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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此刻並沒有往深處想這句話的含義,直到後來那一件件血腥事件的發生,他才知道對方有多瘋狂。
“那如果是我傷了我自己呢?”肖白開玩笑的說。
許樂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抿唇想了片刻,不解的問:“阿白,你為什麼要傷自己?”
肖白嘴角一抽,是啊,除非他是活膩了,所以說剛才那個玩笑開的何其愚蠢。
“我只對你好。”許樂伸出食指跟中指落在肖白眉心的那道皺紋上面,一點點拉平,他認真道:“書上有說這是給愛人的特權,叫寵溺。”
“多看書是對的。”肖白心中一暖,他摸摸許樂的頭:“但是以後別亂下定義知道嗎?不懂的要問我。”
“哦,我知道了。”許樂往肖白懷裡蹭了蹭。
因為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肖元奢侈了一回,買了不少菜,要是在平時,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需要思前想後很久,考慮一個月的生活費,其他方面的開銷等等,家裡的瑣碎事他管,那點小財產也是他管,這是他哥對他的信任。
大圓桌鋪上一層塑料薄膜,十來盤菜擺滿,九個杯子裡倒滿一整杯白酒,酒香四溢。
肖白坐在最上面位置,許樂坐他左邊,肖元在右邊,秋剛他們挨個的找了位置坐下,只是錢多多臉色有些難看,因為他以前都是坐老大左邊,現在他的位置被人取代了,而且百分之兩百的可能再也拿不回來了。
大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桌子上除了吃菜的láng吞虎咽聲,就只剩下嘴唇跟酒杯觸碰響起的水嘖聲。
過了一會之後,幾人的速度菜開始放慢,從那種惡láng的狀態解脫。
“吳qiáng下個月初六生日,A市所有幫派都會參加,分歧和爭端不會少。”許樂淺淺的抿了一口酒,他的眉頭一皺,便放下酒杯:“阿白,這次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吳qiáng是誰?大部分的人都知道qiáng叔,極少人才知道對方的全名。肖白知道qiáng叔的名字是因為他享有特權,所謂的重活一世。至於許樂能一語道破,自是有專門的信息來源。
許樂說的沒錯,如果能早點建立自己的勢力,就只能黑吃黑。
肖白瞥了眼幾個一臉犯迷糊的兄弟:“就是qiáng叔。”
錢多多捶著桌子哈哈大笑:“qiáng叔的名字真接地氣。”
“髒死了。”李能把錢多多面前的一盤萵筍炒ròu往中間移了移。
秋剛跟舒書叫喚了一個眼神,他們對許樂的身份產生了qiáng烈的興趣和戒備。
許樂說完那件事之後就繼續剝著豆角,桌子上很快就堆了一層高的豆殼,小碗裡也裝滿了毛豆,他把碗端到肖白面前,眼角一彎:“阿白,給。”
“我自己會弄。”肖白滑下一大顆冷汗,他是愛吃毛豆,但是一次也吃不了這麼多啊。
“噢。”許樂抿抿唇,有些失落的低頭繼續吃菜,垂下的眼底溢滿困惑不解。
等肖白好不容易把碗裡的毛豆吃完,他的味蕾都快麻木了,眼角斜了一眼身邊細嚼慢咽的許樂,
他偷偷舒了口氣,拿湯勺在冬瓜排骨湯裡面弄了幾塊冬瓜放碗裡,結果剛把碗裡的冬瓜解決掉,就見一雙筷子夾了冬瓜放自己碗裡,然後他吃完一塊,碗裡就又放進去一塊,來來回回,沒玩沒了。
一碗冬瓜排骨湯,沒一會就只剩下排骨和湯了,張小虎摸摸自己的肚皮,兩眼都快擠出淚了,其實他也很喜歡吃冬瓜。
“我自己會弄。”肖白磨著後槽牙再次重複了一遍。看來他必須找個時間給許樂上一堂課。
許樂笑著點點頭,用勺子在湯碗裡攪動了一番,硬是把最後一小塊冬瓜給找出來了,在肖白黑如木炭的臉色中,那塊冬瓜穩穩噹噹的放進他的碗裡。
肖元看看他哥,再看看他哥身邊的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打了個顫。算了,他還是別cha一腳了,這個暑假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武大苗剛要來個渾水摸魚,把盤子裡剩下的豆角全部倒自己碗裡,許樂眯眼一掃,後者蹭的縮回手,人對太過危險的東西都會有種本能的躲避和退讓,所以武大苗慫了。
錢多多咬著筷子憋笑,李能沒錢多多功力深厚,他憋不住笑,只好站起來一溜煙跑到院子裡,蹲牆角哈哈大笑,笑聲飄進客廳里,把秋剛,舒書,張小虎也感染了,秋剛起身拿了碗去廚房盛飯,舒書吞了口口水,拿了根jī爪邊啃邊往外面走,張小虎愣了兩秒才拍了一下頭,站起來一手拿著一杯酒,另一隻手把桌子上的花生米端走。
武大苗默默吞下一口老血,忿忿的拿起酒杯咕嚕咕嚕喝著酒,心想,這頓飯吃的真他媽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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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君,乃是SHI了麼?嗷嗷嗷嗷,窩很憂桑,決定高歌一曲!
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嘿,快使用雙節棍,仁者無敵。
☆、18
凌晨兩點多,A市長寧區某條街上,一個留著可愛的蘑菇頭兩邊各有一縷髮絲染成了亮huáng色的少年蹲在路邊,雙手托腮看著來往的行人和車輛,旁邊放了一個背包,幾乎有背包一半大小的骷髏頭掛件掛在包上,做工bī真的能讓人起寒慄。
少年用手在胳膊上拍打著,嘴裡念念有詞:“你都要死了,就不能積點德嗎?”而那只在少年手掌下逃生的蚊子得意的嗡嗡叫著,吸飽了血,它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覺,誰知路過某家烤ròu店的時候想要進去轉一圈就被電蚊拍擊中,這次它沒有那麼走運。
“為什麼這裡的蚊子這麼多?”少年撓著胳膊上的幾處紅點,唉聲嘆氣了一番,就又把目光放在人群里,忽然,少年的目光鎖中一個中年男人,他呵呵笑了,把腿上的畫本翻開,拿筆在上面畫著什麼。
眼前投下一片黑影,少年依舊在笑,有些嬰兒肥的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站在少年面前的正是那個中年男人,他打了個酒嗝,剛才就發現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回頭一看就看到了這麼個尤物,一看就是未經世事的孩子,或者離家出走也說不準。
“小朋友,跟叔叔走吧。”中年男人微俯身在少年臉上chuī了口氣:“叔叔給你買糖吃。”
少年手中的筆停下,他從畫板上抬起頭,大大的眼睛眯起,咧開嘴角笑道:“嘻嘻,叔叔,你該回家了哦。”
男人剛準備問出口,身後就傳來一連串刺耳的喇叭響聲伴隨著ròu體被撞擊的支離破碎聲,他的臉上還停留著那一霎那的輕挑和放大的瞳孔里倒映著少年嬉笑的面孔。
大巴撞上汽車,汽車被撞出去,旁邊來不及離開的摩托車被牽連,摩托車車身被撞裂的尖銳碎骸不偏不離的|cha|進中年男人的脖子裡,直接刺穿,一環接一環,誰又能想到路邊的中年男人就這麼倒霉的喪身在這場事故中。
少年的嘴中發出一個“砰”的音節,隨後是有些清脆空靈的笑聲,像個惡魔。
救護車鳴笛聲,jiāo警的口哨聲,以及人群的尖銳叫喊聲jiāo替著響起,這個夜晚註定太平不了。
“應該還要過一會才到吧?”少年把包背起來,拿著畫本尋了個偏僻的角落,一屁股坐在石階上。
耳邊響起的清冷聲音讓少年嚇了一跳
“藍木,你找我?”
“你的jīng神力又提高了?”藍木抬頭看著出現在身邊的人,小聲嘀嘀咕咕:“老天真不公平,我已經有好幾年停滯不前了。”
瞬移是有範圍限制的,jīng神力越高,範圍越廣,看來他這次算錯了時間。
“要不要吃糖?很多種水果味的,香蕉味,蘋果味,橘子味,糙莓味…”藍木翻著包,他突然大叫一聲:“啊,我還剩下一塊牛奶糖…”
許樂面無表qíng的看著藍木,全身都發著冰冷的氣息,對方有些氣餒的把糖紙剝了,忿忿的塞自己嘴中,咯嘣咯嘣的咬著水果糖。
“我最近畫屍體畫的噁心透了。”吃完嘴裡的糖,藍木站起來走到許樂面前,用手在自己頭頂比劃了一下:“千面,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長高了?”
許樂輕扯唇角:“何必自欺欺人。”
藍木鼻子一皺,氣憤的哼了一聲。他把畫本翻開擺到許樂眼前,一臉難過,眼中有著深深的絕望。
許樂看了一眼那張塗的黑一塊huáng一塊的畫,他問道:“這是什麼?”
“是我自己的結局。”藍木抿著嘴,忍住想要嚎啕大哭的念頭:“以前總是畫不出來,今天我吃了一碗麵,你也知道我平時不愛吃辣,可我這次放了辣椒油,嗯,味道還行,就是有點…”
許樂冷聲打斷:“重點。”
“千面,我快要死了。”藍木有些焦急的指著畫中的huáng色部分:“你看看這幅畫,好大的火,我會被活活燒死。”說著他就往許樂身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