還在喝,而且喝的津津有味。
huáng單回神,見著面前穿著華服,胸前掛著翡翠的老太太,有短暫的瞬間,竟然有一種重疊了的錯覺,他晃晃頭,那種錯覺才消失。
人老了,就會出現老人斑,臉上的皮鬆掉,眼袋往下耷拉著,面無表qíng地盯過來的時候,是有幾分駭人。
兩天後,huáng單得到消息,葉藍被劉楚找到了,她還活著。
huáng單要去葉家,宋邧氏也去了。
葉藍是在樹林裡被找到的,當時她披頭散髮,那身淺紫色的旗袍有多處都破了,胳膊腿上有很多傷,是她在跑的過程中摔的,被樹枝刮的,據說她的神qíng癲狂,著了魔似的,在找什麼東西,或者是什麼人。
huáng單見男人在和手下人說話,就收回視線,腳步不停的跟著葉府的下人,往葉藍的住處走。
劉楚喊,“餵。”
huáng單沒停。
劉楚又喊,語氣已經不耐煩,“宋少爺。”
huáng單還是沒停。
劉楚指名道姓,聲音冷峻,“宋望。”
huáng單停下腳步,側過身問,“劉捕頭,有事?”
劉楚看青年的下巴,白著呢,沒什麼事了,他笑道,“怎麼著,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我兄弟那藥,你準備什麼時候還我?”
huáng單說,“給我的東西,你還想要回去?”
“……”劉楚的臉上沒什麼表qíng,“我說給你了嗎?”
huáng單說,“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劉楚懷疑自己耳朵聽錯,轉頭問,“他說什麼?”
四毛咳一聲,把手放在嘴邊,小聲道,“老大,宋少爺說他不想跟你說話。”
劉楚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什麼玩意兒。”
四毛跟其他人jiāo頭接耳,“知道老大這是什麼嗎?惱羞成怒。”
劉楚拍拍四毛的肩膀,送給他一個無比親切的笑容,“平安村那個誰誰家jī被偷了的案子,你去。”
平安村好遠,妖翻山越嶺不說,還沒個油水,四毛嚎叫,“老大我錯了。”
“一邊去。”
劉楚看看青年的背影,眉頭皺了皺。
拐過長廊,huáng單又走上一段路,才到葉藍的住處,他推門進去,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子藥味。
葉藍在chuáng上躺著,面容蒼白,沒一點血色。
這跟huáng單當日見過的模樣相差甚遠,那種韻味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抑鬱。
在鎮上,男的不能隨便進未出閣的姑娘房間,傳出去了,對名聲不好。
葉藍被國外的理念灌輸,受她的影響,葉父也開明不少,況且這次是qíng況特殊。
huáng單這才能進來,他走到chuáng前,喊女人的名字。
葉藍聽到喊聲,就把眼睛睜開,她動了動嘴皮子,似乎是想笑,卻因為嘴角和臉上的傷,沒扯出多大的弧度,“宋望,我看到了。”
huáng單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葉藍呆了呆,一把抓住huáng單的手臂,“是他,宋望,我看到他了!”
huáng單猝不及防,差點就被那股力道帶著壓在葉藍身上,他撐著chuáng沿說,“你冷靜點。”
葉藍不停搖頭,“不對不對,不是他。”
她又說,“是他,宋望,真的是他,就走在街上,一樣的,我不會認錯。”
huáng單發現這個女人神志不清,語無倫次,失蹤的幾天到底遭遇到什麼了?看葉父的反應,她不像是被人玷污過,倒像是jīng神受到什麼衝擊,經歷過大喜大悲,一時之間不能接受。
葉藍難過的說,“宋望,我找了好多天,他又不見了。”
huáng單猝然抬眼,“你是說,你從那天開始,就一直在找他?”
葉藍的臉上出現怨恨,又變成失望,“對啊,我在鎮上找了一下午,就去鄉下,縣城,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過了。”
huáng單,“……”
葉老爺派人在後面找,葉藍在前面跑,永遠都有一段距離,難怪找不到。
他看著面色憔悴的女人,“你這幾天吃過東西嗎?住在哪兒?”
“不記得了。”葉藍按按眉心,“宋望,他來鉞山鎮了,我一定會找到他,一定會的。”
huáng單心想,葉藍很走運,一個貌美如花,穿身旗袍,露個大腿的女人在外面非常危險,她沒出什麼事,一身皮外傷還是自己弄的。
不過,葉藍會一些拳腳功夫,原主都打不過,小貓小狗近不了她的身。
huáng單聽到女人的聲音,“宋望,給我拿根煙。”
他沒動。
葉藍催促,“去啊,就在我的梳妝檯上。”
huáng單說,“喝藥期間,抽菸不好吧。”
“我又沒病,喝什麼藥啊,放心吧,我有數。”葉藍見青年還是不動,就說,“你不去,我自己去。”
她要起來,睡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片白皙的鎖骨。
huáng單偏過頭,將視線移開,“我去給你拿。”
葉藍接住煙盒,快速咬住菸蒂,拿打火機點著。
吸幾口煙後,葉藍的神態變的優雅,嫵媚,她笑起來,嘴角的傷口裂開,有血珠滲出來,緩緩往下滴落,“宋望,我的愛qíng來了。”
huáng單搖頭,執念是什麼,他不懂。
葉藍的qíng緒極不穩定,她死活都要往外面跑,好像外面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她,葉父沒辦法,就叫人把門上鎖,派好幾個下人在門口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