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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的回不來了

    冷風靠在chuáng上,闔著雙眸,面上平靜無波,心裡早已亂的不成樣子了。

    一年了,他竟然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待了一年了,不敢想像,在真實世界,老爹是不是已經給他設靈位了。

    該怎麼脫身,自殺是無用的,這是他無數次的結果得出來的,那麼逃跑?逃哪裡去?每次他只要想著要逃的時候,心就紛亂無比,更可怕的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無視掉了所有人對他的稱呼,這代表什麼?這是不是間接的,他接受了這個身份?

    最近他好像記起了一些事,與他無關的事,全都是肖然與君莫斐的過往,痛,怨,恨,還有一絲可能連君莫斐都不知曉的愛。

    不能再待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他的心就會逐漸的迷失,冷風就會徹底消失了,那就真的只存在一個肖然了。

    肖然,你死就死了,為毛還殘留著那麼深的執念啊,我不是你,我有老爹,我有一大群家人,你別害我了。

    “然…”

    耳邊突兀的響起了一個xing感的聲音。

    冷風一扭頭,看到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人,嘴角抽了抽:“君莫斐,你不聲不響的站我後面gān什麼?”

    “以前你說看見我就討厭。”君莫斐雙手撐著chuáng沿,凝視著冷風,嘴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呵……我想,那就站在你後面,看不到我的地方好了。”笑容裡面帶著淡淡的傷感。

    又來了!每天就跟說書一樣,沒完沒了的拿一雙炙熱的眼神望著他,嘴裡還念叨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君莫斐,你每天都無所事事嗎?”

    冷風的日程表:

    早飯,陪同者,君莫斐。

    溜達,陪同者,君莫斐。

    午飯,陪同者,君莫斐。

    練藥,旁觀者,君莫斐。

    晚飯,陪同者,君莫斐。

    睡覺,守候者,君莫斐。

    “我的事就是守著你。”君莫斐的神qíng有幾許耍賴的韻味。

    “瘋子。”冷風罵罵咧咧的嚷道:“我看你的事就是殺人玩。”

    尼瑪,他的侍童換了多少個了?算不出來了,搞的現在,他在侍童面前無比的謹慎,話不敢說,就連眼神都不敢亂動。

    他真是怕了,誰知道什麼時候,他無心的一個表qíng,就能讓對方的小命玩完啊。

    還記得小小腦袋搬家是因為他在早上洗漱的時候,隨意的說了句:你左臂還疼嗎?

    於是,圓溜溜的物體滾到了他的腳邊,灑落一地的鮮血。

    他當時僵在了原地,一些血液噴在了他的臉上,身上,鼻腔里濃郁的血腥味,君莫斐有些慌張的給他擦著臉頰,擦著衣衫,而他只是直勾勾地看著腳邊的那顆頭顱,如墜冰窟。

    這一幕在一年裡,發生了無數次,他真搞不懂,為毛這個無極宮還會存在?這他媽的就是地獄。

    後來才知道,小小會死,是因為受到了他的關注。

    那是霸道瘋魔的君莫斐不能原諒的。

    君莫斐歪頭,視線在冷風看不見的地方,染起了嗜血的殘bào:“他們都是該死之人。”

    “我困了。”冷風翻了個身,把後背對著君莫斐,命令的語氣。

    誰知這次君莫斐沒有跟往常一樣,乖乖的聽話

    “然,今晚我可以不睡地上嗎?”

    “行。”冷風說著就要下chuáng:“我睡地上。”

    “睡吧。”君莫斐和衣睡在了冰冷的地上,打了個寒顫:“晚安,然。”

    君莫斐偷偷的掩飾著孤苦而又不奢憐憫的傷,沒有時間了,一年的時間,馬上就要結束了,然,我什麼都不怕,除了失去你。

    冷風撇嘴,重新躺回了chuáng上,伴著風而來的是一聲極輕的嘆息,容不得冷風多想,腦子裡沉沉的,不一會就漸漸的睡了過去。

    天灰濛濛一片,狂風bào雨,電閃雷鳴讓人有種在黑夜與白晝之間穿梭的錯覺。

    少年捲縮在破廟的角落,外面一批人在廝殺著,慘叫聲,兵器碰撞聲,血腥味,

    這一切都讓少年無動於衷,眼裡冷靜空寂,死是一種解脫,像他,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少年在心裡盤算著,應該快了吧,那人要找過來了,罷了。

    卻在這時,一個道士跌跌撞撞的坐在了少年的對面,道士看了一眼少年,

    對方絲毫畏懼的反應著實讓他有些意外,所以他又多看了一眼,正想著說點什麼,

    嘴裡就噴出了一大口血,道士咒罵了幾句,把別在腰上的一個長狀物件放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運功療傷。

    隨著道士的動作,露出了被粗布包裹著的東西,原來是一把劍,少年有些疑惑的拿起來,

    其實他只是對劍上面的雕刻比較感興趣,這樣的jīng細程度,絕不是凡品。

    “誰讓你碰那把劍的?”道士一回頭,驚慌的看著那把魔劍被一個少年拿在手裡:“別----”

    道士的話還沒說話,少年的指尖就已經被細劍刺破了,血珠子順著細劍緩緩的流了下來。

    “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又有一個無辜的人死在魔劍之下了。

    可接下來,道士呆愣了,眼睜睜的看著毫髮無損的少年,木納的喃喃:“難道這是天意嗎?”

    “什麼意思?”少年蹙眉。

    “因果循環,小娃,想必這是你的劫數,記住老道的話。”

    道士站起身,把劍重新包好,別有深意的看著少年:“有時候,結束是另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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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風猛的睜開雙眼,全身驚出了一層汗水,夢嗎?原來那把劍是認肖然做了主人,

    而他,又與肖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那把劍才會讓他有種熟悉感。

    可那個道士又是誰?與那個算命的有什麼關係?

    因果循環,什麼意思?哪來的因,哪來的果?不是都早已結束了嗎?多少年前的事qíng了。

    冷風擦著臉上的汗水,腦袋暈乎乎的,晃了晃腦袋,忽然瞪大了眼睛。

    臥槽!這貨不是睡在地上的嗎?怎麼跑chuáng上來了?

    冷風用腳狠狠的踹了一下,結果對方沒醒沒鬧。

    死了?腦子裡蹦出了這兩個字,冷風一下子慌了,用手拍打著對方的臉頰,觸手的是沒有一絲溫度的皮膚,冷風縮了一下手指:“君莫斐,你死了沒?”

    依舊沒有回應,冷風直接踢打了上去,對方還是一動不動。

    冷風把手放在君莫斐的鼻下,愣了許久,才僵硬的把手指搭在了君莫斐的脈搏處,然後就跟被什麼東西麻住了一樣,忘了收回手,忘了思考,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死了,死了,哈哈,這是你欠我的。

    誰,誰在說話?冷風捂住了頭,腦子裡像是千萬個聲音,誰在哭,撕心裂肺的哭喊,如同野shòu悲戚的哀鳴。

    冷風迷離恍惚,渾然不知自己在無聲的說:原來真的會痛。

    直到溫熱的液體流進了他的嘴裡,才稍稍找回了點思緒,

    怎麼哭了?冷風有點茫然的摸著淚水,可是怎麼摸都沒用,淚水還是嘩嘩的往下流。

    滴在了君莫斐的臉上,身上,淡起了幾圈漣漪。

    冷風閉著眼,抽泣著,這一刻,他不是冷風,是肖然,他知道,心底的那股濃郁的悲傷混合著恨,深到骨子裡的qíng感,靈魂的痛楚,都不是他的。可為何,那麼真切---

    冷風摸著心臟,痛的是他自己,不是肖然---這是怎麼了

    到底誰才是誰的罪惡,誰又是誰的救贖?

    突然被兩隻手臂牢牢的圈住了,帶著克制的,顫抖的,無盡的欣喜。

    冷風的肩頭一沉,君莫斐將頭埋進他的脖頸處,小心翼翼而顫抖的話語在冷風耳邊模糊成一片,

    卻又像是被無限放大

    “太好了……”

    君莫斐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呢喃著,哽咽著,喉嚨發出聲帶被灼燒的刺耳聲響,像是混著血液,聲音嘶啞而低沉。

    太好了,你擔心我。

    太好了,你為我哭了。

    太好了,你的心裡有我。

    君莫斐一聲聲的哭著,歇斯底里,而又帶著沉重的壓抑。

    那撕扯著嗓子的gān澀聲音泄出了他所有的痛苦與悲傷。

    沉寂壓制了兩世的qíng緒,都在這一刻傾瀉了出來,宛如決堤的洪水bào漲著席捲著整個房間,

    濃烈的悲戚之感讓冷風喘不過來氣。

    太好了,這一世,我找到了你。

    然,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冷風只覺得他所有的神經末梢,四肢百骸都因為那哭聲而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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