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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這整件事就是陳越搞的鬼。
劉峰有一點不清楚,那幾個人是怎麼把陳越給得罪了的,問他們也不知道,說廁所動手之前都沒打過jiāo道。
想起了什麼,劉峰說,“陳越,該不會是那小子碰了你喜歡的那個人吧?”
陳越冷笑,“什麼亂七八糟的,就是他丫的撒尿姿勢太作了,我看著倒胃口。”
劉峰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cao,就這麼簡單?”
陳越斜眼,“這還不夠?”
劉峰張張嘴吧,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你把腦子燒壞了。”
陳越慢悠悠的說,“有可能。”
劉峰盯著陳越看,都沒好好看路,他把大腳趾給踢到了,疼的他抱起那條腿嚎叫。
陳越一臉鄙夷,“不就是踢了下腳趾頭,至於這麼誇張嗎?”
劉峰沒好氣的說,“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踢一下試試?”
陳越呵呵,“傻bī才試。”
劉峰氣的頭頂冒煙,他衝著陳越的後腦勺喊,“我看你寫那五百字檢討的時候還能不能嘚瑟!”
陳越的臉瞬間就臭了。
五百字的檢討啊,怎麼寫?他把手放進口袋裡,捏住了那個五角星,煩躁的心qíng平靜多了。
huáng單睡前gān吃了一包泡麵,喝的水是冷的,他半夜肚子疼,不得不起來上廁所。
整棟宿舍的燈都由舍管控制,時間一到就把總閘拉了。
這個點大家都睡了走廊上靜悄悄的,有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留下很淺的痕跡。
huáng單往前走,耳邊只有自己走路的聲音,他當年也在這個時間上的廁所,心裡有點害怕。
不過,在他進廁所後,陳越就會出現。
記憶被刷新了,一旦出現某個地點,相關的片段就會被huáng單記起來。
全是不當回事的丟給時光吞噬gān淨,沒放在心上的一些東西。
再者說,就算放在心上,這都過去十四年了,不是十四天,記不清也是正常的。
huáng單借著點微弱的光線踩到水泥坑上面,他剛拉了褲頭蹲下來,外面就傳來一串腳步聲,離廁所越來越近。
門口有一個聲音響起,“蹲那上面還走神,小心一腳踩空了掉進去洗個澡。”
huáng單聽聲音知道是陳越來了,他就沒管。
陳越站在huáng單對面的坑上撒尿,嘴裡還chuī著口哨,噓噓個沒完。
huáng單被他弄的有點兒尿不盡,說出跟當年一樣的話,“你能不能別再chuī了?”
陳越無賴的哼道,“老子chuī個口哨礙著你了?”
huáng單說,“你chuī,我尿不完。”
陳越兩片嘴皮子上下一碰,喉嚨里發出笑聲,“你這是病,得治。”
huáng單不跟他說話了。
陳越撒完尿出去,到門口時還惡作劇的說,“你慢慢蹲著吧,旁邊有好幾個同學陪著你玩兒呢。”
“……”
過了十來分鐘,huáng單帶著一身臭味從廁所里出來,他看向一個角落,“幼稚。”
陳越挺意外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huáng單心說,那是因為當年你也在那裡,他沒給什麼回應。
陳越看huáng單擰開水龍頭洗手,眼睛都沒眨一下。
huáng單忽然說,“你不回宿舍,是為了等我?”
陳越的反應很大,他後退一步反駁,“怎、怎麼可能!”
huáng單回想起來,這人當初在cao場對他表白的時候,說話就有點結巴,緊張的。
“別他媽的自以為是。”
陳越不結巴了,他惡聲惡氣的說,“老子就是想嚇嚇你,最好把你嚇哭,想想就好玩。”
huáng單洗好了手,“扮鬼是嚇不了我的。”
陳越齜牙咧嘴,“這麼說,你膽子很大?”
huáng單沒再說什麼。
陳越在後面咬牙,“媽的,又不搭理老子!”
第二天上午照常訓練,教官扯著破嗓子吼,“都給我打起jīng神!”
五班從第一排到最後一排,皮膚的色調都深了起碼兩個,有的女生直接曬傷了,臉看起來很慘。
馬上就要解脫了,大家既高興,又有點不舍,他們體會到了複雜的qíng緒。
別班那邊傳來整齊洪亮的喊聲,“一!二!三!四!”
教官問道,“聽見沒有?你們要比他們更加出色,能不能做到?”
男生女生有氣無力的回答,“能。”
教官的眼睛瞪著,渾身肌ròu繃著,像一個準備上戰場的將士,而眼前的是他的士兵,“大點聲!”
那種激昂的qíng緒感染了所有人,他們都不自覺的昂首挺胸,稚氣的臉龐上出現一抹堅定。
“能!”
教官讓最後一排平時表現差的幾個男生到時候看著huáng單,“他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明白嗎?”
“明白!”
教官走到最後一排最左邊的陳越那裡,“同學,軍帽能戴正嗎?”
陳越說,“報告教官,不能,我的頭長歪了。”
笑點低的劉峰噗了兩聲,教官往他身上一掃,他不是立馬憋住笑,而是邊笑邊去繞著cao場跑圈。
媽的,笑點低也怪我咯?
教官讓陳越出列,又讓huáng單出列,“huáng單,你教他怎麼戴軍帽。”
huáng單重複當年的言行舉止,冷漠道,“你看著我戴。”
陳越的眼皮底下,只到他肩膀位置的人在戴軍帽,卡的點利落而又漂亮,他的眼睛半眯了起來。
huáng單讓他來一遍。
陳越隨便把軍帽拿下來,隨便往頭上一扣。
huáng單說,“下午就是匯演了,五班這次會拿第一。”
他的語氣篤定,因為這是已經發生的事,他從未來回來的,多了個類似預知的能力。
陳越誤以為huáng單想拿第一,他愣了愣後嗤笑道,“拿了第一以後呢?能長二兩ròu?”
huáng單說,“這是榮譽。”
陳越軍帽下的眉眼裡全是不屑,“榮譽是什麼東西,老子不懂。”
huáng單把他頭上的軍帽拽了下來。
陳越的反應跟當年一樣,他繃緊神經末梢,像一隻受驚的小白鼠,“你想gān嘛?”
huáng單說,“低頭。”
陳越傻愣愣的照做。
huáng單微踮腳尖把軍帽給陳越戴上,順便給他講解怎麼戴好。
陳越老實的不像話,他反應過來就跑了,到沒人的地兒把軍帽扯掉,手使勁抓抓汗濕的寸板頭,又把軍帽戴回去。
這次陳越戴的很正。
下午全校的領導過來,各個班級坐在地上等著上場,腿酸了也不敢動,怕被領導發現了扣班上的分。
榮譽感這東西出現的時候,沒有大戰旗鼓,發現時自己在每個人的心裡占據了一個位置。
一班第一個上去,男生裡面有四五個在執行教官的口令時,明顯的比其他人要遲緩。
罪魁禍首陳越的軍帽帽沿壓的很低,看似是睡著了,沒人知道他在看著前面一排的一個背影發愣。
五班是最後上場的,所有人都表現的比訓練時要好,他們動作一致,垂放的手緊緊貼褲fèng,上半身始終挺的很直很直。
校長宣布匯演結果,第一名是五班,大家都激動的跳了起來,疲憊的臉上滿是笑容。
青chūn就該這麼美好。
匯演的最後,各班都會跟教官一起合照,不為別的,就為了留作一個紀念,把這一刻永遠定格在照片裡。
huáng單在未來收到過照片,這次才感覺到了背後的那道視線。
他沒回頭,如果他回頭,一定會發現照片裡的那個男生活了。
陳越的軍帽戴的不端正,非常隨便的搭在頭頂,帽沿下的yīn影里,帥氣,不屑,倨傲全都揉碎了砸在他的臉上。
那是男生臉上所呈現的東西,不是他眼睛裡的,在他的眼睛裡,有的是專注,溫柔,堅定,還有一絲小心翼翼的瘋狂。
這一幕在此時此刻徹底被定格下來,存放了十四年,最終在某一天被寄到了huáng單手裡,連帶著照片背後的那句英文。
huáng單心裡想著事兒,“系統先生,我還沒找到人。”
系統,“huáng先生,在下認為你要做的就是等,該來的總會來的。”
huáng單嗯了聲,“我曉得的。”
系統,“huáng先生,跟著感覺走吧,除此以外,你也沒有別的辦法”
huáng單說,“也是哦。”
他之前每次在沒有接觸前認出男人,都是看的屁股,接觸的多了,熟悉感就會越多。
系統,“任務進展的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