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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真的走了。
嫌疑人少了一個，huáng單的任務還是沒完成。
趙福祥被抓，新搬來的大學生來了又走，現在阿玉也離開了，合租房裡的兩個隔斷間都空了出來。
huáng單跟江淮在小區里散步的時候，看到張姐的號碼，貼了好幾處，上面寫著有房屋出租，她急著要把兩個隔斷間往外租，早一天租出去，就能早一點拿到租金。
這裡是繁華的一線大城市，房子空著，天天都在掉錢。
半夜三點多，huáng單醒了。
他從chuáng上坐起來，人還沒下chuáng，身旁的男人就醒了，聲音裡帶著睡意，“怎麼了？”
huáng單說，“肚子不舒服，我去上個廁所。”
晚飯的時候吃了好幾個絕味買的jī翅，吃完就喝冰的娃哈哈，他睡前還吃掉了一根huáng瓜，現在腸胃有點難受，果然不能亂吃東西。
江淮側身，把臉埋在他的腰部蹭蹭，“要我陪你嗎？”
huáng單搖頭，說不用。
江淮讓huáng單拿著手機，“要是害怕，就喊哥哥。”
huáng單說，“我知道的。”
江淮打了個哈欠，拉著他的手親兩口，“乖，去吧，看著點路，別摔著。”
huáng單在chuáng邊找到拖鞋穿上，“我去了。”
江淮說去吧去吧，他往上挪挪，背部靠在chuáng頭，半搭著眼皮說，“我等你回來睡。”
客廳一片漆黑，燈開關只有一個，在靠近大門的位置。
huáng單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順著那束光亮去洗手間，他摸到牆壁上的燈開關，啪地一下開燈。
濕答答的瓷磚地面，爬了一層污垢的水池，坑坑窪窪的寬凳子，掛在牆上，纏著一圈圈頭髮絲的塑料刷子，一切都在視野里展開。
huáng單推開衛生間的那扇小綠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子腥味，裹著淡淡的臭味。
他開燈，看到牆角的一點積水，天熱，那兒的水不流通，攢的時候久了，就會發臭，細看還有不知名的淺紅色小蟲子在水裡蠕動。
原主當初來看房子，確定住下來時，沖的不止是房間帶陽台，有個小客廳，還有房東本人住在這裡，以為衛生方面能搞的很gān淨。
張姐也是那麼承諾的。
但是並沒有。
原主很快就發現，跟房東住在一起，根本不是他想像的那樣，環境衛生還是很糟糕。
有時候衛生間裡的垃圾簍滿了，衛生紙丟在地上，也沒人管。
最可怕的不是蟑螂肆意橫行，客廳冰箱房間無處不在，是房東對此事習以為常，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huáng單的視線移動，把整個衛生間裡的東西收進眼底。
淋噴頭下面放著一個藍色的塑料桶，裡面是張姐和李愛國的衣服褲子，也沒洗，就在桶里堆放著。
馬桶蓋子上有一卷衛生紙。
換做以前，衛生紙的主人還不好猜測，現在住戶少了兩戶，除掉huáng單和江淮，剩下的就只有主臥的一對中年夫妻，進門第一家的一對年輕夫妻。
江淮是一卷一卷的買衛生紙，不會一整袋的買，那捲紙就在門後的袋子裡掛著，huáng單出來前還拽了好幾截。
而馬桶上的衛生紙質量很好，跟江淮買的差不多，不是張姐那種節省的人會買的。
上一個用過廁所的，應該是陳青青和王海他們之間的其中一個。
huáng單的神qíng微愣。
這麼說，現在住在合租房裡的，都是一對兒。
沒有多想，huáng單準備先蹲廁所，明兒再用盆裝熱水把牆角那處積水沖洗幾遍。
就在huáng單的褲子脫到一半時，忽然有一點輕微的聲響鑽進他的耳朵里，是從他的房間裡傳出來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碰倒在地。
可他人在這裡，房裡是誰？
有人走動的聲音，隔著牆傳過來。
huáng單快速給江淮打電話，響一聲後就掛掉，隨後他發了個簡訊，就三個字：去客廳。
他把手機塞進口袋，人趴在衛生間的窗戶那裡，伸著脖子往小陽台看去……
第50章 合租房裡的那些事
半夜三點多， 小區里黑燈瞎火， 覓食的夜貓都犯困，無jīng打采的回了窩裡。
大陽台一片寂靜，黑狗應該又被下藥了。
huáng單的上半身前傾，他把頭伸到窗外，認真聽著房裡的響動。
是誰？
huáng單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愛國， 他有鑰匙， 可以趁著大家都睡著了， 輕鬆進出這個房間。
第二個想到的是……
huáng單頓住， 剩下的三人裡面， 陳青青是被他最早排除掉嫌疑的那個人，張姐和王海之間，後者的嫌疑更大一些。
因為他通過女大學生撒的螢光粉，發現地上留下的腳印偏大， 像是男士的鞋子。
而王海當晚又在洗鞋。
如果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huáng單又有短暫的動搖， 真的是那樣嗎？會不會就只是一場巧合？
他這回的判斷嚴重受到了上個世界的影響， 真假難定。
在上個世界，那幾個嫌疑人裡面， 戴老闆的線索最明顯，huáng單覺得不是，沒想到最後竟然就是她。
但那只是上個世界，不是這個世界。
不一定是同樣的套路。
也有可能就是。
huáng單還需要再找找線索，才能正確的將目標選定。
系統先生說過的， 偷窺者不止一個，他不能填少了，也不能填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huáng單的整個後背漸漸被汗水打濕，他眨眼睛，一滴汗從眼睫上滴落，被鏡框攔下大半，剩餘的小半顫巍巍滑過臉頰。
江淮已經在客廳了，huáng單知道，他們前後守著，房裡的人cha翅難飛。
就在這時，huáng單聽見了小陽台的門把手被握住，輕輕轉動的聲音，他立刻就撐住窗沿跳過去。
門打開，一個黑影走出來，和huáng單正面碰上。
黑影發出驚嚇聲。
下一刻，huáng單的鼻子被打中，眼鏡飛了，他疼的蹲在地上，淚眼直流，手卻緊緊抓住著黑影的腿。
黑影掙脫不開，拿另一隻腳去踹。
huáng單喊了聲。
黑影大驚，拿出口袋裡的一把軍刀，朝huáng單刺去。
在客廳堵著房門的江淮聽到喊聲和動靜，他快步跑進衛生間，瞬間就翻過窗台。
咔嚓一聲響後，是黑影的慘叫聲。
江淮踩住黑影的後背，話是問的huáng單，他嗅到了血腥味，“怎麼樣？哪裡受傷了？”
huáng單哭著說鼻子流血了。
幾秒後，黑影的鼻子也被打流血。
房間的燈打開，huáng單看到黑影的臉，不是合租房裡的誰，是個陌生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
他蹙眉，面前的一幕很出乎意料，以為會逮到偷窺者，沒曾想只是一個普通的入室行竊。
江淮捏著huáng單的臉，“我看看你的鼻子還有沒有流血？”
huáng單擦掉眼淚，仰頭給他看。
青年一直在哭，鼻子下面還流了不少血，江淮的眉頭皺在一起，他側頭，冷眼一掃。
那道鋒利如刀的視線過來，蹲在牆角的黑臉小子打了個哆嗦，害怕的把頭往膝蓋里埋，大氣不敢出。
江淮找衛生紙給huáng單擦眼淚，擦鼻血，“去洗一下。”
huáng單洗把臉回來，江淮已經把事qíng問出來了。
黑臉小子就住在小區里，是橋對面的二十三棟樓，他是跟著幾個朋友一起來S市找工作的，工作沒找到，錢也花光了，沒錢jiāo房租，就想弄一點。
頭一次gān這事，黑臉小子在網上的論壇貼吧里問經驗，做好充足的準備，他先是買齊所需要的物品，然後在小區里四處游dàng，最後挑中幾個點，花十幾天時間蹲守，第一個點就是huáng單的住處。
黑臉小子知道huáng單的房間沒亮過燈，裡面沒人住，他睡了一覺，半夜扒著水管爬了上來。
huáng單問道，“你用什麼東西打開了我的門鎖？”
聽說小偷會用什麼老式髮夾之類的開鎖，還有什麼開鎖技巧，他想知道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或許能摸到點關於偷窺者的信息。
黑臉小子一隻手脫臼了，垂搭在一旁，他齜牙咧嘴，聽到huáng單的問話，露出茫然之色，“沒有啊，你陽台的門是開著的，我直接就進來了。”
huáng單頓時就抬起眼皮，在這個人之前，偷窺者就來過了，“你知道這裡有條狗吧？”
如果花過時間蹲點，不會不清楚。
黑臉小子點頭，他拿手臂在鼻子下面擦擦，血跡被擦的半張臉都是，láng狽又悽慘，“我準備給狗下藥的，哪曉得那狗跟死了一樣，踢幾腳都沒反應。”
說這話的時候，黑臉小子的語氣里都是古怪，還有幾分清晰的費解，沒有撒謊。
huáng單明白了，給狗下藥的，和上次進他房間的，是同一個偷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