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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然皺眉,胳膊上的手所用的力道還在一點點加重,他似乎都聽到骨骼承受不住扭曲碎裂的聲響。
“我們認識?”想了想葉然問了一句。
肖白卻在這時鬆開手,只拿一雙充滿yīn霾的眸子盯著葉然,他緩緩啟唇一笑:“抱歉,我認錯人了。”明明在笑,卻讓人心生懼意。
許樂自始至終都一身不吭的站在肖白左側,垂著頭,劉海擋住了他臉上的神qíng,顯的有些yīn暗,
渾身都在不斷散發著蝕骨的寒氣。
葉然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剛準備邁步離開,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然,可找到你了。”跑過來的男人身材高大,有著陽光英俊的外表,他很自然的去摟葉然的腰,葉然有些不自然的動了一下身子,卻沒有推開對方。
男人茶色的眼睛有些敵視的在肖白跟許樂身上掠過,最後又停在肖白身上,因為他對這個相貌俊逸的男人非常反感。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原因出在哪,只是那時很多事已經來不及。
“這兩位是?”男人見葉然沒理睬,將近190的身高硬是靠在葉然肩膀上,委屈的說道:“然,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葉然推了推男人的腦袋,笑著搖了搖頭。
肖白直覺胸口被千斤重的巨石壓著,他從來沒見過這個人這般笑過,前世在他面前不是譏笑就是嘲笑,或者gān脆抿緊嘴唇仍由他怎麼去威bī去懇求都不給他一個笑容,原來不是不會笑,而是與他無關。
下一刻他雙眼微睜,手腳有些僵硬,面前的男人雖然跟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有出入,但他不會認錯,那時他看到這個男人被秋剛鎖在屋子裡渾身都是被蹂躪過後的痕跡,怎麼會這樣?肖白忽然覺得呼吸有點不順,秋剛,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男人看到葉然青紫的手臂,心疼的摸著:“告訴我是誰弄的。”語氣冷冷的。
“張揚,我不痛。”並不想再追究這件事,葉然側頭看著男人,眼神是肖白陌生到極致的溫柔。
張揚,ZY,那個葉然視如珍寶的吊墜上雕刻的字母,他竟然愚蠢到為了討好葉然,派了大把的人去滿世界找所有跟ZY有關的東西,直到死前那天早上他還親手把新找到的一塊刻有ZY的玻璃球送給葉然。
肖白忽然很想放聲大笑,老天還真在愚弄他,前世的幾個謎團今生就這麼輕鬆的在他眼前解開,只是他沒想到這個答案讓他心口痛的抽搐。
還不能殺他,要慢慢玩。腦子裡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回想。
肖白臉上始終掛著平靜的表qíng,並沒有做出任何失控的反應,但握緊的拳頭與泛白的指尖,卻顯露出了他的bào戾。
指尖陷進手心的血ròu里,攥的生疼,牙關咬的發緊,肖白的眼圈因為憤怒和恥rǔ隱約有些充血,像頭隨時都會bào走的猛shòu。
葉然不知不覺的扣緊懷裡的書,他不懂面前的男人為什麼拿那種有著滔天恨意和怒火的目光審視著他,唯一明確的就是對方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活活凌遲。
張揚摸了摸葉然冒汗的額頭,有些擔憂的問:“然,怎麼了?”
“沒什麼。”葉然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他壓制著發抖的聲音說道:“走吧。”
一直垂著頭的許樂掀了掀眼帘,只是淡淡的一眼,卻讓葉然膽戰心驚,臉色瞬間就變的蒼白,這個人比那個男人更可怕,他牽了張揚的手加快腳步,只想快點離開這裡,離開那兩個奇怪的男人。
許樂把肖白握緊的拳頭一點點掰開,然後放到自己嘴邊,伸出舌頭緩緩舔gān淨手心的血跡。
手心傳遞過來的絲絲痛意讓肖白回過神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拇指跟中指從雙眼的眼尾摸到眼角,拭去讓他覺得可笑的液體。
肖白低頭摸著許樂的後頸,然後猛地一把抱住許樂狠狠的親吻著他的唇瓣,直到兩人氣喘吁吁才鬆開。
如果前世他的身邊有這個人,應該會有不同的結局吧,他也不會瘋魔的花大把的時間活在自己編織的網裡不能自拔,對葉然日復一日的纏縛,百般疼惜,原以為會換來一個微笑,到頭來卻是一場噩夢。
肖白笑著在許樂的髮絲上落下一吻,內心澎湃的溫暖和滿足讓他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個事後每每想起都會bào走的話語:“媳婦兒,你會離開我嗎?”
媳婦兒?許樂對這三個字有些熟悉,他在書上看到過,這是親|密|愛|人之間才有的稱呼,
他也笑了,異常堅定的給了肖白一個答覆:“永遠不會。”
肖白臉上的yīn沉漸漸收斂,他牽著許樂的手往外面走去。
“阿白,他就是葉然?”許樂突然開口問道。
肖白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些年過去,許樂還記得他無意間說過的話,他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了兩字:“是啊。”
許樂身上釋放出的殺氣越發濃烈,淺灰色的眼睛裡旋轉著濃的化不開的血色。
“別亂動手。”肖白揉揉許樂的頭髮,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才剛開始。”
“阿白,我不想你再跟他見面。”許樂抿著的嘴唇有些發白:“不想在你眼中看到悲傷和恨。”
肖白腳步頓了頓,他垂下眸子輕聲說:“過去了。”這一世絕不會再去步前世的路,緊了緊手中那隻細長微涼的手。
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就看見藍木拿著兩把傘蹦蹦噠噠跑過來。
肖白眼神詢問許樂,許樂還未開口,藍木就興高采烈的自我介紹:“藍木,我叫藍木,你就是千面的男人對不對,嘿嘿,你們今晚會在浴室里…”
“夠了。”許樂冷冷的打斷。
“可找到你了。”藍木吞了口唾沫星子,剛才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撇撇嘴,把手裡的一把傘遞給許樂:“傘拿去,待會要下雨了。”
肖白抬眼看看晴朗的天空,這天會下雨?
許樂湊近肖白耳邊說了幾句話,肖白有些古怪的眼神在面前發育不良的少年身上遊走。
“藍木,以後叫我許樂。”許樂揚了揚眉。
“你竟然把老頭取的名字給換了?”藍木神色怪異的嘀嘀咕咕:“這名字真單純,還挺二,跟你一點也不配呢,你看你自己,心機深,城府深……”
隨著藍木嘴裡蹦出越來越多的話,肖白嘴角抽的越來越厲害,這還是他認識了解的那個許樂嗎?這他媽完全是jīng分了啊。
許樂拉著肖白越過還在口無遮攔的藍木,冷冽而又充滿警告意味的輕哼聲傳入藍木耳中,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胸口,還活著。
下一刻就快速的跟上去,邊走邊喊:“喂,你們等等我啊。”
“你們是不是把我當隱形了?”藍木有些不放心的說:“千…許樂,你答應過我的,可不准騙我。”
“我是答應過你…”許樂腳步不停,面無表qíng的說道:“可我沒說要管你的生死。”
肖白不動聲色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心想,果然是他認準的人,夠無賴。
“你…你…你…”藍木指著許樂,發狠的吐了口氣:“我怎麼就這麼倒霉。”
下一刻就從包子拿出一顆糖給肖白:“吃糖嗎?可甜了。”
他算是明白了,如其在軟硬不吃的千面身上下功夫,還不如把jīng力放在對方重視的人身上。
肖白在藍木亮晶晶的目光注視下拿了糖剝了糖紙把糖果塞許樂嘴裡,後者只是微乎可微的蹙了一下眉頭。
藍木眨眨眼,又眨眨眼,千面竟然在吃糖,那顆可是甜的發膩的瑞士糖,印象中對方極其厭惡甜食,連羅烈親手做的奶油蛋糕都給扔了。他偷偷的藏住不敢置信的心qíng,再次騖定自己的偉大決定。
三人沒走多大會,原本晴朗的天就慢慢暗下來,被烏雲遮擋,一道閃電從空中划過,像是要劃破整片天幕,隨後就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掉下來,雨水落在被太陽烘烤過的地面上,濺起了層層煙霧,空氣里到處瀰漫著沉悶的熱氣,雨勢越來越大,路上的人尖叫著奔跑,藍木懶洋洋的chuī了個口哨,還很欠揍的轉了轉手中的雨傘,腳步都快飄起來了,背上的背包被他換到胸前,有些逗,骷髏頭掛件偶爾調皮的隨著他的腳步搖晃,沾了不少雨水。
“不開心?”肖白把傘往許樂頭頂上移了移,另一隻手搭在許樂肩上,順勢把對方摟進自己懷裡,他低聲說:“許樂,別多想。”
其實許樂壓根就沒把葉然放在眼裡,毫無反擊之力的弱者,他想要讓對方什麼時候死,那麼對方就絕不會多活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