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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何景還是向平常一樣跟顧冬他們遇上,聽過顧延的那些話後顧冬就開始尋找何景喜歡他的一些蛛絲馬跡。

    班裡所有人都看出何景對顧冬有意思,往往隨意一瞅,都能從她的眼睛裡和笑容中捕捉到一樣東西,那東西叫迷戀,偏偏顧冬本人不知道。

    第二節課做完廣播體cao後cao場上的學生都往教室走,何景跟顧冬走在一起,沒說上幾句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上來的幾個女生打斷了,是別班的,身上的八卦氣息很濃,她撇了撇嘴。

    中午顧冬沒再去科技樓那裡休息,換成去物理老師辦公室聽課,他的理綜裡面物理最渣,王琪很著急,一溝通完就來把他帶走了,偏科畢竟不是優勢。

    來補課的還有幾人,他們看到顧冬拿出一個藍皮筆記本,離最近的學生偷瞄了眼不由得又多看了看,驚嘆的說字真好看,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人認出不是顧冬的字,那字工整漂亮,一看就是女生的字,這裡顧延同學躺槍。

    這件事傳到何景的耳朵里的時候,她正趴在桌上歪頭跟同桌聊天,面對周圍人曖昧的眼神,她只能咽下所有的疑惑掩蓋掉不自在,笑著轉移話題。

    沒有人知道,她也對顧冬特別重視,經常帶在身邊的那本藍色筆記本好奇,三年級的理科班成績好的女生不多,就那麼幾個,她都認識,物理較突出的除了她沒別人,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是外校的女生,這裡顧延同學又一次躺槍。

    何景心不在焉,上課走神,狀態很差,王琪抑鬱了,有意無意的觀察顧冬,發現沒異常後根據當了兩年班主任的經驗猜測出是一種可能,於是把何景叫到辦公室,直接進入正題。

    何景臉一紅,後來越來越紅,“我們沒在一起。”

    我有特殊渠道拿到一手資料,當然知道你們沒在一起,王琪把手jiāo握著放在桌上,失望的看著自己看好的學生。

    何景低著頭,不吭聲。

    “聽老師一句,把態度端正,別荒廢了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等考上了大學,才是你們可以放鬆的時候。”王琪眼中浮現回憶的神色,開始搬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段話,描述大學有多麼多麼美好,多麼多麼自由。

    誰聽了都會忍不住去憧憬大學,心中的志向瞬間擴大,何景也不例外,笑著嗯了聲,打了招呼轉身離開。

    王琪往椅子上一靠,她寧願相信母豬能上樹,也不相信顧冬談戀愛了,一個有明確的大目標,能堅定決心的人是不可能有閒心談qíng說愛的。

    顧冬不知道王琪跟何景說了什麼,只收到一個紙條,上面是個笑臉,外加一句“一起努力”。

    班裡的氛圍變的緊張,書推的老高,每個人都在為自己奮鬥,他第二次體驗高三黨的壓力,沒有絲毫輕鬆和僥倖心理。

    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樹葉子枯huáng了,偶爾chuī來一陣風,涼涼的,讓人感嘆季節的變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顧延每天都在教室做幾道題才離開,周昊注意過兩回,還以為是跟那個神秘女友私會,沒想到是等他哥一起放學,為這事,周昊還拿來取笑顧延是個跟屁蟲。

    跟往常一樣,放學後顧冬跟顧延騎車離開,他在路上買幾個豆沙包,一回到家,他跟顧延對視一眼,都發現家裡的氣氛不對勁,平時這個時間顧成都在廚房忙活晚飯,今天太安靜了,把自行車停好,倆人一起進去,撲進鼻子裡的是一股香水味。

    顧成的房間站著一個穿著打扮時髦的女人,大約三十多歲,保養的很好,雖然從上到下都顯的雍容貴氣,但那種骨子裡的俗氣還是遮掩不掉。

    看著向他這裡走來的女人,顧冬眼皮又開始跳了,跟照片裡的鄰家女孩模樣截然不同,他還是認出來了,張文清,顧成的前妻,這一世跟他撇不開關係的女人。

    第17章

    母子相見,卻如同陌生人,對顧冬來說確實是陌生人,他垂下眼帘咬了大口豆沙包,臉頰鼓鼓的,張文清看到他,蹙了蹙眉,有那麼一絲嫌棄,儘管掩藏的挺好,卻沒逃過顧延的眼。

    顧延去茶几那裡倒了杯水放到顧冬面前,就拿著書包上樓。

    過了片刻,打發走同事的顧成回來,一家三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各懷心思,隔了近十年,物是人非。

    顧成兩隻手握在茶杯兩側,他低頭看著飄浮在上面的幾片茶葉,“文清,你來有什麼事?”

    “路過南於,就想起你們可能還沒搬家,過來看看。”張文清掃視著客廳,面上寒暄,“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顧成抿唇,平時溫厚的聲音有點澀,“挺好。”

    張文清把目光放到從始至終就沒看她的兒子身上,小時候才一點點大,愛哭愛鬧,很不討喜,加上那時的環境,她厭惡這個不該出生的孩子,毀了她的夢。

    一晃多年過去,六七歲的小孩已經長成清秀少年,眉目跟她有幾分相似,還是一眼辨認了,“冬冬讀高三了吧?學習壓力大嗎?”

    顧冬把被開水熏了一層白霧的眼鏡拿下來用衣角擦拭幾下重新戴上,這副身體的原主人留下的記憶片段都是零碎的,占據最多的就是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而他的父母實在少的可憐,玻璃下壓的黑白照片,其中一張就是扎兩個大麻花辮的女孩和穿海軍衫的青年,笑容單純,現在的貴婦也在笑,卻假的很。

    見顧冬遲遲沒開口,顧成咳嗽一聲,“冬冬怕生。”

    這話一說,雖是就事論事,顧成心思並不複雜,也沒那些繞來繞去的心眼,然而落在張文清耳中,卻成了諷刺。

    “剛才那個是延延吧?我都沒認出來,倒是不像他媽,也不像他爸……”張文清笑了笑,“阿成,你說怪不?”

    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副yīn陽怪氣樣,顧成摳緊了杯子,手背青筋凸起來了,“張文清!當著孩子的面提這些gān什麼?”

    有些事心知肚明,誰也gān淨不了,再撕開來,誰都血淋淋的。

    張文清攏攏身上昂貴的披肩,那張妝容jīng致的臉上浮現了些意味不明的譏誚。

    客廳寂靜下來,一時間竟是有些尷尬,毫無一絲溫馨。

    顧冬不易察覺的挑眉,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間的陳年舊事,荒唐魯莽,必定又純粹熱qíng,所以才記憶深刻,說起來顧成從來沒提過他的第二個妻子,顧延也是,那個女人好像被他們刻意遺忘一樣。

    他上輩子沒體會過親qíng,這副身體的原主人也不比他好多少,所以完全是摸石頭過河,全靠自己一步步摸索,顧成給他的感覺很溫暖,眼睛騙不了人,而張文清不同,這個女人身上披著從名利場摸爬滾打出來的做作,他沒辦法應付,“爸,我上樓寫作業去了。”

    被徹底無視,張文清並沒有任何變化,“冬冬跟你感qíng不錯。”

    顧成看著她的眼睛,“你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我這裡,說吧,我還趕著做飯。”

    沉默了好一會,張文清仿佛認命的說出事qíng經過,這一刻她只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她說,大概是老天在懲罰她膝下無子,孤苦無依。

    喪子加上無生育能力,雙重打擊不是能輕易挺過來的,顧成從頭僵到腳,最後只有兩個字,“抱歉。”

    張文清袖子裡塗成大紅的指甲艷麗的刺眼,跟臉上的悲痛形成鮮明的對比,夠嘲弄的。

    來之前調查過,她以為跟顧成的婚姻會讓從小就被牽連的顧冬憤世嫉俗,怨天尤人,把自己孤立,活的自卑又彷徨,卻沒想到恰恰相反,顧冬積極向上,在學校成績優秀,內斂沉著,老師對他評價極高,她的兒子一點不輸給那個女人的兒子。

    同樣是她的兒子,那個含著金湯匙出生,不愁吃穿,一生下來就有萬貫家產的,卻不學無術,成天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玩,墮落叛逆,死在車禍中,最耀眼的年紀。

    沒有了籌碼和依靠,她陷入危機中,為了擁有的地位她不惜一切,張文清從萬千思緒中出來,起身告別,顧成坐在椅子上沒動,手抓著頭髮,明年就是十年了啊……

    樓上站在陽台的顧冬俯視那個身影消失在巷子裡,他挑挑唇,轉身回屋,搬了椅子到顧延旁邊,把筆記本攤開,上面有兩道用紅筆標出來的題目和幾個難點。

    小顧老師今天狀態不佳,頻頻走神,寫錯了好幾道公式,還都是基礎的,偏偏自己渾然不覺。

    “顧老師,這裡錯了。”顧冬語氣平靜,卻不難聽出裡面的笑意,他用筆指指,“還有這裡。”

    顧延頓了頓,唇角拉出嚴肅的弧度,不苟言笑,“我是故意的,想看看你能不能看出來,能一一找准,你很不錯。”

    還是第一次得到誇獎,雖然出發點歪了,顧冬意味深長的眯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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