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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高個子警察說了一個人名。
那個名字就像是一顆炸彈,在趙福祥的腦子裡轟地炸開,他的呼吸立刻就急促起來,身子也開始發抖。
回來發現證件不見了,趙福祥就坐在chuáng頭髮愣,他也沒有耽誤多久,想跑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被推著往前走,趙福祥一個踉蹌,差點撞到門上。
他腳上的皮鞋還是下午出門的時候穿的那雙,被雨打濕了,鞋幫和鞋底之間有一處開膠,打算買膠水粘粘,就給忘了,雨水滲到裡面,襪子都是濕的。
還真是驗證了那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過了那麼多年,還是栽了。
趙福祥想不明白。
從他遇見同鄉,到回來,再到準備離開,發現證件不見,警察上門,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就像是密謀好的,有人丟開一張大網,等著他摔進網裡。
趙福祥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費力的轉身,瞪著李愛國,“是你!是你gān的對不對?”
李愛國露出茫然之色,“小哥,你說什麼?”
“還他媽的裝,李愛國,你什麼時候進我房間的?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趙福祥破口大罵,要衝過去打李愛國,他怒吼著,掙扎著,頭上的髒污甩的到處都是,但他沒有脫離開警察的鉗制。
huáng單的餘光停在李愛國身上,這人現在是他的重點懷疑對象。
按照原主的記憶,李愛國是早出晚歸,在外面做事,他當初找房子的時候,就碰到對方騎著摩托車穿梭在小區里,車後還綁著二手家具。
但原主工作日的時候,白天都在公司上班,並不清楚李愛國的動向。
原主的記憶里還有個片段,但凡是出租屋裡的公用家具,或者是房裡的東西出了什麼問題,大傢伙不用找人,都是李愛國來修。
作為一個擅長修理家用電器設備,有一套工具的人,還是一個房東,李愛國具備開門鎖的能力和機會。
張姐和李愛國每天多數時候都不是一起出門的,一起回來的qíng況也不多,她白天要帶不同的租客們看房子,晚上不是四處收房租,就牽著小黑狗溜達。
而李愛國的時間很自由。
huáng單指望趙福祥能在走之前發個瘋鬧一鬧,其他人會不會露出什麼破綻,遺憾的是,警察把對方押下樓了。
大高個子走到大門口時腳步一停,他轉過頭,沒說什麼,只是拿視線掃了一圈,停在一處。
huáng單發覺那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眉心輕擰。
幾個瞬息過後,那道視線的主人離開。
大門一關,客廳里被微妙的氛圍籠罩,幾人都沒立刻回房。
陽台的狗還在那叫,聽的人很煩躁。
張姐去把狗放出來,隨手就拿起門邊靠著的木板去打,“叫什麼叫,要死啊你!”
小黑狗在客廳東竄一下,西竄一下,速度飛快,一看就是沒少被那麼打,練了兩手。
張姐追著打幾下,渾身的ròu都在顫,她把木板往陽台一丟,坐在門檻上喘氣,腰上的好幾層堆在一起,讓人看了,想去給她扒開透透氣。
被小黑狗這一摻合,微妙的氛圍消失了。
陳青青回過神來,那個中年人被抓,對她來說是好事。
天知道發現自己被人偷窺的感覺有多可怕,更何況還是那種又髒又丑的老男人,噁心死了。
“房東,到底怎麼回事啊?”
李愛國在拿著掃帚掃地,把泡麵殘渣都掃進簸箕裡面,“小妹,我們也不曉得的。”
“剛才那人說是你gān的,你gān了什麼?”
陳青青滿眼的不信,目光裡帶著幾分探究,“他還說你偷偷進他的房間,多管閒事。”
李愛國搖頭,“不知道,我沒聽懂他說的。”
把簸箕和掃帚放在一邊,他一臉的哭笑不得,還很冤枉,“房門的鎖都換了,我又不是大羅神仙,手上沒鑰匙,怎麼可能進他的房間。”
陳青青還是不信,“可是……”
坐在門檻的張姐說話了,“行了,明兒等人回來一問,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
李愛國拎著垃圾出門了。
小黑狗嗖地一下跟在他後面跑出去。
張姐沒挪動屁股,她問的江淮,“你覺得會是什麼qíng況?”
江淮不在意的說,“不清楚。”
張姐搖頭嘆息,“這年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一拍大腿,“你們趕緊檢查一下自己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丟什麼,要是有丟的,就給派出所打電話,沒準就是他gān的。”
說著就回自己那屋檢查去了。
huáng單捏捏手指,趙福祥可能不是偷竊,要更嚴重。
陳青青傍晚因為洗髮jīng的事,已經把房間翻了一遍,沒發現丟什麼東西,所以她沒走。
王海拉她的胳膊,兩次都被眼神制止了。
陳青青指著隔壁的房門,撇撇嘴說,“剛才那幾個警察往隔斷間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抓裡面這位的。”
隔壁那女的最近都沒去上班,房裡也沒什麼響動,就像是一直在chuáng上窩著。
這太奇怪了。
陳青青早就起了疑心,那女的很有可能是跟哪個客人發生衝突,把人捅死了。
她看過類似的新聞,客人激怒小姐,那小姐直接把對方給殺了,還將那玩意兒切下來丟掉,看監控發現是被狗叼走了。
陳青青那話是對著huáng單說的,除了她老公,客廳的另外兩個男人裡面,有一個都沒說過話。
女人的直覺在提醒她,那個面容冷峻,五官極其英俊的男人不好惹。
聽聞陳青青所說,huáng單沒發表意見。
阿玉是有點怪,他猜是身體不舒服,有心事。
見陳青青又要說話,王海搶在她前面開口,“老婆,你別瞎說。”
陳青青yīn陽怪氣,“怎麼,你別告訴我,你找的那小姐,就是她?”
王海的臉都綠了。
陳青青只是隨口一說,看到王海那樣,她心裡就來氣。
當初陳青青和王海在一起的時候,家裡是反對的,覺得找個身高沒自己高,收入沒自己多的男的,那就是眼睛瞎掉了。
那時候陳青青覺得,其他的無所謂,只要那個人是真心對自己好就行了。
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甜如蜜,和普通qíng侶差不多,他們會憧憬未來,幻想老了的時候,彼此牙齒掉光的樣子。
誰知道把婚一結,來到S市以後,陳青青發現光有那一點是遠遠不夠的。
Y市和S市的落差之大,令陳青青自卑,也很慌,她努力跟上S市的忙碌,追趕那些上班族的腳步,卻發現王海是個喜歡安逸的人,根本就沒有鬥志。
貧賤夫妻百事哀。
這是他們所有矛盾的緣由。
婚姻和談戀愛不同,那不是兩個人的事,牽扯到兩個家庭。
陳青青一吵架就會把離婚兩個字搬出來,但那只是氣話,她沒有動過念頭,覺得日子苦累是自己選擇的,已經過了隨意選擇的階段。
對陳青青而言,王海工資低,不善於jiāo際,不願意去阿諛奉承,跟同事們打不好關係,被排擠,諸如此類的缺點有很多,他唯一的優點就是對自己忠誠。
結果竟然在外面找小姐。
都說男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陳青青一想到這個,氣息就亂了,堵在心裡的那口氣怎麼也散不掉,“要不是那女的,你這麼替她說話gān什麼?”
王海的眼睛發紅,氣的,“我什麼時候替她說話了?我又不認識她!”
陳青青也快哭了,“你沖我吼是吧,王海,你有種就別……”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阿玉的身影出現在大家面前,她穿著灰色的長袖睡衣,外面還披著一件外套,長發微亂,像是剛從被窩裡出來。
這個過分炎熱的季節,在沒有空調的房間,別人熱起來,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給扒掉,阿玉卻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顯得突兀。
陳青青是第一次看到阿玉沒有濃妝艷抹,她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不化妝的臉會這麼年輕,看起來比她要小。
阿玉像是沒有聽見陳青青和王海的對話,她攏攏外套,微微側過臉,問的huáng單,“怎麼?”
huáng單說,“警察來過。”
“我聽到打鬥的聲音了。”
阿玉的嘴唇沒有血色,“有說是什麼原因嗎?”
huáng單說沒有。
陳青青的聲音響起,“美女,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穿這麼多,不會是生病了吧?”
阿玉淡淡的看了一眼。
陳青青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什麼意思,是知道她沒看住自己男人,所以瞧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