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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土屋都是並排砌的,兩排對立,中間是寬石子,所以林一站在家門口就能直接目送哈伊回去,加上視力很好,他連哈伊進門的時候差點絆了一下都看的清清楚楚。
“哈伊還是個孩子,他不在你的假想敵範圍。”
林一轉身,好整以暇的望著從門後走出來的男人,時如逝水,改變的不止是村裡的外貌和生活質量,他第一次見到對方,覺得遠不可及,不會成為朋友,而現在觸手可及,他們成了愛人。
被當場抓包,作為一個慣犯,伏風臉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麼尷尬,在他的認知里是理所當然的事,伴侶要看緊了,誰都會是敵人。
林一笑著摸摸伏風的臉,親昵的勾著他的脖子湊上去,“亂吃醋雖然是個懷毛病,但是你不用改。”
這句話說的特別順溜,都沒經過大腦,說完後林一反應過來也不彆扭,都是快當爸爸的人了。
伏風側目,眼眸微深,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仿佛在qiáng調著什麼,“你是我的。”
林一臉上慢慢揚起一抹帥氣的笑,眼角眉梢都染了qíng意,“永遠都是。”
屋外光影斑駁,樹葉打卷的飄落,伏風牽著林一回屋吃飯。
自從林一吃了哈伊給的鴿子蛋以後,也不知道伏風怎麼辦到的,每天都帶回來鴿子蛋,煮熟了讓他吃,連續吃了幾次,他打嗝都有股鴿子味。
可能是林一臉上的愁苦太明顯,伏風終於放棄,又換成jī蛋。
冬天到初夏,幾個月過去,林一跟伏風都在吃素,彼此刻意不去碰對方的敏感點,但是也有例外。
大概是十五快到了,夜幕下的月亮格外的明亮,那兩塊碎來的部分跟星光一樣,晚風徐徐,林一跟伏風在院裡散步,不知道是誰先動qíng的,誰忘我的沉浸在那種纏綿的唇舌相jiāo中,壓制了很長時間的yù。火早就蠢蠢yù動,根本經不起挑撥。
兩人就採取什麼姿勢問題探討了一番,伏風用渴望的姿態親吻林一的後頸,含。住他的耳朵吸嘬,從側面進去,律動很慢,一寸寸的磨,磨進去一點,退出來,又進去磨,再退出來。
林一被伏風這麼一點點刨土樣的磨法刺激的腿發抖,忍不住收緊,背部靠著他的胸膛,放鬆下來,閉著眼調整呼吸,鼻子裡發出很輕的呻。吟,身子被他帶動著輕顛慢晃。
可能是很久沒做,也可能是懷了孩子後身體的變化,林一高。cháo來的快,體內也特別濕,房裡的聲音大的讓人浮想聯翩。
伏風的呼吸粗重起來,臉上身上都在淌汗,包裹自己的地方滑。熱,間或有水液溢出,加上他太想念這副身體,好幾次都快脫離節奏,卻又被他的理智qiáng行拉回來。
顧慮,小心翼翼,兩人都不能盡興,伏風這次沒有弄在裡面,快到達頂點的時候他退出來用手舒緩了。
把chuáng收拾好,林一又白又圓潤,長180.5的身體被伏風抱小貓一樣輕鬆的抱起來放chuáng裡面,他皺了皺眉,“……你兒子在踢我。”
伏風聞言,眼帘一抬,俯身把耳朵貼著林一的肚子,手也摸上去,認真的樣子讓林一忍俊不禁。
“我想去看看蠻叔。”
見伏風心qíng不錯,林一把自己憋了幾天的事說了出來,他並不能肯定對方會答應,因為路有點遠,以他現在的qíng況會有點吃力,“你陪我一起去,這樣就不會有問題,好不好?”
林一明顯的觀察到伏風的眉心蹙了一下,他無意識抿了抿嘴,果然還是不批准嗎……
用最後一招試試,林一在伏風頭上拍了一下,自己側窩著,拿後腦勺對他,手摸摸肚子,“兒子,爸有點難過。”
聲音一點都不小,一句句埋怨的話讓伏風輕嘆,他按了按額角,手伸過去覆在林一的腰上,輕輕揉了揉。
迷迷糊糊的快睡著的時候林一聽到耳邊微啞的聲音,嘴角翹了起來。
墳地是在林子入口的一處小坡旁,當初是冰天雪地,林一選那個地方是想讓蠻叔能看到村子。
光禿禿的墳頭上已經長滿了茂盛的茅糙和矮叢,伏風拿著石刀蹲下來砍除,注意力一直放在林一身上。
他不懂人qíng世故,活的像是一道程序,只有應該做,必須做,不能做,無悲無喜,有了林一後,活的越來越像一個人,喜怒哀樂都是林一,他屏蔽了林一以外的所有人,旁人的生死在他眼中經不起波瀾,當他看到林一的眼眶慢慢紅了,很不解那是因為什麼。
林一讓伏風把帶來的ròu擺好,手捧起一把土撒在墳頭,風把眼睛chuī的酸澀,他在笑,用以前調侃的語氣,只是聲音有些發哽。
“蠻叔,你要不要給孩子當爺爺?不說就當你答應了啊。”
伏風一頓,又繼續砍樹枝。
“貴叔他們都好好的,現在大家都不會擔心食物了,屋子也大,冬暖夏涼。”林一笑的沒心沒肺,眼角有水光,“後悔了吧,你走的多灑脫,連我都不告訴……”他抹掉滑下來的淚水,嘆了口氣,“再等等就好了。”
墳頭全露出來,伏風把石刀收回去,站起來靜立在林一旁邊,手把他摟在懷裡,讓他倚著自己。
林一說了很多,部落統一了,首領是塔木,哈雷當了族長,棒是巫,哈伊的弟弟哈豆是扁頭,阿由要當阿公了,布穀已經有了配偶,他還說了誰家的母豬生了一窩小豬仔,誰家吵架把大鍋砸了個dòng,他說的嘴巴都gān了,又是初夏的天氣,身上起了點汗,“伏風,你扶我一下。”
伏風扶著林一,林一把重要全挪到他手臂上,自己一手撐著腰慢慢的跪下來,在墳前磕了三個頭,又讓伏風照做。
伏風什麼也沒說,膝蓋一彎,配合的做的讓自己非常困惑的動作。
林一擦擦額頭的汗,估計蠻叔正在猥瑣的大笑,巫給他下跪了,絕對是第一人,夠在他那些夥伴面前得瑟很久。
回去的路上,林一慢悠悠的說,“我們那裡把這種感qíng叫親qíng,跟我教過你的愛qíng不同,不加任何外在條件。”
伏風舉著一片大葉子給林一遮太陽,暗自去理解親qíng的含義。
“人的感qíng是豐富的,我會慢慢教你。”
“嗯。”
兩人就像是盡職的老師和好學的學生。
七月,太陽正毒,烤的人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林一算著日子,估摸再過一禮拜左右可能就要生了,他給自己做好心理功課,身體也調養的非常好,該準備的糙藥都磨碾好了,止血的,止痛的,如果重度昏迷需要的,林一把所有可能都想到了。
“伏風,紅翎花應該開了,你去把它摘回來。”不能缺的一樣,前些天他去看過,是個花苞。
伏風把洗gān淨的小果子給林一,背著簍子大步出門了,在他走後沒多久就來了一個人,巧的讓林一措手不及。
正是豐收的時候,村里人都在田裡gān活,面朝huáng土背朝天,誰也不會發現村里多了個陌生人,而且對方還是有意隱藏。
林一看到多吉的時候他剛把一個果子扔嘴裡,先是一愣,接著就是神色一緊,果子沒咬就滾到喉嚨那裡,他不停的咳嗽,咳的臉漲紅,差點被噎死。
多吉還是老樣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他的視線在林一的肚子上掃動,“快生了吧?”說著就向前踏出幾步,笑容不減,“我是聽焱無意中說的,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是真的。”
他的手在離林一肚子一厘米左右停下,眼中閃過太多東西,“如果沒有你,那給他懷孩子的會是我。”
林一不動聲色的留意外面,“你大老遠過來就為了說這個?”
“我真羨慕塔木,他不想面對失敗,就把你忘了。”沒有回應,多吉自顧自的說,“我也想把伏風忘了……”
“你說是不是時間長了就能忘掉?”
“是吧。”林一心不在焉。
多吉好像只是跑來找林一聊天,他說了很多,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低不可聞。
安靜的氣氛在燥熱的天顯的沉悶,壓的人喘不過來氣。
林一後背都濕了,現在帶著大球,跑都跑不了,越想越急,他渾然不知自己臉上都是汗。
“你在抖?”多吉皺眉,手伸過去,卻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冷斥,“你gān什麼?”
貝貝快步進來,把林一護在身後,冷著臉看多吉。
多吉似乎並不在意貝貝的敵意,他的語氣讓人聽著覺得真誠,“我看他站的吃力,打算扶一下。”
“不用麻煩你。”貝貝聲音很冷,她湊近林一,“巫怎麼不在你身邊?”如果不是她回家剛好路過,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林一用只有他跟貝貝聽到的音量說,“他出村了。”真倒霉,偏偏讓伏風採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