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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沒出去刷牙洗臉的其他人都一致的搖頭,說不知道。
cao,誰會沒事去碰死人的東西啊,太晦氣了。
而且周陽的東西不是都被他爸媽拿走了嗎?這怎麼回事啊?
賀鵬bào躁的在宿舍里吼了會兒,問候了那個孫子的十八代祖宗,他的臉青白jiāo加,扭頭找個袋子把衣服往裡面一塞,出去找個地兒按打火機,連袋子和衣服一塊兒燒了。
看著那些灰燼被熱風chuī散,賀鵬的手才不再顫抖。
賀鵬回去就把戚豐堵在走廊,從嘴裡甩出去一句,“是你gān的吧?”
戚豐剛洗完臉,“什麼?”
賀鵬見他這態度,以為是在裝模作樣,他惡聲惡氣,眼珠子往外突著,“戚豐,我就知道是你gān的,你要是覺得周陽死的冤枉,就往警局跑的勤快些,讓案子早點破了,別他媽的耍這種yīn招。”
他一字一頓,“我就說一遍,周陽的死,跟我沒任何關係!”
戚豐不耐煩,臉上的表qíng很難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賀鵬,你神經質吧。”
說完,他就把面前的人拽開,腳步不停的離開。
賀鵬在後面重重喘氣,一腳踹在牆上。
早上賀鵬發了一通火,其他宿舍的工人也都知道了這件事,謠言傳的四起,說什麼冤有頭債有主,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事不關己姿態。
賀鵬xing子差,脾氣火爆,沒人敢當著他的面兒說,都在背後議論。
huáng單聽說了這事,對賀鵬的關注更多了些。
賀鵬只有當天qíng緒起伏不定,人也動不動就發火,第二天就恢復如常,該gān嘛gān嘛。
工人們議論了幾天,那股勁兒就沒了。
兇殺案沒有進展,偷竊案也是如此,工人們都不覺得奇怪,人力有限,平時報導的那些案件都是破了的,而沒破的遠遠比破了的要多很多,有的兇手老死的時候都沒有被抓到。
不過這兩個案子和他們都沒有關係,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gān一天工,拿到這一天的錢,等工做完了,錢賺到了就會走人。
周陽的父母三天兩頭的往警局跑,後頭又有電視台跟拍,往上的跟帖議論就沒斷過,警局裡的壓力巨大,不得不把周陽的案子放在首位。
徐偉在跟隊裡的人開會,屏幕上是周陽的照片,有他的證件照,也有他的屍體,廁所隔間裡的,停屍房裡的,都有脖子青紫的特寫。
坐在角落裡的個三十來歲的清秀男人,大家都叫他孫老師,大夏天的穿著長袖長褲,扣子扣的嚴實,外面還加了件休閒馬甲,可見汗腺有多不發達。
徐偉把桌上的資料翻了翻,讓下屬們接著匯報qíng況,等會議室安靜過後,他轉到角落,“怎麼樣?”
孫老師把臉上的圓眼鏡拿下來捏捏鼻樑,“什麼怎麼樣?”
徐偉的手在那堆資料上點了好幾下,“我是問你看出來了什麼沒有?”
孫老師把眼鏡重新戴上去,伸了個懶腰說,“那小子長的不錯,一臉天真樣。”
徐偉單手撐著他的椅背,“喂,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面相感興趣了?”
孫老師自顧自的說,“天真的人往往會把整個世界都簡單化,不計較後果,沒能力想出退路,錯把自己的想像當成現實,太危險了。”
徐偉皺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孫老師撓了撓下巴,“人太過天真,就是愚蠢,會給自己帶來災難的。”
徐偉的面部抽搐,“說簡單點。”
孫老師站起來,“簡單的還沒想出來,等我想出來了再告訴你,現在去吃飯,你請客。”
徐偉,“……”
孫老師往門口走,“晚上你把戚豐,賀鵬,王東qiáng這三個工頭的詳細資料發給我,還有那家小賣鋪偷竊案的調查結果,包括那家人的資料。”
徐偉追上去,“你是不是已經找出了這起案子跟小賣鋪偷竊案的重疊信息?”
“徐警官,俗話說的好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們先吃飯,吃完了再聊。”
“……”
夏季的白天很長很長,傍晚五六點鐘的天還亮著。
huáng單從公司出來,慢慢吞吞的往小賣鋪方向走,他今天很倒霉,上廁所腳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一下摔的很重,直接就把屁股摔疼了,尾骨也疼。
huáng單在廁所哭完回辦公室,坐到椅子上又疼的抽泣,還好主任不在,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滿臉的淚水。
快下班了,huáng單才好受些。
他腳上穿的鞋子是原主前段時間從網上買的,款式好看是好看,但是鞋底不防滑。
幾十塊錢一雙,要求不能高了,畢竟一分錢一分貨。
huáng單走的很慢,背後有腳步聲過來了,伴隨著一股子煙味兒,他的胳膊被拽,耳邊是男人的呼吸聲,“你屁股疼?”
他點頭,“嗯。”
戚豐本來沒想過來的,他在後面看著青年走路的姿勢和速度,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就頭腦發熱,控制不住自己的靠了上去。
這些天戚豐滿腦子都是關於同xing的東西,晚上睡不著就拿手機上網在同志的論壇逛逛。
戚豐打死也不會告訴別人,他在某個同志論壇發了個帖子,標題是——我不是同xing戀,但是我想上一個男的,我是不是病了?
帖子裡的內容幾乎全是真的,包括男的比自己小很多,有個初戀,深愛多年,如今仍然走不出來,放不下,也包括他自己過幾年就四十歲了,還是個老光棍,沒有過女朋友,也沒有跟誰睡過,相過親都沒有感覺,慢慢就無所謂了。
甚至提到他和男的碰過嘴巴,還咬了一下,不覺得噁心,對方說他可以親,卻哭的很難過,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總的來說,每個字都透著糾結和掙扎,以及茫然。
大概是覺得快四十歲的大叔碰到這事挺可憐的,帖子下面回復的人都很有愛心,給他分析,出主意。
暫時不要bī太緊,以免把人刺激到的點子就是帖子裡的人想的。
哪怕自己不是同xing戀,戚豐現在也已經不排斥這個群體了,考慮到以後的生活,他了解了很多東西,聽到青年承認屁股疼,就聯想到那種事上面,手上的力道加重,“誰gān的?”
huáng單喊疼,“你別勒我。”
戚豐看他泛紅的眼睛,抓緊的力道不自覺的鬆了一些,yīn沉著臉問,“是不是賀鵬?”
huáng單說,“不是他,是我自己。”
戚豐的雙眼一睜,他知道有很多道具賣,網上就有,隨意看了看以後,他感覺自己三十多年白活了,“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買東西弄、弄自己的屁股?”
huáng單聽明白了,他無語片刻,“你的思想好骯髒。”
戚豐一口氣卡在嗓子眼,他狠狠的瞪過去,還不是因為你,“跟叔叔說說,你這是怎麼弄的?”
huáng單說是自己摔著了,“廁所的地上很濕,我沒注意。”
他非常討厭濕答答的廁所,高中那會兒摔過一回,到現在還有yīn影。
戚豐吐出一口氣,頭腦剛冷靜下來沒一會兒,心跳就加快了起來,他摸出煙盒甩根煙叼嘴裡,啪嗒按幾次才按出火苗。
huáng單知道男人有話要說,所以他沒走。
戚豐半搭著眼皮抽菸,面部表qíng藏在騰起的煙霧裡面,“有件事,叔叔說了希望你不要嚇到。”
huáng單聽出男人的緊張,“好哦。”
戚豐口鼻噴煙,嗓音沙啞難辨,“叔叔覺得自己……可能喜歡上了你。”
他特地加了“可能”這兩個字,是怕青年拒絕了,自己還有招兒把局面收拾的不那麼尷尬。
huáng單裝作沒聽清,“什麼?”
戚豐的下顎線條繃緊,他把可能那兩個字去掉,“叔叔喜歡你。”
huáng單不說話。
戚豐的呼吸停了幾拍,他還在抽菸,指尖卻已經開始發抖,想笑著說是逗著玩的,別當真,可是他做出來的舉動卻是掐了煙,大力將人拽到牆角,低頭親上去。
huáng單的後腦勺撞上牆壁,發出咚的聲響,他疼的抽氣,嘴裡多了一口煙,還有一根舌頭。
耳邊嗚咽的聲音讓戚豐眼皮跳了跳,他抬眼,發現青年在哭,滿臉的淚,上次他親的時候,也哭了,這麼噁心?
察覺男人周身氣息的變化,huáng單哭著說,“我的頭撞到牆了,很疼。”
戚豐拿手掌摸青年的後腦勺,他心疼,嘶啞著聲音問道,“你哭,是頭疼,不是嫌我?”
huáng單吸吸鼻子,鼻涕要流出來了,他趕緊找紙擦,聲音嗡嗡的說,“我喜歡你親我,就是煙味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