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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根在huáng單的臉上親一口,“這兒又沒其他人,戴著給哥看,哥心裡高興。”

    他剝一顆糖,塞進huáng單的嘴裡,“含著,甜。”

    huáng單用舌尖把糖裹住,撥撥蛇骨,“哥,我腰疼,你給我穿衣服吧。”

    李根捏一下他的鼻子,滿眼的寵溺,“行,哥給你穿。”

    huáng單的耳邊有笑聲,他扭頭,見到男人剛毅的臉上掛著笑容,像一隻解饞的大貓,“哥,你笑什麼?”

    李根露出一口白牙,“哥開心啊。”

    “你是不知道,哥想你想的要命,一見到你,就恨不得把你摟懷裡親。”

    huáng單說,“我倆天天見。”

    李根嘖嘖,“那哥怎麼還這麼想你呢?想的魂都快沒了,說,你是不是妖jīng變的?”

    huáng單說是啊,“我晚上十二點會變回去。”

    李根給青年把褂子扣上,“那你是什麼妖jīng?”

    huáng單說,“huáng鼠láng。”

    李根,“……厲害。”

    他忍不住在青年的臉上捏一把,“huáng大仙,上後面的糙地上躺著去吧。”

    huáng單疼的吸氣,“你別捏我。”

    李根見青年的眼眶濕潤,聲音裡帶著哭腔,他低罵一聲,竭力壓制著yù火,“小祖宗,你快點走,趕緊的!”

    說著,李根就把青年轉過去,背對著自己。

    huáng單沒走,“鞋。”

    李根嘴裡罵罵咧咧,卻蹲下來,握住他的一隻腳,為他抹掉腳底板的灰土,把布鞋給他穿進去,“張冬天,你哥我這輩子就沒這麼伺候過誰。”

    huáng單看著男人的發頂,又去看他寬厚的背部,看那些滾落的汗珠,也看一條條的抓痕,半響抿了抿嘴。

    李根沒管自己家的地,只去收huáng單家的,把那些玉米一簍子一簍子的背到板車上放好。

    天快黑的時候,倆人才從地里回去。

    李根拉著板車往家走,車上是一堆金huáng飽滿的玉米棒子,還有他媳婦兒。

    晚上李根來找huáng單睡,他夜裡要是發燒了,或者是拉肚子,自己也能在身邊,及時帶他去診所。

    哪曉得huáng單睡的跟豬一樣。

    李根再三檢查,終於確定,他媳婦兒天賦異稟,是可造之材。

    躺回chuáng上,李根半眯著眼睛,手在青年的肩膀上輕輕摩挲,白天那事兒,真他媽的快活。

    要是一天能來上幾回就好了。

    李根的心裡火燒般燥熱,低頭在青年的耳朵上咬了兩下。

    huáng單蹙起眉心,“疼……”

    李根立馬就鬆了口,把人抱在懷裡摸摸。

    炎夏過後,天氣慢慢轉涼,沒那麼忙了,地里鋤鋤糙,收收花生,棉花,街坊四鄰嘮嗑的時間越來越多,村裡的氛圍也越來越懶散。

    李根接了活兒,去尹莊做小工,大概要個把月時間才能回來。

    這事在村里傳來,也有人想跟著一起去,賺一點是一點,畢竟沒有人會嫌錢多。

    吳翠玲問,“大哥,你是不是缺錢啊?”

    李根嗯了聲,他打算在年前攢些錢,過完年把媽說服,帶上冬天,一塊兒離開村子,去他之前工作的城市,那裡的環境好,條件也好,無論是看病吃藥,還是就業都很有利。

    吳翠玲沒再多問。

    李根從尹莊回來沒多久,王月梅出事了。

    huáng單在廚房燒水,聽見廣播聲才知道王月梅不見了,就趕緊丟下火鉗跑出去。

    陳金花在院裡剪辣椒,她拿剪刀把紅彤彤的長辣椒剪成一截一截的放在桶里,一部分醃起來,大部分都要挑到鎮上去打成辣椒醬。

    “冬天,你等等,媽跟你一塊兒去。”

    陳金花快速摘掉圍裙,把手擦擦,一瘸一拐的跟上huáng單。

    huáng單邊走邊問,“媽,你傍晚去大媽家沒有?”

    “沒去,那麼多辣椒要弄,媽哪有時間啊。”陳金花嘆氣,“早知道會出這檔子事,媽就是不弄辣椒,也會去陪你王大媽坐坐。”

    huáng單瞥見左邊的一撥人,他的身形一頓,腳步飛快的跑上去,“哥,找著了嗎?”

    李根的面色是從未有過的慌亂,“還沒。”

    他似乎是想去拉huáng單,抱懷裡好讓自己安心些,手伸在半空,又有顧慮,就放回去了。

    吳翠玲氣喘吁吁,抹掉汗濕的髮絲說,“大哥,媽肯定沒事的,我去上河場問問,有消息就馬上告訴你。”

    huáng單看著吳翠玲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系統先生,王月梅在哪裡?”

    系統,“抱歉,在下沒有權限,無法回答。”

    huáng單,“好吧。”

    天已經昏暗,視線比白天差,全村都出動了,他們拿著火把,在村里村外都找了好幾遍,就是找不到人。

    所有人都很費解,王月梅下半身癱了,沒法行走自如,她怎麼出去的,又是去了哪兒啊?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也不跟家裡說一聲。

    李根被qiáng烈的不安擊垮,他的qíng緒處在失控的邊緣,嗓子喊啞了。

    huáng單硬拽著李根回去。

    倆人進門時,發現院子裡的jī都不進窩。

    按照平時,這個點,jī早就已經在窩裡待著了。

    李根的心裡划過一絲怪異,他走過去,在jī窩那裡蹲下來,頭湊進去看。

    下一刻,李根跌坐在地。

    臭氣衝天的jī窩裡塞了一具屍體。

    王月梅死了。

    第22章 鄉村愛qíng

    村裡有十幾戶人家, 都是街坊四鄰。

    平日裡雖然沒少嚼舌頭根子, 潑髒水,吐唾沫,可真要是哪家出個什麼事,都會去搭把手。

    村長在廣播裡一說,大傢伙就放下手上的活兒全部出動了, 他們前前後後的尋找, 也沒找著人, 就沒再找下去。

    畢竟這麼晚了, 個個家裡都是上有老下有小, 還等著吃飯呢。

    就在大傢伙剛歇下來時,突然聽到一聲叫喊,那喊聲悲痛異常,聽的人頭皮發麻, 心裡發怵。

    他們立刻聞聲趕到王月梅家,被院子裡的qíng形驚住了。

    大家在找了那麼長時間, 喊的嗓子冒煙兒, 都沒找到一個癱瘓的人以後,多少都有一些不好的猜測,只是沒說出口。

    但是親眼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王月梅,還是說不出話來。

    隨著村長的一聲大叫, 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隨後就露出複雜之色。

    曾經風光無限,追求者遍布十里八村, 活的比任何人都要jīng致的王月梅死了。

    死在這樣一個普通的日子裡,死的不明不白。

    除了huáng單和李根,沒有其他人知道,王月梅並不是死在放雜物的屋中,而是死在那個又臭又小的jī窩裡。

    huáng單知道李根隱瞞的原因,他是不想母親死後,還被人說三道四。

    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再傳出去,有些人肯定會在背地裡評論,唏噓,嘲諷。

    瞧瞧,那王月梅生前是多注重外表的一人啊,衣服多不說,甭管是二十歲,三十歲,還是五十歲,頭上都老是戴花,梔子花,金銀花什麼的,打扮的很漂亮。

    她更是高傲的很,這個看不起,那個也看不起,一味的追求完美,連自己親生的小兒子都不待見,偏心偏的大傢伙都看不下去,誰忍不住勸兩句,就會被逮著冷嘲熱諷。

    到了了,死的時候,還不是跟畜牲沒什麼兩樣。

    恐怕還不止會這麼想,那些人還會單獨拿出jī窩這地兒吐口水,jī啊,那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就王月梅那風光史,太適合了。

    所以李根不會說,他不可能讓母親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一個笑柄。

    huáng單只是想不通,這是誰gān的。

    他接觸王月梅的時間不長,把自己的理解和原主的記憶結合起來,包括聽聞的那些片段,可以聯想到,王月梅是怎樣一個人。

    對他人苛刻,對自己更是如此,容不得一點瑕疵和污點。

    兇手把王月梅的屍體塞進那麼骯髒的地方,那是一種極大的侮rǔ,將她拼命活出來,自豪而驕傲的一生都qiáng行覆蓋上了髒臭味,永遠跟隨著她。

    以王月梅的xing格,去了yīn曹地府,都會抬不起頭。

    這裡面究竟有多大的憎恨,厭惡,仇怨?

    huáng單蹙蹙眉心,就在今天白天,他還認為王月梅殺害李大貴的嫌疑最大,已經準備把答案填寫上去,遞jiāo任務結果。

    沒想到她死了。

    huáng單感覺自己已經走進了一條死胡同,還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推進去的。

    是不是可以像排除何偉那樣,把王月梅排除掉了?

    huáng單的眉心擰在一起。

    他所看到聽到的種種,一直都對準王月梅,現在的死亡太過突然,讓他陷入一種混亂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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