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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單說,“我出來看月亮,不想跟你吵。”
戚豐愣住了,等到他回過神來時,面前人已經不見了。
路邊也沒個路燈,只有月光,戚豐在四周看看,沒找到人,他罵了聲,“媽的。”
遊樂場的西邊是一大片的灌木叢,蚊蟲正在那裡面開狂歡派對。
huáng單是走錯路了才走到這裡的,他打算往回走,無意間瞥到灌木叢里有人影,是兩個人。
原主的視力很好,huáng單托他的福,可以分辨出一個是賀鵬,另一個是王東qiáng,他們好像在說著什麼,並不愉快,隨時都會發生爭執,甚至是大打出手。
huáng單輕手輕腳的靠近,他屏住呼吸偷聽,聲音很模糊,聽的很不清楚。
重新換了個地兒,huáng單在心裡說,“系統先生,麻煩你把那兩個人的談話內容告訴我。”
系統扣除相應的積分,“稍等。”
huáng單很快就聽見了兩道聲音,非常清晰,像是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扒著他的耳朵說話。
王東qiáng哼了聲,“我聽說你想跟戚豐聯手,把我的那車鋼筋分掉。”
賀鵬笑著說,“你從哪兒聽說的?”
王東qiáng說,“別管我是從哪兒聽的,小賀,我把你當弟弟,這背後cha刀的事可不能做。”
賀鵬還是在笑,“老王,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倆是拜把子的兄弟,戚豐那傢伙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怎麼可能跟他聯手。”
王東qiáng剛要說話,他的臉色一變,快步撥開灌木,“誰?”
周圍寂靜無聲。
賀鵬手cha著兜,“老王,你怎麼這麼緊張,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王東qiáng說,“你覺得我能做什麼虧心事?”
賀鵬無所謂的笑,“這我哪兒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王東qiáng伸手抓抓身上,被咬了很多個包,“行了,先就那樣吧,回頭再說。”
賀鵬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他開口,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說給蚊蟲聽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要是做了,呵呵。”
腳步聲越來越遠,徹底消失,糙堆里的huáng單才站起來,低頭拍著衣褲上的灰土和糙屑,就在王東qiáng過來的那一霎那間,他被一隻大手拽走了。
如果他沒跑掉,被王東qiáng逮個正著,對方會拿他怎麼著?
huáng單若有所思。
他來的時機不對,聽到的內容沒多大價值。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賀鵬跟王東qiáng僅僅只是表面的兄弟。
耳後響起聲音,“你偷偷摸摸的在這兒gān什麼?”
huáng單的思緒驟然回籠,他想起來了什麼,就朝地上呸一口,又接著呸。
戚豐看青年那眉毛擰的,都成麻花了,“一點泥巴而已,你呸個沒完了是吧?”
huáng單說,“不止是泥巴,還有你的毛。”
戚豐的面部抽搐,“什麼毛?”
huáng單說,“手臂上的。”
戚豐扯了扯嘴角,冷哼了聲,“難怪剛才我左邊的手臂有個地方疼了一下,敢qíng是被你啃了毛。”
huáng單沒話說。
他當時被拽下去的時候也沒注意,整個人往前趴,嘴巴啃到男人的手臂,嘴裡鹹鹹的,是對方的汗液。
好像還有毛沒弄掉,huáng單的舌頭在嘴裡掃了幾圈,他決定回去喝水。
戚豐開口,“站住。”
huáng單腳步飛快,不搭理,他不喜歡這裡,好多蚊子。
戚豐氣的鼻孔冒煙,他的薄唇拉直,把走出去的人拽住,“跟叔叔說說,為什麼跑這裡偷聽?”
huáng單抓脖子,“我迷路了。”
戚豐笑了笑,“這個時間你爸應該還沒睡吧。”
huáng單嘆息,“你先把手鬆開。”
戚豐的手一松,看著青年抓完脖子就抓臉,抓著抓著就哭了。
“……”
huáng單哭著說,“我身上被咬了很多地方,現在我要回去洗澡擦藥膏,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戚豐目瞪口呆,“不是,弟弟,你這是被蚊子咬哭的?還是你自己把自己抓哭的?”
huáng單流著眼淚,“沒區別。”
戚豐咂咂嘴,白天見過一次,晚上又見一次,“厲害。”
huáng單邊哭邊走,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和一個難過的背影。
戚豐在原地杵了會兒,他上下口袋的摸了摸,想起來最後一根煙已經抽掉了,他掐眉心,抬腳跟了上去。
小賣鋪外面的燈亮著,張父在一張木桌邊抽菸,腳邊有好幾個菸頭。
huáng單垂著頭進屋,洗把臉就上樓了,後面過來的戚豐買包南京,跟張父結伴吞雲吐霧。
“張老闆,這麼晚了還不睡?”
張父長長的嘆口氣,“睡不著啊,這小偷一天不抓到,我一天就不踏實。”
戚豐很隨意的問道,“派出所那邊沒動靜了?”
張父說,“對他們那些人來說,大大小小的案子多的是,家裡遭竊不算多麼嚴重的案子。”
戚豐彈彈菸灰,“張老闆多去幾次,沒準派出所的人就會多投入一些人力進來調查。”
張父一愣,“有道理,明兒一早我就去。”
戚豐沒多說,他站起身打了招呼,就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張父就去了派出所,上午的時候就有人來工地調查。
周陽被派出所的人叫到一邊問話,他那態度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一五一十的jiāo代了出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其中一人在做筆錄,“那天晚上只有你一個人在場?”
周陽點頭說,“對啊,就我自己。”
那人又問,“當時小賣鋪的狗是什麼反應?”
周陽露出後怕的表qíng,“那狗可凶了,我還沒靠近就開始叫,把我給嚇的差點都尿褲子了。”
“你在小賣鋪待了多久?”
周陽抓抓頭,“這個我不知道,那會兒沒留意過。”
“根據你的工友反應,你回宿舍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這段時間你在哪兒?”
周陽眨眨眼,“誰說的,哪個工友?他看到我啦?扯淡呢,我回去的時候沒見著什麼人。”
問話的是個中年人,很沉得住氣,他安撫著周陽的qíng緒,“不要過於緊張,這只是普通的問話,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行了。”
周陽的臉色很不好,“大叔,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他整個人都很激動,覺得自己被冤枉了,莫名其妙被扣了個屎盆子,“臥槽,搞什麼東西啊!”
“小朋友,你冷靜點,配合我的問題,我早點問完,你也能早點gān活。”那人說,“要是你不配合,我只能讓你的工頭過來了。”
周陽深呼吸,“行吧,你接著問。”
“小賣鋪就在宿舍前面,距離很近,快兩三分鐘,慢也不會花掉十分鐘,你快十二點的時候去了那兒,為什麼才回去?”
周陽認認真真的說,“首先,我沒有時間概念,到那兒時是被狗給嚇到了,所以就開了手機的手電筒,順便看了一下時間,其次,我回宿舍時沒有看到誰,我保證。”
“這個不要緊,也許是對方看到了你,而你沒注意到他,現在你需要jiāo代的是,你回去前做過什麼,在什麼地方。”
周陽踢著腳邊的石頭子,“當時我敲了幾下小賣鋪的門,也喊了幾聲,見裡面沒動靜,就猜可能人都出去了不在家,之後我就回了宿舍。”
“只是這樣?”
“不然呢?”周陽啊了一聲,“對了,我到宿舍樓底下時肚子不舒服,就在廁所蹲了有一會兒。”
“我知道了。”
那人合上本子,把筆塞胸前的口袋裡,他露出一個笑容,“小朋友,如果有疑問,我們還會來找你問話的。”
派出所的人走後,周陽氣的大力踹鋼筋,“靠,你們誰出賣了我啊!”
沒人回應。
周陽咬牙切齒,他不知道是誰gān的,就在工地上發瘋。
戚豐說,“有什麼好氣的。”
周陽哼哼,“我就是看不慣有人敢做不敢認,孫子!他就是個孫子!”
後面一句是他叫出來的,聲音大的周圍所有工人都能聽見,但還是沒人站出來。
周陽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他有點後悔,似乎是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戚大哥,我這嘴上沒把門,早知道就不往外說了。”
戚豐拍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只是隨便問幾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