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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米二十米三十米,距離越來越遠,所有的景物被拉到他的眼前,一棟年代久遠的古堡呈現在他的視野里,也就在那一瞬間,肖白只覺腦海爆發出一團光,他猛地捂住頭悶哼一聲。
“阿白?”離的最近的許樂第一時間發現了肖白的異常,停下腳步擔憂的問。
肖白輕呼吸,壓下心裡的震驚,貼在許樂耳邊低低的聲音說道:“晚上再說。”為了降低別人的好奇和疑心,肖白故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許樂的耳垂。
兩人的對話其他人並不知道,可動作在他們看來純碎是在調qíng。
嘴上沒把門的黑土取笑道:“你們兩口子也太膩歪了吧。”
斯斯文文的大樹在黑土後腦勺上拍了一下,黑土扭頭就要發飆,大樹用手指指羅烈的背影。
黑土這會才後知後覺的知道闖大禍了,他尷尬的咳嗽一聲,老老實實的退到隊伍最後面,離羅烈遠一點。
正走著路的藍木突然眉頭一皺,從背包里拿出畫本邊走邊畫,片刻後他臉色有些不對勁,抬頭看了一眼羅烈的背影,迅速把畫本扔背包里。
如果有誰仔細湊過去聽,還能聽到藍木的自言自語“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不知走了多久,幾人從一開始的嬉笑打鬧到後來的一聲不吭,整個隊伍的氣氛由輕鬆變的肅然都在說明離目的地近了。
半個多小時後
站在古堡面前,肖白重重的吐了口氣,渾身都被汗水浸濕,褲腿早就被花糙上的露水打濕,這會貼在雙腿上挺難受。
古堡的大門發出沉重的聲響,從裡面被緩緩打開,走出來幾個人,以一個老人為首。
肖白眼睜睜的看著穿古怪服飾胸前戴著十字架的老人向他走來,而原本跟他站在一條水平線上的幾人都一同退後幾步做了個典型的西方禮儀。
羅烈上前擁抱了一下老人,許樂也抿著唇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唯有肖白一人平靜的與老人對視,對視的一瞬間,肖白就下意識的眯起雙眼,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對方身上嗅到了一股腐臭味。
“歡迎你回來,我的孩子。”老人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看著陌生老人對他張開雙臂,笑的一臉慈祥,肖白卻突然很想笑,這一幕怎麼看都像神父在對信徒洗禮。
站在最前面的肖白並不知道他的沉默讓身後的幾人個個神色恐懼,就連許樂都繃直身體握緊了拳頭,而羅烈自始至終都是掛著笑,只不過這一刻臉上的笑微微深了幾分。
或許是本能的察覺到了周遭氣氛的不對勁,肖白擰著眉頭朝老人走過去,只匆匆擁抱了一下就後退著離開。
大概是離得近,耳邊老人的聲音格外沙啞,像是行將朽木,讓人異常不舒服。
“孩子,你很快就會喜歡這裡的。”
☆、39
昏暗的房間cháo濕yīn冷,窗戶明明是緊閉的,卻感覺有股冷風刺進他的皮膚,肖白有點接受不了這種暗沉的光線,他抬頭看向對面的老人,不料對方也在看他。
“為什麼不開窗戶?”肖白聽到自己的聲音。
老人臉上再次浮現慈祥的笑容:“孩子,在獲得光明之前首先要學會適應黑暗。”
肖白扯了一下嘴角,帶著點不贊同的意味。
老人笑著搖頭,從抽屜里找出一張照片放到肖白面前。
肖白低頭看去,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容貌出眾,儘管是靜止的照片,卻能讓人心生懼意,因為女人眼裡的狠戾和凌厲。
不知怎的,他在接觸的那一霎那隱約覺得有點熟悉,不過也就一瞬,很快就被他忽略。
“她是第一代異能變異體,我這一生的最大成就。”老人說到這裡神色激動,甚至帶著瘋狂。
肖白漠然聽著,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年紀大的人愛講故事?
“孩子,她創造的奇蹟你也可以。”老人別有深意的看著肖白:“相信我,你會比她更qiáng。”
門外許樂靠在牆壁上,彎曲著手指敲點著牆壁,目光盯著那扇關閉的門,心中焦急萬分。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打開,老人從裡面走出來。
許樂走上前輕聲喚道:“老師。”
“孩子,你很在乎他。”老人摸了摸許樂的頭髮:“還記得我當年跟你說過的話嗎?”
許樂抿了抿唇:“是。”
“該來的遲早會來,這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老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漸漸消失。
許樂站在原地愣了很久,長長的睫毛搭下來擋住了眼底的一切。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腳步很輕,並沒有打擾到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的肖白。
或許是深秋的緣故,亦許是窗戶緊閉,隔絕了陽光,許樂感覺身上很冷,他盯著肖白的側臉,眼神也越來越深,而這份寒冷還在一點點加深,從四肢百骸滲透進骨髓,靈魂深處。
許樂打了個寒顫,一張臉蒼白如紙,他走過去抬手輕輕的摸著肖白的頭髮,指尖划過幾根髮絲,他的神qíng慢慢柔和,也有了溫度。
耳邊像是有人在說話,肖白撐起身體一眼就看到許樂站在他面前。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怎麼突然睡著了。
稍微清醒了一點,肖白才發現許樂眼角有些紅,他皺眉問:“怎麼了?”
“阿白,對不起。”許樂蹲□子把頭埋進肖白的腿間,哽咽的聲音一遍遍重複著那三個字。
“是我把你帶到這裡的。”
肖白捏了捏許樂的耳垂,低聲說:“這不怪你。”
就算沒有許樂,他也一樣過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除非他這一生都不動用異能,否則肯定會被人發現,無論哪種勢力都逃脫不了被利用的可能。
許樂抬頭用那雙通紅的眼睛望著肖白,啞著聲音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阿白,你會原諒我嗎?”
“會。”
肖白嘆息一聲勾起許樂的下顎溫柔的吻落在許樂的眼睛上,臉頰上。
晚飯的時候,肖白認識了這裡的所有異能者,除了在外地執行任務沒有回來的。
八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意料之外,那個老人並沒有出現。
餐桌上的菜是西式的,肖白吃了一口,味道很好,不比頂級飯店差。
刀叉觸碰盤子的聲音很輕,也沒有人jiāo流,安靜的有點詭異。
一陣痛苦的咳嗽聲響起,肖白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坐在最下面位置上的那個男人。
這是餐桌上最奇怪的男人,他記得大家都叫對方花花,一個極具女xing化的名字。
男人穿一身白大褂,鼻樑上帶著的眼鏡鏡片很厚,長的挺英俊,彬彬有禮。
“這裡面竟然放了海帶!”花花不可思議的大叫,然後又是一陣咳嗽聲。
藍木忍不住嘟囔:“花花啊,你還讓不讓我們吃飯了?”
花花尷尬的扶了扶眼鏡:“這可不怪我。”
他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肖白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一管藥劑放到桌子上:“肖白,見面禮物。”
其他人見到那管藥劑,嫉妒的眼鏡都紅了。
羅烈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眉頭,掃了一眼花花。
“多謝。”肖白沖花花笑了笑。
“不客氣不客氣,反正遲早要還回來的。”花花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兩天後肖白開始了這場未知的訓練。
一個只容的下三四個人大小的長方形空間,真正封閉的空間,肖白一走進去就渾身不舒服,感官直接被封閉,他感覺自己走進了柜子里。
一把椅子,一面透明牆壁,牆壁對面是兩排玻璃杯,而他今天的任務就是把jīng神力全部集中在那細小的一點上,再由意念控制cao縱裡面的空氣擊碎玻璃杯。
原本以為很容易的肖白在經過五分鐘的實驗之後心漸漸沉了下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肖白臉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整個人像是被火烤著,額頭上的汗水滑到睫毛上,缺氧導致他昏昏沉沉,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就連思維都變得混沌。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有些費力的扶著椅子把手站起來,肖白挪著吃力的步子靠近那塊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透明牆壁。
一個針眼大小的孔出現在他眼前,牆壁對面的那些玻璃杯完好無損,他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務,不知道其他人的訓練方式是不是跟他一樣,但他對自己頭一次沒了信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肖白還趴在牆壁上,連著牆壁的身體都在上面留下了水澤,雙眼已經沒了焦距,腦中像是被某種存在cao控著,脫離了他的控制,就在他快要放棄的那一刻,一股逐漸清晰的影像在眼前出現。
他看清了那是牆壁上的細小針孔,只不過被放大無數倍,根本來不及反應,腦中的那個力量已經本能的作出反應,原本耗盡的jīng神力源源不斷的涌了上來,並且詭異的收攏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