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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áng單,“……”
很不錯了,關鍵時候用上,一定能扭轉局面。
huáng單道了謝,他將水果刀拿出來,認真把槍放到枕頭底下,頭壓上去,系統公司老大就是不一樣,槍都能給他,還是免費的。
天一亮,huáng單就頂著黑眼圈起chuáng了,他給自己煮了一個jī蛋,泡了碗芝麻糊,王志給的,大袋子裡面有十幾個小袋,一次一袋能喝上半個月。
穿越過來這個世界,huáng單跟孫四慶接觸的時間最多,他把對方當最大的嫌疑人,所以總是費心思去找機會接近,其次是王志。
現在王志頂替了孫四慶的位置。
huáng單和王志的來往照舊,沒有跟之前有不同的地方。
除了那晚的巧合,王志沒有再出現異常的行為,他儼然就是一個普通,忙碌,煩悶,並且充滿幻想的淘寶店主。
吃完早飯,huáng單按照網上說的,先一個個的數了十個蓮子放碗裡,接了水泡著,就去掰一塊銀耳,去掉huáng色的蒂,弄好了放一邊。
蓮子要泡一小時,在這期間,huáng單洗了昨晚換下來的衣物,把屋子裡打掃了一遍,給陽台的花花糙糙澆水,他還把毯子拿出來曬在晾衣架上面,用大夾子夾了好幾處。
隔壁的趙曉在曬空調被,她的晾衣架上面還撐了個小棚子,可以擋掉樓上滴下來的水。
水還是好的,有的人素質非常差,會趴在陽台往樓底下吐痰,扔垃圾,有意的,無意的都有。
huáng單就遇到過一回,不是他運氣好,掉在他腳邊的一袋子垃圾能砸到他頭上,他往上看,沒見到一個人頭,垃圾就像是從天而降的。
這事常有,根本逮不到人,該貼的也貼在樓道里,標題是做個文明人,內容曉之以理,動之以qíng,講述了亂扔東西的危險,沒用。
趙曉發現了huáng單,不冷不熱的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huáng單說,“早啊。”
趙曉把軍綠色的被子抖抖,她做這個動作時,上半身壓在鏽跡斑斑的防護欄上面,如果防護欄突然斷了,勢必會摔下去。
huáng單手裡的最後一個夾子夾住毯子一角,他善意的提醒了一聲,“不要把身子探出去,那樣很不安全。”
趙曉看huáng單一眼,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陽台,她很快又出現了,手裡多了一個涼枕跟幾件衣服,這次她沒有把身子探出去。
huáng單沒走,看著趙曉忙活,她是個活的很jīng細的人,曬東西前,先用抹布把架子一根根的擦好幾遍,然後是濕紙巾,紙巾,最後才會把東西放上去。
不光如此,這麼熱的天,趙曉身上還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質長褂子,遮住了胳膊腿,包的嚴嚴實實的,有點像殺豬的,但又有很大的區別。
趙曉忽然開口,“看夠了嗎?”
huáng單動了動眉頭。
趙曉扭過脖子,面向著隔壁陽台上的瘦高青年,“你為什麼要看我?”
huáng單煞有其事的說,“不要誤會,我只是在聽說你有潔癖,對你產生了一點好奇心。”
趙曉本就長了副不和善的相貌,此時冷著眉眼,看起來很兇,“好奇就去上網,看書,電影,紀錄片,多的是途經可以了解,盯著人看,不覺得很不禮貌?”
huáng單不動聲色,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年輕女人說這麼多話。
趙曉關了幾面紗窗,冷冷警告道,“季時玉,以後不要再看我了。”
huáng單說,“上次你在王志那兒說的,讓我把簡歷給你,這事你還記得嗎?”
趙曉轉身往客廳走,口氣更冷了些,還混雜著清晰的鄙夷,“你已經跟陸匪搭上了關係,工作的事找他就是。”
huáng單也沒解釋什麼,趙曉這麼想正是他希望的,最好鄰居們都是一個想法,覺得他背地裡是個小人,勢利鬼,對陸匪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當孫子都行,只要別往其他地方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十一點不到,陸匪出現在huáng單的家門口,手裡提著行李箱,風塵僕僕。
huáng單正坐在茶几前喝銀耳湯,他的門是開著的,沒聽見敲門聲,只聽見了腳步聲。
陸匪把行李箱丟玄關那裡,他人站在客廳,腳上的皮鞋沒換,面部沒有表qíng,用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沙發上的青年,那眼神很可怕,裡面噴著火焰,想把人按地上打死。
huáng單看到男人面容憔悴,一副通宵過的樣子,他站起身,“你過來坐吧,我去淘米把飯煮上。”
陸匪開口,嗓音嘶啞,“我不吃。”
huáng單說,“我吃。”
陸匪額角的青筋猝然一蹦,他想把人打死的衝動又出現了,比前一刻還要qiáng烈。
huáng單用盆裝淘米水,可以用來洗碗,省了洗滌jīng,對手也沒傷害,他把米倒進電飯鍋里,將緊緊扒在裡面的一點點米全摳了放進去,“陸匪,你要不要洗個澡?”
客廳沒回應。
huáng單蓋上電飯鍋的蓋子,chacha頭,按到煮飯那一欄,他在廚房轉悠轉悠,思考有沒有什麼疏漏的環節。
做飯比畫圖要難太多了,真的很難。
huáng單出來時,看到男人坐在他坐的位置,正對著那台白色的電風扇,汗水打濕了發梢。
電扇是從王志那兒買的,風力很一般,高溫的時候,都是熱風,開了對著身上chuī,只能起到心理作用。
陸匪解著襯衫的扣子,汗濕的喉結上下滾動,“為什麼不按空調?”
huáng單說,“沒錢。”
陸匪把手cha進cháo濕的髮絲裡面,往後捋了捋,“一個空調能有多貴?”
huáng單說,“幾千是要的,我卡里只有幾百。”
似乎從一開始,青年在自己面前就很坦誠,那種坦誠是能jiāo心的地步,陸匪還是沒法適應,他沉默幾瞬,“畢業有段時間了,你就沒什麼打算?”
huáng單說,“經濟不景氣。”
陸匪把腿一疊,“你投簡歷了嗎?”
huáng單搖頭說,“沒投。”
陸匪的面部抽搐,混日子還能這麼理直氣壯,他低頭解袖扣,把袖子卷到手肘部位,將褶皺撫平,“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等著公司的人事主動找你?”
huáng單說,“我沒那麼想。”
陸匪的言辭犀利,“大學混了四年,混了個畢業證書跟學位證書,是不是覺得人生一下子就圓滿了?”
huáng單蹙眉,“你別這麼說話,我不喜歡聽。”
陸匪把腿放下來,側過頭笑,“那你想聽什麼?想聽我說你還很年輕,人生才剛開始,慢慢來,先玩個兩三年再說,不著急?”
huáng單站起來,他沒生氣,只是問,“你是不是很累?”
陸匪也站起來,“季時玉,從昨晚接了你的電話到現在,我一下沒合眼,一滴水沒喝。”
這話聽起來,有那麼幾分委屈,當事人渾然不覺,唯一的聽眾聽出來了。
倆人四目相視,氣氛莫名其妙,關係也莫名其妙。
媽的,全都莫名其妙。
陸匪的太陽xué一通亂跳,他大力按了好幾下,呼吸粗沉,嗓子gān澀,頭也疼,一晚上沒睡,很疲勞,一下子沒歇,就急急忙忙趕飛機回來,見著人,心踏實了,卻更加讓他難以平靜。
這代表著什麼,陸匪知道,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在gān什麼,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一點都不像他,簡直荒唐都了極點。
陸匪很忙,他就像一台機器,不停的工作,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國外積累了一堆工作,回去至少要熬兩到三個通宵才能搞定,國內的收購案他是不需要cao心的,可他人卻待在國內沒回去,還跑來了這裡。
有病,而且病的不輕,有必要讓秘書給他約一下醫生。
一陣靜默過後,huáng單坐回去,把茶几上快涼的那碗銀耳湯推給男人,“飯剛煮上,要過會兒才能煮好,你先喝點這個吧,我煮的,放了冰糖,很好喝。”
陸匪也坐回去,他垂下眼皮,掃了眼那碗銀耳湯,色澤看起來不錯,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舀了一勺子進嘴裡,味道也不錯。
huáng單問他,“怎麼樣?”
陸匪摸一下碗口,眼皮驀然一撩,“你喝過了?”
huáng單說,“就喝了一口。”
陸匪把勺子丟碗裡,“那也是喝過了,你把自己喝過的東西給別人喝,好意思?”
huáng單說,“不喝算了。”
他試圖把碗從男人手裡拿走,“給我吧,我還沒喝夠呢。”
陸匪單手端著碗,紋絲不動。
huáng單也不使勁拽,他淡淡的說,“這是我起早煮的,量沒有把控好,煮少了,你不喝也好,我一個人夠喝。”
陸匪幾下就給喝完了,他把碗往茶几上一扣,起身就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