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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簡單?”看到眼前的人眼中的不耐,齊岳聳聳肩,“抱歉,我只是覺得你們倒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手指擼過額前的髮絲,何文露出意味不明的眼神鎖住齊岳,忽然笑了。
有點可怕,齊岳感覺自己內心最大的秘密在此刻被看穿看透,那處見不得光的角落被照亮,再也無處遁形。
兩人沒有再jiāo流什麼,齊岳去處理手頭上的事qíng去了,而何文也沒有多留,吩咐工作人員jiāo接酒吧裡面的最後工作。
T市有處老街,還保留著一些古風的建築,除了比肩繼踵的人群,還有各種名族風的飾品,手工藝。
《第三種愛qíng》裡面有幾個鏡頭都在這條老街,雖然避開節假日,但是當劇組拉著警戒線的時候才知道面臨的是什麼狀況。
那些圍觀的人群站在警戒線外,個個都是一副好奇新鮮的樣子。
這場戲是柏瑞(何文飾)跟杜鵬(田小天飾)哥們兩個在街上閒逛,然後看見遇到麻煩的綜藝圈前輩,機緣巧合之下相識。
何文跟杜鵬對了台詞,兩人試演了幾遍,正式開拍之後都很順利,除了期間道具出現小問題以外,其他的順利到像是私下裡演過很多遍。
鏡頭前的秋朗喊了聲,“過,下一條準備。”
“不錯。”何文拍拍田小天的肩膀,鼓勵的說了一句。
田小天微低頭呵呵直笑,在他眼中,面前的男人毫無疑問是他的貴人。
演員之間的對手戲最重要的就是契合度,田小天其實也不算是新人,之前一直是演話劇的,在這部電影裡面他演的杜鵬是個講義氣的髮小。
跟柏瑞兩人是看著各自的開襠褲長大的,前期他很單純,嘴皮子上愛耍流氓,但是哥們有難,一定會毫不猶豫兩肋cha刀的人。
但是在這個紙醉金迷的社會,一個不慎,人心就會迷失,從而拋棄最初的本質。
漸漸的,隨著柏瑞的走紅,而他還是那個默默無聞的,他開始嫉妒,做出很多讓他後悔終生的事。
這部電影對田小天是個挑戰,對何文也是,因為他不單單親自擔任裡面的主演之一,飾演的角色在後面更是要跨越年齡,從青年到中年,老年,還需要掌握片場的整個節奏,而細節上面的很多問題方軍和幾個經驗豐富的場務負責。
“下午的進度很不錯,晚上的景大概要八點多。”方軍把羽絨服遞過去,又拿了一瓶水擰開。
2月份的天氣還很冷,T市濕氣大,而這部戲拍的是夏天的故事,他看著男人穿著單薄的T恤,心裡不太好受。
以前只是一個工作上的夥伴,現在是他的愛人。
方軍嘆了口氣,幫何文拉好羽絨服拉鏈,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很熟練,他做完之後只是淡淡的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
感覺身體暖和了一點,何文仰頭喝了一口水,卻在低頭的瞬間心裡一跳,他近乎吼著讓邊上的化妝師和助理離開。
後背汗毛整個豎起,危險。
“快趴下!”耳邊有恐慌的大叫聲,接著視線被遮擋,何文感覺抱緊他的身子突然蹦的很緊,猶如一根拉直的弦。
有什麼一滴滴落在後頸,從脖子上往下流淌,黑色羽絨服裡面的白色T恤紅了一片。
“誰他媽要你替我擋的?”何文怒斥,臉色yīn沉的可怕。
方軍微彎嘴角,似乎不是他的耳朵血淋淋的,他看著面前發怒的男人,笑了,“其實我怕疼。”
“剛才是出於本能。”因為疼痛,他蹙起眉頭,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槍聲引起街上的混亂,人群有尖叫聲,驚慌的大喊,四處亂跑,有人被撞倒,又被踩著哭喊。
工作人員也亂了,幾個演員也好不到哪去,畢竟是真實的襲擊,不是後期製作。
他們看著鮮紅的血液在青年耳邊不停的流出,驚的不知所措,一個個喊著打110,120。
“都給老子安靜!”何文宛如野shòu的咆哮聲在這片嘈雜的街頭響徹。
周圍亂七八糟的聲音模糊不清,耳朵嗡嗡的響,方軍眉頭蹙的更緊了,他晃了晃頭,有什麼在腦中斷斷續續的響,就像是蟬鳴,卻在下一刻沒了蹤跡。
“我帶你去醫院。”何文呼吸有點快,他拿走助理抖著手遞過來的紙巾捂著方軍的耳朵。
血很快染透了白色紙巾,順著何文的手指fèng往外冒,他的雙眼浮現可怕的戾氣,語氣卻相反的柔和,“別怕,不會有事。”他的額角有冷汗,如果不是在最後關頭他鉗住方軍的腰靠著多年訓練換來的直覺把對方拉偏,後果不堪設想。
方軍看著何文的嘴唇,他湊近一點,然後緩緩牽起抿著的唇角,心想,還能聽到你的聲音,真好。
誰也沒有察覺到在那個槍聲響了以後,人群里有兩撥人不同方向離去,從後面那條街往裡面跑。
然而就在何文彎身準備進車的瞬間,那種被死亡籠罩的冰冷感覺又一次出現,他憑著直覺膝蓋一彎,身子像左,破空襲來的金屬划過,車身發出叮的聲響。
左肩有火燒的溫度擦過,帶起的血珠子在鏡頭裡留下很美的弧度,秋朗站在鏡頭前看著這一幕,嚇的忘了該做些什麼,就這樣瞪大眼睛看著屏幕里那些血珠子濺到車上,而那個中槍的男人像極了發狂的困shòu。
空氣在霎那間凝結,何文凌厲的視線在周圍那些建築物上掃視,在看到向他跑來的女人時,壓住左肩的傷口大步過去,一腳踢中對方的腹部,臉部,快的一氣呵成。
“抱歉。”女人用手背擦掉唇邊的血絲,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她正是隱藏在人群里保護何文的火風。
火鳳臉色很難看,殺手在她眼皮底下完成了兩槍,這讓她感到很憤怒,甚至是恥rǔ。
第一槍太突然,是青年擋了下來,她帶人趕過去,卻沒想到那人自殺在房中。
第二槍是另一處的狙擊手,她的人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另一撥人在那,而那個狙擊手也自殺了。
這不是一起簡單的買兇殺人案,那兩個殺手應該都是死士那一類。
無論任務失敗還是成功,都必須死。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在危險來臨之際,有可怕的第六感和敏銳的身手,那麼,絕對會一槍正中背心,當場斃命。
何文朝地上吐了口血水,冷冷的看了眼在他面前低著頭的女人,幽深危險,“死了?”
“對。”火鳳聲音冷冽,沒有一絲溫度。
副駕駛座上的方軍的視線放在何文左肩,面色yīn寒,他從車裡下來,捂著耳朵的通紅紙巾被他扔掉,看了眼陷進車身的那顆子彈,抿直發白的唇角,雙眼充斥著可怕的波動。
方軍被撞的後退一步,何文的吻向來都是不分場合地點。
壓上來的力道讓彼此緊貼的嘴唇發痛,狷狂的力道,廝磨的唇間有灼燒的溫度,仿佛填滿的火藥瞬間爆炸開。
濃烈的血腥味在瀰漫,何文左肩湧出大片的血液,他的眉宇極為yīn翳。
有力的手掌壓著方軍的臀部,何文按住方軍的後腦勺狠狠的掠奪著他的口腔,他需要靠別的qíng緒來讓自己分心,為了能壓下心裡狂怒嗜血的衝動。
直到兩人呼吸急促才分開,何文擦掉唇上的液體,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嚇傻了。
男人舔著青年流血不止的耳朵,他們能看到被血液沾染了的猩紅舌尖在粘稠的血液里滑動,像極了在啃噬著自己的私有物。
“秋朗,繼續拍,把我的戲份壓後。”
“好。”秋朗神qíng有些呆愣,顯然還沒有從一波接一波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不止是他,在場的人都處於當即狀態。
先是突發的循環槍擊事件,然後又上演了一出極度熱qíng火辣的血腥擁吻。
有人咽了口口水,也有人眼神直直的落在男人流血的肩膀上,不知該不該上前幫忙止血。
因為男人眼中的表qíng很恐怖,誰也摸不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應該慶幸我只是傷了左肩。”何文冷冷的丟下一句話,開車帶著方軍揚長而去。
火鳳站在原地呆了兩秒不到就快速消失在街頭。
醫院裡,何文沒有去管別人看過來的目光,一路yīn沉著臉辦理手續,連護士都有點嚇到,她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會這麼濃。
而男人身邊的青年平靜的眼神會讓人膽寒。
當何文跟方軍躺在同一間病房裡沒有過多久就見一身便服的楊林出現了。
“何先生,我們又見面了。”楊林看了眼病chuáng的男人,見他那張臉白的給人一種透明的錯覺,“這次的街頭槍擊事件,何先生能不能詳細描述一下?”
“當時場面很混亂,人群很擁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何文擺出一副不願多說,很疲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