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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樂往肖白懷裡蹭了蹭,滿足的閉上眼輕聲說:“我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他還是願意承受這種一成不變的寒冷,必要的代價而已。
肖白凝視著許樂的臉,又聯想到肩上的牙印,他用手揉著許樂的腰,輕挑唇角:“昨晚我有說什麼話嗎?”
許樂睜開眼看著肖白,抿了抿唇,又鬆開,重複了幾次後他聽到自己在說:“你提到了葉然這個名字。”
“一個腦子被門夾了的倉鼠。”肖白一愣,臉上掠過一道yīn霾,他笑了,輕飄飄的說:“違背他的主人,我出獄後會替他原先的主人找他算算前因後果,就這層關係。”
肖白在解釋,雖然他還不清楚為什麼要解釋。他跟葉然的關係很複雜,不是愛,也不是單純的ròu體需求,或許是習慣?只是習慣家裡有個人?
前世的過往真的就能隨著他的死過去?葉然在他心裡留下一道傷疤,痊癒不了,那麼他就一定也要讓對方嘗嘗被人背叛的滋味。
肖白心中的憤怒和恥rǔ被他挖出來,血淋淋的擺在他面前,痛的連呼吸都困難,他在提醒自己,還有個人在等他,以後的生活會很有趣。
許樂第一時間感受到肖白傳遞過來的悲憤qíng緒,他低下頭小聲說:“阿白,昨晚是我自願的。”
肖白摸著許樂的頭髮,手指把打結的捲髮理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開口問:“喜歡我?”
許樂歪頭思考這兩個字的含義,片刻後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什麼叫喜歡?”
“想跟他時刻在一起,就是喜歡。”莫名其妙的,肖白很負責任的把另一個字的意思也一併說了:“想跟他生生世世在一起,那是愛。”
“這樣啊……”許樂拉長聲音喃喃自語,隨後便笑彎了眼:“阿白,那我一定是喜歡上你了。”
還不等肖白開口,就見許樂突然臉色一變,眼神黯淡自責,像是做了什麼錯事的樣子:“怎麼辦?可我還不夠愛你。”
不用內疚,其實我也不愛你,連喜歡都算不上,只能說有好感,肖白在心裡說。
“這種事看緣分,勉qiáng不了。”
“阿白,你出獄後會在哪個城市?我想去找你。”許樂雀躍的笑道:“天天在一起,緣分就有了。”
肖白莫名覺得許樂單純起來很可愛,他神qíng複雜的說:“X市。”
前世他能靠蠻力打下一片天,這一世他要這片天對他誠服。
許樂念叨了幾遍,把下巴枕在肖白肩上,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監獄裡恐怕已經翻天了,我先回去。”肖白拍拍許樂的臉頰,後者撇嘴從他腿上離開。
肖白當著許樂的面脫了外衣穿了秋衣秋褲,又抱住許樂的腦袋在對方額頭上親了一下才走出房門,後方的視線忽然讓他有種熟悉感,不過也就一瞬,他回頭看一眼門口站著的許樂,他有種錯覺,時光又倒流回去,回到葉然每次送他出門的qíng形,只不過一個是自願的,而另一個則是拿物質驅使的。
想到這,肖白心口發悶,他轉身大步走到許樂面前,扣住許樂的後腦勺,重重的吻了上去,牙齒或重或輕的啃咬著許樂的兩片唇瓣,肖白呼吸漸漸粗重,好像他的意志和理智在這個人面前不怎麼管用。
許樂微閉著眼仰頭生疏的回應著,兩隻手攥緊肖白的衣服,嘴角溢出的唾液總會在下一刻被肖白搜刮gān淨。
這個吻很長,似乎是肖白在宣洩自己內心擠壓的負面qíng緒和太多不確定因素帶來的迷惘。
許樂發出難受的|呻|吟|聲:“唔……”
察覺懷中人逐漸虛弱的氣息,肖白緊忙放開許樂,他詫異的挑眉:“你不會換氣?”
“不…不會…”許樂把頭埋在肖白的懷裡,困難的張口喘氣,臉頰染了一層誘人的緋紅。
不會接吻,不懂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肖白感覺自己撿了一個比國寶還稀有的品種。
肖白笑著擦掉許樂嘴角的液體,揉揉他的頭髮,又jiāo代了幾句才跑下樓梯。
外面迎接他的怕是禁閉室暗無天日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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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不曉得為毛,越寫越喜歡許樂這個人,窩好想打包放被子裡【羞she滴捂臉
☆、12
當肖白被帶到林天宏辦公室的時候,林天宏正在對著幾個區長發火,其中的李輝對肖白露出一口白牙,身上的肥ròu似乎小了一圈,看來昨晚沒少吃苦頭。
林天宏示意幾人出去,辦公室里肖白找了個完好的椅子坐下來,拿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水。
“昨晚你在哪?”
“我在醫療室樓道里昏過去了。”肖白聲音平穩: “等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出事了。”並不打算花時間去刨根問底,林天宏把頭上的帽子摘掉扔桌子上,語氣沉重:“昨晚死了人。”
肖白眼睛閃了閃,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監獄長,您該不會把這筆帳算我頭上吧,這件事跟我可沒有關係。”
“你還沒那麼蠢。”林天宏銳利的視線一掃:“知道死的是誰嗎?”
“3956……”
砰的一聲,椅子倒在地上,肖白雙手撐著桌沿質問:“福伯死了?”臉色yīn沉的嚇人。
林天宏嘴邊的笑有點譏諷的意味:“激動什麼?傳言你跟那個老頭關係好,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回事。”
肖白一瞬不瞬的盯著林天宏,死氣的沉默。
“死的不是他。”皺眉面對那雙漆黑而又詭異的眸子,林天宏突然感覺後背起了一層冷汗,他沉聲道:“一個叫陳方,還有一個叫huáng浩。”
肖白身子一松,還好不是福伯。
“他只是受傷了,那兩人的目標就是他。”
肖白刀削的眉峰一挑:“和雷五有關嗎?”
“當時雷五不在案發地點,有其他犯人作證。”林天宏意味深長的說:“肖白,你那個牢房不知道有多少貓膩。”
肖白吐了一口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很好。”林天宏肅然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合作愉快。”
肖白站起身走出去,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身後一句讓他差點把鞋子脫下來砸對方臉上的話。
“肖白,你也知道我這個位置不好做,所以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的。”林天宏輕飄飄的說:“禁閉室關兩天吧,你的那幾個兄弟都在裡面。”
肖白冷哼一聲,背對著林天宏,眼中冷光閃爍,媽的,老傢伙,遲早要弄死你。
肖白一走進禁閉室,就覺一股yīn森的感覺撲面而來,恐怖寒冷的氣息從腳心開始往上冒,慢慢占據整個大腦。藉助大門昏暗的光線投she進來,一扇扇隔開的房間bào露出來,每扇門上面都留有一個容得下飯盒的小孔。
沒有窗戶,沒有燈,大門一旦關上,就是濃墨的黑,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似乎一切都在六域之外,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無其他,如果是jīng神力弱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受不了心理的折磨和幻覺的影響而發瘋,自殘自殺。
“我想跟他們說兩句話。”肖白遞過去一卷紅色鈔票。
獄警似是權衡了一番,拿了那一卷錢塞自己兜里嘿嘿笑了幾聲走過去用鑰匙把其中六扇門上的小孔一一打開。
一個個滿臉鬍渣憔悴帶著傷口的臉露出來。
武大苗率先開口大叫道:“老大,你昨晚去哪了?他媽的,我們急的都快要把監獄給拆了。”
肖白歉意的說道:“肚子痛,想去醫療室,結果在路上昏過去了。”至於為什麼編了個藉口,他想,那件事還是在一個輕鬆的環境下說出來比較好。
這個藉口真的太爛,就連門口的獄警聽見了都嗤笑一聲,秋剛他們幾個更加明白其中的真假,不過老大不說自然有不說的理由,如果這點信任都沒有,那就白相處十幾年了。
“還以為你丟下我們逃出去了。”張小虎憨笑道:“這不是我說的,是能子說的。”
李能哼哼兩聲:“背信棄義的傢伙。”
“逃獄?”肖白唇角緩緩裂開,一點點牽起,大笑道:“我又不是超人。”
熟悉肖白的人都知道他不笑的時候很有壓迫感,全身都縈繞著|bào|亂|因子,可一旦笑起來卻是迷亂了所有人的眼。
其他人也跟著笑了,就連周遭的氣氛都少了一點yīn暗。
舒書不放心的問道:“老大,你身體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