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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單沒有回答,只是說,“我的第一次是跟一個男的做的。”
戚豐咬住他脖子上的一塊不鬆口,模糊不清的問,“哪個男的?”
大有一種你說出來,明兒我就弄死他的架勢。
huáng單疼的哭出來,“正在咬我的那個人。”
戚豐一震,他笑起來,眉眼都是溫柔的,“真的啊,你不會是在哄叔叔玩吧?”
huáng單不搭理,他轉過身,看到男人樂成了個傻子,“這麼開心?”
戚豐嘆息,“能不開心嗎?”
他哎一聲,“叔叔活了三十多年,在遇到你之前,連別人的手都沒拉過,更別說抱抱親嘴上chuáng睡覺了。”
huáng單說,“我也是。”
戚豐信了,他喜歡相信這句話。
工人們都走了,宿舍空著,戚豐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huáng單不喜歡去那兒,周陽的chuáng鋪靠著戚豐,他們做愛時,總覺得有點怪。
戚豐看出來了他的不自在,連夜換了個宿舍住。
huáng單去的次數多了。
年前huáng單接到徐偉的電話,得知整件事的始末。
賀鵬對周陽多了其他的心思,小賣鋪被偷的清晨,他準備撒泡尿再回去睡的,正巧看見周陽出來,一時興起就在後面跟著,聽見了周陽跟王東qiáng的對話。
原來晚上快十二點的時候,周陽來小賣鋪買吃的,看到王東qiáng從裡面出來。
煙和現金是王東qiáng給周陽的封口費。
但是周陽覺得,王東qiáng能把煙和現金全都給他,自己偷的肯定更值錢,他起了貪念,就想敲詐一筆。
王東qiáng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他沒同意。
周陽其實並不知道王東qiáng進小賣鋪偷拿了什麼東西,故意跟其他人說起當晚的事,是在警告王東qiáng,如果不給錢,他就會把對方進小賣鋪的事說出去。
只不過是五萬塊而已,王東qiáng雖然手裡暫時拿不出來,但也不會因為這點錢就殺了周陽。
況且他也給周陽打了借據,倆人暫時達成了協議,說會在年前把錢給他。
王東qiáng對周陽動殺念的原因,是發現huáng單跟蹤周陽,怕有一天查到自己頭上。
還有個原因是周陽太天真了,他想一出是一出,也許現在說好了,什麼時候就會變卦,根本不是個好打發的角色,王東qiáng這才不得不對周陽殺人滅口。
周陽死後,王東qiáng偷偷進過宿舍,翻動他的東西找那張借據,可惜沒找到。
賀鵬一直在暗中留意,他先王東qiáng一步拿走了借據,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將借據偷放進對方的住處。
包括偷偷撿回王東qiáng的作案工具,放進工棚裡面。
賀鵬那麼做,是為了讓警方儘快破案,以免夜長夢多,他不想有什麼人和事壞了自己的計劃。
王東qiáng吃藥的事,賀鵬早就知道了。
這還是賀鵬無意間聽到王東qiáng跟他老婆吵架得來的信息。
所以賀鵬才會在最初搞個騙局的時候,覺得王東qiáng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個家族有神經病史的人,自己還吃著藥,用腳趾頭想都知道qíng緒不穩定。
瘋子嘛,很容易就會被煽動qíng緒,再稍微一刺激,做出極端的行為是很簡單的事。
王東qiáng那人也是賭了一把,他不但把自己給張父打的借據偷了,還想偷給賀鵬打的借據。
但是王東qiáng知道賀鵬不是張父,事qíng沒那麼容易,索xing就利用周陽的死來嚇他,讓他神經兮兮的,找到機會製造一個意外,把他弄死。
賀鵬命大,只是肩膀被砸傷了,人沒大事。
有關王東qiáng給周陽打五萬借據,想賴帳殺人滅口的流言是賀鵬故意放出去的。
因為賀鵬發現來不及了,王東qiáng不自殺,那兩天就會發現工程有問題,他必須死。
後面的發展很順利。
王東qiáng從警局回來,又聽到那些流言,他驚恐,害怕,不安,焦慮,想到自己有一大筆債要還,殺周陽的事也要bào露了,最終選擇了自殺。
至於那個工程,不過就是賀鵬跟劉總合謀搞的一個騙局,張父借的五十萬,還有王東qiáng自己出的那一筆錢,包括賀鵬假意合夥,借給他的幾十萬,最後都到了他跟劉總的腰包。
點子是賀鵬出的,他手上有高利貸,被bī著沒辦法了,就動了不該有的念頭,打算拼死一搏,費心機說服了劉總。
huáng單問豆沙是怎麼回事。
徐偉說根據賀鵬jiāo代,豆沙是賀鵬弄死的,他懼怕狗,也很討厭,最主要的是豆沙有幾次都差點咬他。
huáng單又問為什麼豆沙的屍體會不見。
徐偉說是賀鵬在弄死豆沙的時候,沒有注意防護措施,怕警方查到自己就把屍體挖出來燒了。
關於張父借給王東qiáng的那筆錢,徐偉說會根據實qíng處理。
賀鵬是個小人,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警方幾乎沒費什麼功夫,他就把劉總供了出來,還有他知道的幾個老總,包括政府沾到這件事的人。
張父一聽那五十萬有著落,高興的喝了很多酒。
張母擺了好多天的臉色也緩了下來。
huáng單沒想到答案真的只有王東qiáng一個,之前是他想多了,他jiāo完任務,唏噓了一下。
王東qiáng到死都不知道那個工程是個騙局。
原主爸那慶幸的樣子,恨不得立刻開長途車回老家祭拜老祖宗。
任務完成了,不出huáng單所料,他還在這個世界,等著該離開的時候到來。
今年的聖誕跟元旦連在一塊兒,張瑤沒課,早早就過來了,她拿兼職的錢買了幾瓶蜂皇漿,給了戚豐一瓶。
戚豐不愛喝那玩意兒,舉得刮嗓子。
huáng單早上先在家裡喝,然後在戚豐那兒喝,他聽到張瑤說過年再買幾瓶就趕緊勸阻。
張瑤一臉不識貨的表qíng,“哥,蜂皇漿喝著好呢。”
huáng單心說,東西是好,但是喝多了會有問題的,“還是別買了,làng費錢,你看爸媽他們都不喝。”
張瑤剝著瓜子米,“你喝不就行了。”
她認真又關心的說,“哥,你這還沒成家呢,身體一定要搭理好,給我未來的大嫂一個幸福美滿的生活,你懂得。”
huáng單,“……”
張瑤把剝好的瓜子米給他,拍拍手說,“明天去摘橘子,後天去遊樂場,就這麼定了!”
huáng單看一眼手裡的一把瓜子米,他一顆顆的拿起來放進嘴裡,心想有個妹妹挺不錯的,弟弟應該也好。
可惜了,他連父母都沒有,更別說兄弟姐妹。
吃過午飯,張父說要去河邊釣魚,還難得的叫上了戚豐。
huáng單跟張瑤在小賣鋪里看電視,cha播廣告的時候就都往門外瞥,發現他倆在小齊那兒拿了蚯蚓和魚料,頭對著頭蹲在地上弄漁具。
張瑤掰著橘子吃,口齒不清的說,“喲,爸,你跟戚大哥這是哥倆好啊。”
huáng單抽抽嘴,不敢看男人的臉色。
戚豐面不改色,就是對張瑤笑的時候,她沒來由的哆嗦,怕怕的。
張瑤望著他爸上了電動三輪車,戚豐在前頭開,倆人揚長而去,留下一灘灰塵,“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戚大哥在生我的氣。”
huáng單剝橘子,不是錯覺,是真的,他就是生氣了。
沒過多久,huáng單就收到簡訊,男人問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很老。
huáng單想了想才回兩字“不老”,他要發送的時候又加了幾個字“我很喜歡”。
河邊的戚豐把手機塞口袋裡,身上的氣息明顯的緩和很多。
張父找窩撒了把魚料,隨口問了一句,“小戚,女朋友找你了吧?”
戚豐笑了笑。
張父把小馬扎挪挪,一屁股坐上去,“我家志誠要是把人生大事給辦了,我跟他媽。”
戚豐正在拽魚鉤,他的手臂一抖,一不留神就被魚鉤鉤破了手指。
血珠子瞬間就冒了出來,戚豐沒反應,直到張父喊了聲他才回神,發現血把那根手指都染紅了。
張父搖搖頭,“你想什麼呢?手破了都不知道。”
“我在想這地兒的魚好不好釣上來,不行就到前面那個湖裡去釣。”
戚豐用紙巾按住手指上的傷口,“人生大事還是要看緣分吧,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要是沒緣分,硬湊到一個鍋里吃飯,那鍋早晚都得摔掉。”
張父點根煙,“說的也是。”
他甩給戚豐一根,“你明年有什麼打算?”
戚豐摸摸幾個口袋沒摸到打火機,想起來自己又開始戒菸了,他就把煙還給張父,“我會到C市去。”
張父說笑,“你要是有活兒,也給我介紹一個啊,我這小賣鋪是賺不到什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