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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他會瘋掉的。
劉峰喊他好幾遍,“哥們,你三魂六魄呢?”
陳越心說,跟著huáng單走了。
huáng單習慣一放假就先把所有寒假作業全部做完,這次也是一樣,他做完以後就開始找書看,什麼類型的都會翻一翻。
這一點跟過去不一樣了,過去huáng單不會看充滿童趣的書籍,他的童年枯燥乏味,沒什麼有趣的東西。
那時候高中的第一個寒假,huáng單真的就是做作業,看書,這次多了一件事,等人。
陳越的家離huáng單家很遠,他坐個車都費勁,得到車站等,回來也費勁,要遇上個鬼天氣會更費勁。
運氣不好的時候,等好幾個小時都等不到一趟回家的車。
沒辦法,思戀的糙在陳越心裡長的太茂密了,還在不停的生長,即便長成一片糙原,他還是一根都捨不得拔。
huáng單天天都會去窗戶那裡看看,不定時,如果發現了陳越,就在原地站會兒,也不做別的,只為了讓對方多看幾眼。
兩個少年就在這種暗藏的甜蜜中迎來了過年。
huáng單不賴chuáng,上學時期五點左右起chuáng,工作以後是六點半左右,一成不變,哪怕他在家休息,也一切依舊,但在任務世界,他倒是出現過多次在chuáng上膩到很晚才起的現象。
想起了什麼,huáng單感覺自己喝了一大杯蜂蜜水,甜到心裡去了,他去衛生間刷牙洗臉,湊近點看鏡子裡的少年,能重回青chūn時光,應該是很多人做夢都想的事吧。
畢竟這段時光里承載了最多的遺憾,也承載了最多的美好。
洗完臉,huáng單對著鏡子梳頭髮,他在心裡說,“系統先生,過年了。”
系統,“在下這邊還有兩個月才過年。”
huáng單一愣,他對系統先生存在的地方,“我找到他了。”
系統,“恭喜huáng先生。”
huáng單說,“我告訴自己要裝作不知道,可是有時候我沒能控制住,在面對他的時候做了幾次改變,不過大走向沒變。”
系統,“那便好。”
huáng單說,“按照原來的發展,他要對我表白,我當場拒絕,下半年他就會休學出國。”
系統,“這不是平行世界,是huáng先生的過去,牽扯著未來,在下建議泥不要改動別人的人生轉折點,尤其是你所說的那個人,你動了他的人生,自己的人生也會改變。”
huáng單放下梳子,“我知道了,謝謝你,系統先生。”
他重新來過,觀察留心著以前忽略的人和事,體會到同學間的單純友qíng,也知道陳越用笨拙又幼稚的方式默默的喜歡著他,喜歡了十四年,以難以想像的意志力在堅持著喜歡他,“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跟著我一起穿越?”
系統默了。
huáng單知道這裡面有名堂,他想,等回到了現實世界,陳越會給他一個答案。
天不好,上午huáng單開了壁燈,他窩在單人沙發里,手捧著一本書,閒閒的一頁頁往後翻開。
宋閔過來說,“少爺,筆墨都準備好了。”
huáng單把書遞給宋閔,他揉揉額頭,起身去書房寫chūn聯。
從小到大,huáng單學的東西遠遠超過其他孩子,宋閔給他安排什麼,他都會去學,並且學透,遇到難題會自己去解決,解決補了就放在一邊,過段時間再去解決,很不喜歡問問題。
huáng單記不清是從哪一年開始寫毛筆字的,只記得很早,那時候他個頭不高,宋閔專門叫人給他量身定製了一套桌椅。
和往年一樣,huáng單寫chūn聯時,宋閔在一旁研磨。
huáng單走神了,寫上聯的時候多寫了一個“曉”字,他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最後一筆已經落下來了。
宋閔把寫廢的紅紙條拿開,鋪上來一張新的,他寡言少語,這一點上跟huáng單極為相似,多的是嚴謹自持,還有肅然。
huáng單重新寫了一副,這回一氣呵成,沒有寫錯,他的視線掃過窗戶,“是不是下雪了?”
宋閔說,“小雪。”
huáng單哦了聲說,“我想喝牛奶。”
宋閔去給他泡。
huáng單喝完牛奶就回了臥室。
窗戶沒有關,冷風裹著雪花往房間裡chuī,huáng單打了個噴嚏,他起身去關了窗戶回來繼續對著桌上的幾十張紙發愣,紙上面都是身穿校服,背著書包,頭上有朵花的小人。
畫功很糙,小人的身形都不一樣,但周圍沒有出現多餘的線條跟髒污,看的出來畫畫的人是用了心的,盡力了。
huáng單低頭削鉛筆,他削好了,就開始拿一張空白的紙畫小人,高一點也壯一點,校服敞開穿,脖子上掛個耳機線,單手cha兜,一副倨傲不屑的大爺樣兒。
活脫脫就是一個小陳越。
huáng單把小陳越畫進那幾十張紙上,讓他待在原來的小人旁邊,他會拽住小人的書包帶子,也會在後面緊張而又小心的偷看,每個動作都生動形象,仿佛就發生在眼前。
畫完最後一幅畫,huáng單放下鉛筆,將所有的紙都收起,找了本最後的書分開夾進去。
同一個城市,不同的家庭,過年的氛圍會有不同。
陳父是個知識分子,書房裡不說有個書海,那也是正兒八經的找人打了一面書架,一層一層擺滿了書,整理的井井有條,他平時不忙就會看看書,寫寫毛筆字,可他兒子只遺傳了他的長相,完全沒有遺傳到內在的良好品質,以及上下求索的jīng神。
兒子不學無術,他能怎麼辦,沒辦法啊,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含辛茹苦的養了十幾年,能吃能喝能睡,個頭比他還高,健步如飛,跑起來比兔子還快,再過個幾年較量起來,他都不是對手,教育上面也下足了功夫,鐵還是鐵,成不了鋼。
陳父端起茶杯chuī幾下熱氣騰騰的茶水,“兒子啊,就你中考那點成績,真的沒法看,當初你想要念大關,你爸我一聽,屁股都坐不穩了,當天就帶著菸酒去找老同學敘舊,差點跑斷腿才把你給送了進去,以為你能從此改過自新,發憤圖qiáng,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結果呢?你還這麼混過今天混明天,混過明天混後天,混一天是一天。”
陳越慢悠悠的剝花生吃,米丟進嘴裡,殼丟地上,“我現在不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陳父的眼睛一瞪,“男子漢要有擔當,你有嗎?”
陳越抹把臉,嫌棄的說,“要談話就好好談,噴口水gān什麼?我又不是我媽,對你哪哪兒都愛的要命。”
陳父一張老臉登時一陣發熱,他咳嗽兩聲,“不要轉移話題!”
陳越從盤子裡抓了把花生繼續剝著吃,吊兒郎當的笑,“行,您繼續,小的兩隻耳朵都在聽。”
陳父的面部一抽,兒子沒個正形的樣兒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的,反正跟他沒關係,他打小可都是坐有坐樣,站有站相,被人夸著長大的,小紅花跟獎狀都不知道拿了多少。
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dòng,也有例外。
陳父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就這長相,絕對是頂呱呱的,長大了更體面,要是能有所作為,就是錦上添花,將來老陳家的兒媳肯定也是出類拔萃。
喝兩口茶潤潤嗓子,陳父又開了口,“你就沒想過將來要做什麼?”
陳越嘎嘣嘎嘣吃著花生,“以前沒想過,最近想了。”
陳父就是隨口一問,沒指望兒子能真的動腦子想想將來,聽到這個答案他很稀奇,趕緊就放下手裡的茶杯湊過去,“說說。”
陳越拍掉手上的花生碎皮,“這是個人隱私,我有權利不回答。”
陳父沒好氣的說,“跟你老子還扯什麼隱私,在你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全身上下哪兒你爸沒看過?”
陳越翹著腿嘖嘖,“爸,你是文化人,注意點素質。”
陳父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他做了個深呼吸,把那口氣給吐出來,“有喜歡的人了?”
陳越剝花生的動作一停。
就這麼短暫的一兩秒,陳父就捕捉到了,自己的兒子,不說完全摸透,知道個八九分還是可以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半天放不出來一個屁是什麼意思?喜歡人都不敢承認,沒出息!”
陳越把一粒花生米丟嘴裡,“你沒看出來你兒子在害羞?”
陳父震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害羞?你還知道害羞?你爸我快笑掉大牙了。”
陳越站起來,手抓了花生塞棉衣的口袋裡就往大門口走,“得,咱倆沒得聊,我上外頭玩會兒去。”
“玩吧玩吧,我看你還能玩幾年。”
陳父chuī口陳茶,“社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人的價值觀在改變,現在的小姑娘不是那麼好哄騙的,不要以為你長個那張臉就能天下無敵了,沒有哪個小姑娘喜歡不上進,未來都不規劃好的小伙子,兒子,你看著吧,你再這麼混下去,小心到時候被人嫌棄,再一腳給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