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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楚吼道,“我叫你別說了!”
huáng單小聲說,“怕的都發抖了,還說不怕。”
本來靜趴著的蟲子開始動了,往chuáng裡面爬,看樣子是要跟劉捕頭來個同chuáng共枕。
劉楚的額頭滴下一滴冷汗,他左右看看,刀呢?
huáng單見男人一刀揮過去,蟲子沒被砍成兩半,在危險關頭逃脫,嚇的橫衝亂撞,他去開窗,把蟲子放了。
劉楚鬆口氣,一放鬆下來,憋的一泡尿就兜不住了,“我要方便一下。”
huáng單說,“尿桶在後面。”
劉楚穿上鞋子,單腿往前蹦。
huáng單看男人蹦,覺得挺好笑,他不自覺的彎了一下唇角,轉瞬即逝。
劉楚剛撒完尿,蓋上桶蓋,就突然變了臉色,對huáng單低喝一聲,“把刀給我!”
huáng單連忙照做。
刀被劉楚握住的同時,有一人破窗而入,是土匪頭頭,他收到風聲,知道劉楚受傷了,絕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冒險來為弟兄們報仇。
那土匪進來,見到huáng單的時候,臉上的殺意凝固了一下,還有其他人?他的腳尖點地,持刀襲去。
眼看那刀離自己越來越近,huáng單杵在原地不動,後心被一隻大手抓住,他的身子被抓的偏開,鋒利的刀刃擦過他的胳膊。
疼痛神經一抖,huáng單當下就哭出了。
劉楚將青年拽到身後,他還沒開口,對方就已經快速跑到屏風後面躲著去了,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會gān蠢事,給他添麻煩。
huáng單沒看,一邊聽著金屬碰撞聲,一邊哭,還不忘靠動靜判斷誰占上風。
“系統先生,劉楚要是敗在土匪的手上,對方不會放過我吧?”
系統,“是那麼回事。”
huáng單抹淚,“那我需要做點什麼?”
系統,“等。”
huáng單,“……”
打鬥只持續片刻,勝負便已分出。
劉楚原本可以輕鬆應付,但是土匪專門攻擊他受傷的那隻腳,用心險惡,他雖然勝了,傷口卻血流不止,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腳邊凝聚了一灘血。
“大少爺,出來吧。”
huáng單從屏風後面出來,房裡都是打鬥留下的痕跡,桌椅板凳散的散,倒的倒,他看到土匪摔在自己的地鋪上面,眼角一抽。
劉楚靠著牆壁喘氣,“你去補一刀。”
huáng單看男人被鮮血染紅的右腳,又去看土匪,“已經死了。”
劉楚的胸口大幅度起伏,“沒死。”
huáng單吸吸鼻子,“那你去。”
劉楚掃他一眼,“你去。”
huáng單說,“我不去。”
劉楚投過去一個“要你有什麼用”的眼神,他的手一揮,刀脫離手掌,cha入地上那土匪的胸口,這下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地鋪也沒法睡了。
huáng單見男人抬頭,臉上有道血口子,眼睛裡沒有qíng緒,那一瞬間給他的感覺,跟他接觸的不一樣,他再去看,男人又是平時的模樣。
劉楚扶著牆壁去椅子上,沒去管自己腿上的傷,“過來給我看看你胳膊上的傷口。”
huáng單沒動。
劉楚滿臉的不耐煩,“大少爺,是要我去拉你嗎?”
huáng單走到男人面前,出聲問道,“你殺人的時候,在想什麼?”
劉楚說,“人處在危險的境地,腦子是空白的,什麼也想不了,國外不教這個?”
huáng單心說,這人要是哪天不嘲他兩句,太陽能打西邊出來。
劉楚說,“手給我。”
huáng單伸手。
劉楚將青年的袖子撕開,bào露在眼前的是一截白皙的胳膊,和被刀劃出的傷口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拿出一個小瓶子,在那條傷口上面倒一些白色粉末。
“忍著點,過會兒就好了。”
huáng單的疼痛神經才稍稍安撫,又激烈亂蹦起來,他疼的咬緊牙關,滿嘴都是血腥味。
劉楚捏住青年的臉,不讓他咬到舌頭,看他淚流滿面,不禁面部抽搐,“少爺,你這才多大點口子啊,就疼成這副德行。”
huáng單渾身止不住的發抖,疼的彎下腰背,手抓緊褲子兩側,骨節發白。
劉楚見青年搖晃,就挪過去點,給他靠了,嘴上還在嘲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男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huáng單才鬆開牙關,一身是汗。
劉楚丟一塊帕子給他,“三天不要碰水,這隻手臂儘量別提重物,能不用就不用。”
huáng單拿帕子擦眼淚和汗,眼眶通紅,嗓音嘶啞,“多謝。”
這一刻,劉楚竟然有種想把青年弄哭的衝動,哭的越大聲越好,他按太陽xué,低頭處理自己的腳傷,“先別急著謝,去叫夥計給我打水。”
huáng單看一眼男人的右腳,眼睛一睜,那血已經蔓延到桌子底下去了,對方竟然沒有反應。
劉楚猜到他的心思,“看什麼,少爺,你以為我像你啊,一點小口子就疼的哭天喊地,要死要活?”
huáng單,“……”
夥計很快打水過來,huáng單被讓他進門,自己接手了。
這麼晚了,洋大夫也請不來。
劉楚簡單給傷口止血,隨便拿布條包紮,就把地上的土匪屍體踢開,“上來睡。”
huáng單看屍體,“不弄走嗎?”
劉楚打哈欠,困了,“明兒弄。”
huáng單說,“跟屍體睡一屋?”
劉楚笑起來,“你再說一個字,我讓你跟他頭對頭睡。”
huáng單不說了。
這房間是客棧的上房,chuáng挺大的,兩個成年男人並肩躺著,不會覺得擁擠。
huáng單很快就都睡著了。
那會兒打哈欠的劉楚睜著倆眼睛,怎麼也睡不著。
他的後背有點癢,就把手伸到衣服里去抓,手拿出來時不小心碰到青年的頭髮,沒拿開。
四毛他們是早上過來時,看到屍體才知道昨個夜裡發生的事,都上了心,商量著派人輪流在老大的房門口值班。
劉楚沒同意。
開玩笑,要是門口有人,那少爺就有藉口不來這裡了。
大傢伙見老大執意如此,就沒再多提。
劉楚偷聽到幾個弟兄在走廊說話,沒成家的說著鎮上的女人,有戴老闆,葉家千金,成家的把自己相好的掛在嘴邊,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他聽到一弟兄說起自己那相好的,什麼臉很光滑,模上去像模著綢緞,手白白的,身上香香的,還很怕疼,喜歡哭。
這些信息勾勒出一個人來。
劉楚以前沒少被弟兄們拉著去喝花酒,所有人都能看著女人起反應,他不能。
從未體驗過。
有生以來,劉楚第一次有了和弟兄們相同的反應,終於體會到了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就在前不久,不是女人給的,是和他一樣的男人,一個愛哭鬼。
他在那之後的幾天,就有意無意的去找外形氣質都相似的試驗,全都不行。
男人女人都沒用,只有哪個愛哭鬼才可以。
這真是個令他煩躁的結果。
huáng單不曉得劉楚的糾結和苦悶,掙扎,他照常來照顧,本來是想藉機得到案qíng方面的信息,結果一無所獲,每天都被對方氣的想吐口血。
愛撒謊就算了,還心口不一,彆扭,嘴巴毒,很壞,毛病非常多。
劉楚自相矛盾,一邊希望看到青年,一邊又不給好臉色,就這麼過了十多天,他有要緊事,能走動就要開始忙,可惜不能裝上兩三個月。
huáng單看男人能走了,“那我明天不來了啊。”
劉楚沒搭理。
huáng單上馬車的時候,感覺有人在看自己,他往後扭脖子,什麼也沒有。
窗戶那裡,劉楚抽自己,“人都走了,還看什麼?”
他按著窗沿俯視,目送馬車離去。
huáng單回去時,聽到管家的稟報,知道葉藍來了,就在他的房裡。
他感到詫異,葉家怎麼會放葉藍出來的?難道是她想通了,放棄了?
帶著一肚子疑問,huáng單去了房裡。
約莫有一炷香時間,不止是娟兒,還有其他婢女都見到葉藍從少爺的房裡出來,面頰cháo紅,衣衫不整,髮絲凌亂,嘴上的口紅都沒了。
她們都是女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宋邧氏很快就過來,“阿望,你碰葉家那丫頭了?”
huáng單說,“我們什麼事都沒有做。”
這話很像是小孩子做錯事的心虛,慌亂,怕被責罰,不敢承認。
宋邧氏拍拍孫子的手,“碰就碰了吧,奶奶不怪你,我們宋家缺一個孫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