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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說，“知道了。”
教官喝道，“中午沒吃飽飯還是骨頭鬆了？都給我大點聲。”
所有人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個個都牟足了勁整齊的叫喊，“知道了！”
教官轉頭看著表現優秀的學生，“歸隊！”
“是，教官。”
huáng單回了自己的位置，這都是管家在他很小的時候教他的，當年軍訓第一天下午也這麼做過。
他每過一小時，當年的記憶就多了一小時的，感覺這次是想讓他記起這段被他遺忘在角落裡的時光。
教官喊，“向右看齊！立正！稍息！原地休息三分鐘！”
全程那麼大聲，嗓子吃不消，他喊完了就扣潤喉糖丟嘴裡，上一邊找戰友去了。
huáng單坐在地上，背後有一道炙熱的目光，他沒有回頭，無所謂。
依照前面幾個世界，huáng單都是先認出屁股，之後才認出來那個人，畢竟每次都變了模樣，變了身份信息，在不深入接觸的qíng況下，只能從屁股著手。
這次是在學校里，都是未成年，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男生發育的還比女生晚，qíng況不好說。
huáng單抿嘴，那個人會來找到他的。
姜龍跑來跟huáng單匯合，氣喘吁吁的，人累趴下了。
班裡的女生不是短髮，就是扎馬尾，陳燕扎兩個小辮，很醒目，跟教官走的最近，她拿著軍帽在面前扇動，“身上出了好多汗，難受死了。”
同桌錢夢熱的臉通紅，“我看到昨晚有別班的女生拉了chuáng單在宿舍裡面洗了澡，晚上回去我也那麼試試。”
陳燕扇風的動作一停，“拉chuáng單？太不安全了吧？對面就是老師的宿舍樓。”
“那不算對面，是斜對面，看不到什麼的，你想太多了。”
錢夢說，“四個人分四個方向拉chuáng單，中間放大盆，洗澡的速度快一點，我看行。”
陳燕受不了，“算了吧，我還是撐完一個禮拜回家洗好了。”
吳芳湊過來，“洗澡可以湊合，我就怕這衣服扛不住，學校只發了一套，一天到晚的被鹽水泡，又不能洗，萬一夜裡下雨第二天gān不了就完了。”
陳燕說，“忍忍吧，就一個禮拜。”
她不扇風了，手肘撐著膝蓋雙手托腮，花痴病犯了，“你們不覺得教官很有男人味嗎？發脾氣的時候超帥的，身材又好，咱班的男生大腿都沒他的胳膊粗。”
錢夢搓搓jī皮疙瘩，“沒覺得帥，他一瞪眼，我就仿佛看到了我家的大huáng牛。”
陳燕，“……”
她看向一個方向，“huáng單好看，氣質絕對無人能比，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陳越帥，笑起來壞壞的，不笑的時候又很倨傲，你們說他倆誰是班糙？”
錢夢跟吳芳一人說了一個，她們的喜好不同。
“說了等於沒說。”
陳燕托腮的手在臉上點了點，“搞不好校糙都要在我們班誕生。”
她們在議論糙，男生在議論花。
此時此刻，頂著燒餅似的烈陽，也就這麼點事能讓大傢伙來來jīng神。
姜龍沒湊熱鬧，他苦哈哈的問同桌，“我怎麼總是分不清左右？”
huáng單說，“多練習吧。”
姜龍聲qíng並茂的唱了起來，“我已開始慢慢練習……”
huáng單無語。
姜龍就唱了兩句副歌，“怎麼樣？我唱的不錯吧？將來我是要當歌星出唱片的。”
huáng單心說，將來你開了家烤鴨店。
姜龍朝一處努努嘴，“那小子是吃什麼長大的？個子也太高了吧！他怎麼不把天頂出個窟窿？”
huáng單說，“基因很重要。”
姜龍說他爸媽都不到一米七，他輸在起跑線上，“你呢huáng單，你爸媽個頭怎麼樣？”
huáng單說，“我沒爸媽。”
姜龍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
huáng單說沒什麼，他換了話題，“好渴。”
姜龍也渴，他倆誰都沒帶水，忘了。
那邊的陳越抱著超大號的杯子咕嚕咕嚕喝水，他喝的隨意，有水流出來，打濕了他的下巴跟脖子，迷彩服都濕了。
姜龍吞口水，“làng費可恥！”
huáng單說，“他還帶了一瓶礦泉水。”
姜龍也看見了，他的眼睛一亮，馬上就跑了過去，屁股後面的灰也沒打，chuī了huáng單一臉。
huáng單剛把臉抹了抹，姜龍就咬牙切齒的回來了，“jian商！那個陳越就是個jian商！一瓶水竟然要五塊錢，他怎麼不去搶？”
“我兜里有五塊，你等著。”
huáng單說完就走了過去，他也沒拍屁股，還了姜龍一臉。
陳越正在跟劉峰說著什麼，他見了過來的人，就嗤一聲，“跟班先來打探消息，這回是主子來了。”
huáng單拿出那張五塊的，“錢給你，水給我。”
陳越的眉眼被軍帽的yīn影遮住，他兩片唇薄薄的，扯起來時像鉤子，稜角分明，讓人看著很不友善，“有你這麼買東西的嗎？”
huáng單蹲下來，“那要怎麼買？”
陳越伸出手。
huáng單把錢放到他的手裡，“可以了？”
陳越將礦泉水丟過去，把錢拿到眼前看看，“一瓶水五塊錢都買，看不出來你這麼有錢。”
huáng單當做沒聽見。
劉峰看傻眼，“陳越，剛才不是說好把水給我的嗎？你他媽的耍我呢？”
陳越彈一下紙幣，“五塊錢啊。”
劉峰，“……”
陳越把錢拿到劉峰鼻子那裡，“你聞聞。”
劉峰嫌棄的躲開了，“有什麼好聞的，錢還不都是一個味兒。”
陳越說不一樣，“這五塊錢有太陽的味道。”
劉峰翻白眼，“我看你是曬瘋了。”
陳越剛才還笑著，下一刻就把錢折成一五角星丟了出去。
那瓶水被huáng單跟姜龍一人一半分了。
休息的時間結束，大傢伙就繼續半死不活，齊步走讓他們吃了苦頭，走的時候手會跟旁邊的人碰到，不是我打你，就是你打我，疼的齜牙咧嘴。
教官喊口令，一排一排的訓練。
第三排走完，後面還有一排，陳越就在最邊上，他個子最高，只能站那兒。
走完的都轉過身了，他們面朝著第四排的男生，比較帥的有兩個都在裡面，女生們會往那兒看。
huáng單不關心別人的事，誰走的好，誰走的不好都跟他無關，他半搭著眼皮，心思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直到教官喊他的名字，他才回神，“報告！”
教官說，“你來喊口令。”
huáng單咽了咽唾沫，“集合！第一排從左往右，開始報數！”
第一排左邊第一個的陳燕帶頭喊，“一！”
旁邊的錢夢接著喊，“二！”
按照順序往後，一排排的報數，幾乎都喊的不合格，發聲的位置就沒找准。
“重來！”
huáng單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他扯著嗓子，太陽xué一抽一抽的疼，當年經歷的都在重新經歷。
太陽落山，cao場上的大喊聲才逐漸消失。
教官說晚上你們自己練習。
大家來不及反應，就看他對著班糙候選人說，“你來領隊，喊口令，負責監督。”
huáng單應聲，這也跟過去一樣。
學校就一個食堂，高一年級一窩蜂的往裡面涌，什麼飯菜味都聞不見，空氣里全是汗臭味，誰也沒功夫嫌棄誰，都一個樣。
huáng單沒打飯，他拿飯票買了兩個包子，一菜一ròu，晚上餓了再說，小店裡有東西賣。
出來時huáng單的後腰被人給撞了一下，他受不住的蹲到地上，汗水跟眼淚不停往下話落，疼的半天都站不起來。
食堂里的人太多了，這還只是高一的，沒有老師在場，他們都不排隊。
huáng單的腳邊多了一包心相印，他看看四周亂鬨鬨的人群，不確定是誰扔給自己的。
蹙了下眉心，huáng單把心相印拆開了，從裡面抽了一張擦掉臉上的鼻涕眼淚，他的頭頂響起一道女聲，“同學，你沒事吧？”
huáng單沒抬頭，“沒事。”
他的聲音里有哭腔，但食堂里太吵了，沒有人能聽得出來。
那個女生也沒有，她多問了一句，見huáng單不接受自己的幫助就走了。
huáng單蹲了好長時間，他才慢吞吞站起來，低著頭走出了食堂。
陳越跟劉峰一身汗的擠出人群，兩人都打了滿滿一缸子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