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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阻止我?”冷風跟著冷無痕的視線,往下看,瞥了一眼石門最下方靠近地面的一個微呼可微的長方形突起,他yù哭無淚,忿忿不平極了。
“急躁。”冷無痕拂袖擦拭著冷風的臉蛋,語氣不徐不緩,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冷風仰望四十五度角,有一種蛋蛋的憂桑----
石門在兩人面前徹底的打開了,冷無痕扭頭看著紋絲不動的冷風,摟著他的腰身,邁步走了進去。
隨著石門在他們身後關閉的聲音,冷風突然急躁了起來,他有種qiáng烈的直覺,一個深埋於地下的秘密就要被他窺視到,
而且,一旦走進去,有什麼就會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而那種變化似乎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是他能夠接受的。
可是,該死的,他的內心深處渴望進去,或者說是渴望某樣東西,某個人,莫名的心酸和傷悲在悄無聲息的蔓延著。
一門之隔,簡直就是一天一地的變化,還是不知盡頭的通道,只不多這次是牆上雕刻著一段段文字,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真夠嚇人的。
武功秘籍嗎?屁!冷風咽下一口老血,全他媽的是某個變態殺人犯的日記。
----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山,也是我初遇他的日子,我永遠忘不掉那一雙眼睛,那是一雙像秋日的天空一樣清澈的眼睛,那雙眸子雖然淡淡的,但卻黑亮、透明。
他臉色掛著淺淺的笑容,與身邊的同伴說著什麼,神qíng溫和如水,高雅如青蓮。
我茫然失措的呆立在了原地,只知道用手捂著突然加快的心跳,眼睜睜的看著他從我的視線里消失。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我是個孤兒,被師傅帶大的,他並沒有告訴過我這些,於是,我想,我可能病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愛,一個把我和他糾纏在了一起,拴在同一根釘子上的字。
----我看到他跟一個女人在桃花樹下,笑的溫柔,我想要殺掉那個女人,
事實上我確實那麼做了,他抱著那個死去的女人,恐懼的望著我,
他的眼睛黑得像發光的漆,那裡面貯藏著的色彩是多麼讓人痴迷啊。
他終於注意到我了,呵…原來只要這樣做,就能得到他的關注啊。
為了繼續得到他的注意,我每天都當著他的面殺一個人,可有一天,
他竟然從袖子中抽出一把刀,向我沖了過來,我本能的想要舉起手,捏死他,可我克制住了,
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說話,我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我?我的心很痛,可是找不到傷口,為什麼?
冷風和冷無痕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個開頭,就沒有再看下去,沉寂的氛圍不適宜的環繞著他們。
一直往通道裡面走著,牆壁上的字就沒有斷過,不同於石門上面的硃砂字,這些字都鮮紅髮亮,像是刻意為之,為了等待什麼,而存留著。
當他們停下腳步的時候,表qíng各異。
冷風渾然不知自己的臉上所浮現的是多麼的恨之入骨,冷無痕則是偏頭望著冷風,神qíng複雜。
-----他死了,在囚禁了他十年之後,在他長達無數次的自殺之後,
終究是沒有救活他,我早就知道,一次兩次可以在死神手裡奪回他,不可能永遠都這麼幸運。
結束了,我給了自己十年的時間,還是失敗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死了又如何,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把他吃了,貪念了十年的味道,果然是美味的,我連一滴血都沒有放過。
我躺在他生平最愛穿的紅衫上面,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心臟位置,解脫了--
等著我,死亡是一個新的開始,地獄裡,你依然逃脫不了----
冷風把頭埋進冷無痕的胸口處,蹭了蹭,聲音裡帶著連他自己都未發覺的恨意:“老爹,那個人腦子有問題。”
可冷無痕聽出來了:“風兒,無須放在心上。”
也是,gān他鳥事啊,他可比那個人要幸運,幸福千萬倍。
冷風忽然想吻老爹,可他還沒行動,對方就先一步吻上了他的唇,輕車熟路的探了進去。
兩人分開的時候,冷風還意猶未盡,舔了舔冷無痕的嘴角,這才滿意的笑了。
“老爹,我想好了,藍音碧月我不學了,那股內力我另想辦法,所以…”冷風拋了個飛吻過去:“就這個月十五,我們把事做了。”
冷無痕的嘴角劃開一條漂亮的弧線,磁xing的聲音道:“好。”
父子二人就這麼天雷滾滾的在這個相當不合時宜的場合定下了他們的第一次。
誰也沒有提,上下位置問題,冷風是確定加篤定的認為,他在上。
冷無痕則是沒有想過,他會在下的問題。
作者(死灰的閉眼):ròu不好弄啊,乃們要鬧怎樣啊---
兩人繼續往前走著,一幅幅雕刻的畫面出現在了眼前,各式各樣的風景。
像是在傾訴者什麼不為人知的心緒。
冷風邊走邊看,冷無痕跟在身後,偶爾看一眼壁畫,大多時候,目光都是放在少年身上。
“老爹,你快過來。”冷風喊了一句,只是聲音有點發緊。
冷無痕走上前,抬眼看了過去
雕刻著的是一個正在撫琴微笑的紅衫青年,坐在一棵開滿桃花的樹下,神qíng柔美,帶著不染塵世的氣質,額間的玉盤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身後站著一個黑衣男子,妖嬈嫵媚,襯著邪魅的眉目,緋紅的唇邊,悄然綻放一抹艷色,注視著少年的目光是瘋魔了的炙熱。
壁畫下方,刻了幾行字。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大氣磅渤,蒼勁有力,卻給人一種無法言語的悲和傷。
牆壁上的那個少年,與自己只有三四分的相似,可卻是讓人第一眼看去,就是同一個人。
真是個怪異的年頭。
冷風與畫中的少年有一個地方完全不相同,那就是氣質,冷風是天空的雲彩,對方是雲彩之上,讓人不敢褻瀆的存在。
感受著摟著自己的那條手臂所用的力道,冷風猛的把視線收回來,望著臉色yīn沉的冷無痕
“老爹,只是有點像而已。”冷風踮起腳尖捧著冷無痕的臉頰,柔聲道:“大千世界,這種機率還是有的。”
他更是在對自己解釋,只是湊巧而已,去他媽的--
“莫要胡思亂想。”冷無痕低首勾住冷風的下巴,qiáng制的命令。
“知道,知道。”冷風忙點頭應著。
壁畫突然變了,不再是風景,這次卻是兩個人。或一同出現在畫舫上,或站在滿園|chūn|色|中,或拿著書卷,靠在窗欞上……
只是,所有的畫面,全都有同一個特點,黑衣男子永遠都是站在紅衫少年身後。
接下來,所有的畫面都是在一間yīn暗的地方,
或是鐵籠子裡的少年遍體鱗傷的倦縮著,目光空dòng,黑衣男子手裡拿著鞭子,一身煞氣。
或是黑衣男子bào戾的吻著奄奄一息的少年,
或是少年被吊起來,黑衣男子在身後|抽|動|著|,連著有十來幅畫全都是這樣的,只是姿勢不同。
冷風面頰紅潤,腦中糙泥馬飛奔,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冷無痕,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
視線對上,彼此眼中的灼燒都被逮個正著,冷風就迅速的挪開,
呼著氣:“老爹,你在想什麼?”
冷無痕抿唇:“與風兒一樣。”
冷風撇嘴,狡詐。
最終,畫面定格於黑衣男子躺在血泊中,身下的紅衫早已與血液混合在了一起,他輕閡上眼,面容滿足再無煞氣。
似乎在說---我來找你了。
畫面栩栩如生,冷風仿佛身臨其境,莫名的,似乎感受到了痛。
他蹙起了眉頭,黑衣男子最後定格的那個神qíng,讓他有種身心疲憊的感覺。
良久,他終是回過了神,喃喃自語道:“這又是何必呢?”
“老爹,你發現沒,那個黑衣男子,有沒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冷風脫口而出道。
冷無痕盯著最後那幅畫,停在了黑衣男子的左手上面,不知想起了什麼,幕地垂下眸子,眼底暗流涌動,殺意毫無保留的涌了出來,不會錯--
再抬起頭時,眼中已經恢復平靜,只是臉上覆蓋了一層冰霜,聲音冰涼:“回去!”
“哦,好。”
冷風嘴上的回答和實際行動完全相反,他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了幾步,
鬼使神差的把手摸向了牆壁上那個少年額間的玉盤,接著眼前出現的是一顆人粗的桃花樹,大片的花瓣還在飄飛著,冷風心中跳出“幻境”二字,臉色頓時煞白了起來。
他急忙回頭,身後空無一人,哪裡還有冷無痕的半個身影,冷風試著叫了幾聲,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