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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哪天不記得了,七年前。”藍木思索著說:“七年前的秋天。”
肖白夾著煙的手指輕微發抖,正好是他進監獄出來的第一年。
腦中一閃而過一道亮光,來得太快,他沒能及時捕捉到,有種謎底快要解開卻又突然被遮蓋的感覺。
“肖白,許樂沒有外表那麼堅qiáng,也沒有那麼冷靜。”藍木跌坐在地上把頭埋進膝蓋里:“這件事我沒有算到,真是太沒用了。”
肖白眯眼望著窗外的景色:“藍木,你說過看到的未必就一定會發生,對不對?”
“對。”藍木抖著嘴皮子說道:“機率70%。”
“肖白,你保護好許樂,未來就一定會改變。”藍木頭一次用深沉的語氣說:“你是他的命。”
“你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我?”肖白將菸頭捻滅在窗台上。
“看不清,很模糊。”藍木嘆息:“肖白,除了你,還能有誰。”
那為什麼看不清?這點肖白沒問,因為他聽出了藍木話語裡的無能為力。
“你還看到了什麼?”
藍木用腳把背包勾過去把畫本拿出來,盯著肖白看了好一會,皺著眉頭拿畫本敲著頭。
片刻後藍木苦哈哈的認慫:“肖白,我盡力了。”
站在太陽底下,肖白渾身血液依舊凝固,腦中藍木的那句話被他來回咀嚼了很多遍“肖白,我看不到你的未來。”
看不到,大概是他重生回來的原因?
“肖白,你在發什麼呆?”
面前站著的女人晃著手,笑的很美。
肖白閉了閉眼,輕聲說:“金雲,我養的兔子跑了。”
“我知道啊。”金雲還在笑,她指指肖白的眼睛,“你眼睛裡寫著呢。”
肖白苦笑,這一刻自信qiáng大的他忽然覺得疲憊無力,許樂,等我把你找回來不做暈你,難消心頭的怒火。
看來以後是得準備一條鐵鏈把他鎖家裡才行……
“你就是酒吧的女人?”跟上來的藍木眨眨眼,真誠的讚美:“你跟七月一樣美。”
金雲微笑:“小預言者,你好。”
藍木撇撇嘴,特意偷偷墊了一下腳尖。
A市
肖白直接帶著許樂穿過的衣服上的紐扣去了那家娛樂會所,那個女人不見了,出現在那張沙發上的是羅烈,一個本該在美國的人。
“比我預料的快了二十分鐘。”羅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肖白眼底湧出bào戾,冷聲道:“那個女人是你的人?”
“不是。”羅烈把jiāo疊的腿放下來,身子後仰,淡淡的開口:“你還不知道吧,這家店是小十的。”
這句話如同一個炸彈在肖白頭頂爆炸,他被傷的體無完膚。
身子一晃,他握緊拳頭,胸膛快速起伏,額頭青筋突起,臉色猙獰的可怕。
什麼時候開始就被算計,在他第一次踏進這裡的時候?
這是個局,從頭到尾都被人cao控著,布局的人是誰?是面前的羅烈還是…
肖白不敢去想,他試著逃避,可他越不去想,腦中那張熟悉的面孔卻逐漸清晰。
“這件事我不知道。”藍木在肖白尚未詢問的時候就替自己找了個安全角落,他是真的不知道。
羅烈把目光移到肖白身後的女人身上,眼中一閃而過驚艷,隨後便是笑意。
金雲從容不迫的與他對視,笑著說:“你比照片上要好看。”
“彼此彼此。”羅烈笑容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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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腫麼會不懂呢,嗚嗚嗚~~對不起窩的語文老師【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阿白接了一個重點任務,拿到國安局秘密製造的一種藥物就可以帶著許樂離開(他知道ATC是在利用他,但他也在反利用
藍木所看到的都在慢慢變成事實,金雲的出現,是最重要的一環,手裡的打火機藏著可以進入國安局秘密根據地的條形碼……
唔……等阿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時候就是完結的時候……
☆、61
晚上九點零五分,國家保密局大樓第二十五層,儲物室
一排排檔案櫃陳列著,每個柜子上面都標有數字,右下角是一塊高密電子儀器,需要輸入對應的密碼才能取走裡面的文件。
中間是一張辦公桌,年紀大點的男人正在收拾雜亂的桌子,把文件一一理好,鋼筆放進筆筒里,穿好椅子上搭著的外套詢問旁邊靠在椅子上打哈欠的年輕小伙:“小陳,幾點了?”
“九點零五分。”陳翔把翹在桌子上的雙腿放下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下班了。”
然後就把胳膊搭在男人肩上,嘿嘿笑道:“老王,走,陪我喝一杯。”
王易笑著把公文包背好,一隻手放在肩上那隻爪子上輕微用力一掰,陳翔就痛的嗷嗷叫,哆嗦著鬆了手。
“太狠了,老王,你可真無qíng,咱倆好歹也同chuáng共枕過,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陳翔蹭的跳出去,最後一個音拉長了挑高,很銷魂。
王易掏掏耳朵,他最受不了這小子古里古怪的音調,抽著嘴角大步往門口走。
“等等我。”陳翔踹了手機急忙跟上去。
王易在旁邊的電子設備上按了指紋,鋁合金門緩緩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門又再次合上。
寂靜的走廊里隨著節奏不一的腳步聲,感應燈一盞盞亮了起來,陳翔突然打了個冷顫,往王易身邊擠了擠,壓低聲音說:“哎,我怎麼老感覺背後有人啊?”這麼一說,後背汗毛就已經豎了起來。
“鬼片看多了。”王易看著陳翔神經兮兮的模樣,頓時哭笑不得:“你當這裡是公共廁所啊,誰都能進來。”
“也…也是喔。”陳翔咽了口唾沫,抱著胳膊走得飛快。
走廊另一頭黑暗處走出來一人,鴨舌帽壓的很低,yīn影下的神qíng有些模糊,只能看到略顯消瘦的下巴和抿緊的淺色嘴唇。
那人身上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背部,胳膊,肩上都帶著很多傷口,bào露在空氣里的血ròu隱約有些泛白,是從水裡泡過的跡象。
蒼白的手指把帽檐往上掀了幾分,露出一張同樣蒼白的臉,左邊臉頰上一條極深的傷口從眼角拉到耳際,觸目驚心的血紅。
凌冽的目光鎖在那個電子設備上面,gān破的唇扯起譏諷的弧度,食指在光屏上按了一下。
藍光一閃,身份驗證通過,在鋁合金門打開的剎那便閃身進去,門再次合上,悄無聲息。
黑暗中一縷光源從那人手上發出,軍用手電筒的光源很qiáng,把這間大型的儲物間照亮。
那人腳尖猛地點地,膝蓋彎曲著騰空而已攀上牆壁,手心裡的鐵釘扎|進牆壁里,一點點往上爬,天花板頂端閃著紅色光芒的儀器被一塊黑色的奇怪材質構造的長形物體遮擋,詭異的粘在上面。
從牆上跳下來,那人走到數字7的檔案櫃前面,在電子儀器上面輸入一串複雜的數字。
“滴”的一聲響,櫃門打開的聲音格外刺耳,在安靜的儲物間裡越發詭異,那人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檔案袋,快速放進肩上的包里。
正準備轉身離開,大門外卻在這時傳來了腳步聲,電閃之間,整個儲物間再次陷入黑暗中,無一絲氣息波動。
“哎?剛剛明明聽到聲音了啊……”走進來的陳翔摸摸後腦勺,打算朝身邊的王易問兩句,結果在看到對方手中不知何時拔|出的槍時立刻繃直了身子。
王易對陳翔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貼著牆壁警惕的靠近最裡面那排檔案櫃。
角落裡貼著柜子的人如同一頭黑豹躍身而起,指間藏著的鐵釘用力|扎|進對方的眼睛裡,另一隻手從後面勒住陳翔的脖子向下一用力,只聽到短促的嘎吱聲。
“小陳?”另一側的王易身子一震,額頭溢出汗水滴下來,視線有些模糊,就在這時,他直覺眼前黑影一閃,第一時間做出了應對。
辦公桌在王易橫掃過來的左腿下斷裂開來,踢出去的腿再次傾斜,呼嘯著勁風踢中那人的肩膀。
那人後退幾步悶哼一聲,肩上的傷口崩裂,鮮紅的血液翻湧而出,順著胳膊滴下來發出噠噠聲。
“王易,好久不見。”冰冷的聲音吐出,那人眯住的淺灰色眼睛裡寒光閃爍。
“你…”王易震驚的看著那人,後面的話再也發不出來。
那人láng狽的喘著氣,將包背起來抹去臉上的血水,嘴角露出疲憊的笑,臉上的表qíng卻是破釜沉舟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