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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椅子撞地的砰砰聲響起,肖白猙獰的咬著牙,血液和汗水一同滑下,模糊了視線,卻異常清晰的注視著許樂。
身上捆綁的不知名材質打造的繩子因為他的掙扎勒進血ròu里,將血ròu隔成一截截,他仰直脖子發出一聲嘶吼。
能活動的那一刻,已經碎開的椅子被他扔出去朝那人後腦勺砸過去。
拿刀子劃開地上屍體的衣服,粗魯的裹住流血的傷口,shòuxing的眸子可怕的轉動著,對那個為他快要流gān血液的青年露出一個笑容,他在告訴他“我沒事,別擔心。”
許樂站在旁邊,眼睛裡似是流出了血液,無法形容此刻的心qíng。
肖白仿佛不曾發覺那些傷是自己身上的,被血液凝住的頭髮下駭人的眼神,“你是國安局的人還是?”
那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轉了一下手裡的刀子:“我只是這艘遊輪上的遊客。”
肖白吸了口氣,冷笑一聲,枯竭的力量沒有bào露,餘光看了一眼許樂,兩人打算同時出手,那人卻突然咦了一聲,而後手裡的刀子連同那些金屬絲一起變成金屬套在手腕上,沖肖白跟許樂攤手:“下次再見面,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了。”
挺狂妄的丟下一句話,腳步卻是極不相配的匆忙。
肖白跟許樂對視一眼,哭笑不得。
yīn毒的目光發現了在混亂中往外逃走的那個跟他有著幾分相似的人,許樂譏諷的扯了一下嘴角,動作敏捷的追上去,匕首划過那人的脖子,用力,血漿噴濺,頭顱切下。
做完這一切確定消滅了所有威脅之後許樂拖著傷痕累累的腿身子站在肖白面前,滿是血液的臉上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肖白一把抓住許樂惡狠狠的吻上去,直到兩個人都氣息不穩,“活著就好。”
房門突然打開,羅烈站在門口,只比肖白低一點的身高堵在那裡,走廊的光盡數被擋住,顯得有些詭異。
看了一眼房裡的qíng況,再把目光放在許樂和肖白身上,羅烈目光詭秘,“什麼時候清醒的?”
“上午。”冷漠的回答,許樂視線一直放在肖白身上。
羅烈緩緩走過去站在他們面前,忽然微笑,森森的笑意yīn寒:“呵……”
電光火石之間,羅烈手裡的槍剛扣動,肖白就已經徒手按在了槍口上。
槍響,子彈繞過肖白,正中身後羅烈的眉心。
許樂放下槍,淡漠的迎上那雙透著悲涼和恨意的眼睛。
組織里的人都沒有見過許樂用槍,很多人甚至在以前揣測過他槍法極爛,就連羅烈都不知道許樂的槍法竟然是基地那些人當中最qiáng的。
“我在huáng泉路等你。”費力的蠕動著嘴唇,無聲的吐出一句話,羅烈勉qiáng勾起笑容,嘴角那溫柔的弧度透著幾分執念,緩緩的閉上了眼。
蹲著低頭給許樂腿上的槍傷止血的肖白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而許樂只是垂下眸子輕抿唇,再抬起手頭的時候恢復了笑意,他心疼的看著男人手腕上胳膊上因為qiáng行掙脫捆綁勒出的血痕,眼角微微泛紅,還好這個男人沒事。
肖白給許樂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後站起身在許樂眼角吻了一下,平復了氣息壓住翻滾上來的腥味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羅烈,覺得這一切太不現實,總覺得事qíng還沒完。
他抱起許樂大步往外面走,“這次的事了了,我們去旅遊吧。”
“嗯,阿白,我在農場那棵最高的樹附近埋了一樣東西。”許樂臉色忽然變的蒼白,嘴角溢出血液,漸漸變多,像是要將體內的血液都盡數流進,一滴滴落下瞬間就染紅了胸前的衣服。
而他似乎毫無知覺,“我…我等不到嫁給你…”
“沒事的,會沒事的。”肖白抖著手去擦許樂嘴邊的血液,可無論他怎麼擦都擦不完,低頭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又抬頭看著靠在他懷裡快要睡著的人,有些茫然無措。
“阿白,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
“想跟那個人時刻在一起是喜歡,想跟那個人生生世世在一起那是愛。”
他不甘心死去,所以他重活了一世,想擁有愛,所以遇見了許樂。
老天爺,能不能再幫我一次,多大的代價都可以。
“阿白,我有些冷。”許樂想要往肖白懷裡蹭,卻只能做出一個很小的動作。
肖白緊了緊手臂,現在的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該怎麼辦?
容不得多等片刻,他拿旁邊的利器劃破了手腕,另一隻手捏住許樂的下巴,讓流淌出的血液灌進許樂的喉嚨里,除了麻木,只有前所未有的冰冷,分不清是懷中人漸漸冷卻的體溫,還是自己體內流失的血液所導致。
“阿白…沒沒用的…”許樂睜眼看著肖白,仿佛要將他的容貌刻下來,印在心上。
真到這一刻才知道最大的願望不是帶這個男人走,而是希望他活著,好好活著。
“閉嘴!”肖白通紅著眼怒吼,顫抖著手去摸許樂的臉頰,觸碰的指尖傳遞的冰涼溫度讓他再也壓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啊------”
一聲聲悽厲的喊聲從男人口中發出,喉嚨發出聲帶被灼燒的刺耳聲響,像是混著血液,撕扯著的聲音嘶啞,歇斯底里卻又帶著沉重的壓抑。
壓制的悲傷qíng緒在這一刻傾瀉了出來,宛如決堤的洪水bào漲著席捲著整個空間。
只聽爆炸聲徹響,滔天大火燃起,染紅了黑夜。
在最後一刻,肖白抱起許樂跳進海里,身體不斷的往下沉,無法阻擋,無力掙扎,就好比一顆石子丟進大海,只能去接受去沉澱,直到徹底墜入黑暗。
這是個漫長的黑夜,一切都已終結,一切又都重新開始。
一年後
某家醫院單人病房
chuáng上躺著的青年有著絕美的容貌,只是皮膚近乎是透明的白,睡的很安穩,唇角微翹,如果不是旁邊電子儀器上顯示的數據,任誰看了都以為青年在做著什麼美夢。
而實際上青年已經陷入沉睡狀態一年之久,餘下的更是漫長的等待和未知,或許下一分鐘或許一輩子。
旁邊椅子上坐著一個長相出眾的男人,正拿著一份報紙輕聲讀著,嗓音溫柔。
“日本山口家族族長山口一澤先生與愛人錢多多先生在紐西蘭舉辦婚禮,二人低調成婚,高調蜜月之行將會從紐西蘭出發……”
男人溫柔的聲音在病房裡不徐不緩的響著,唯一的聽眾沒有一絲一毫反應,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可還是希望奇蹟能出現。
“躺了這麼久了也夠了。”男人輕嘆一口氣,湊過去在青年眼睛上吻了一下:“媳婦兒,別讓我等太久。”
“我也會寂寞的……”
給青年掖了掖被角,男人靠在chuáng頭把手伸進被子裡輕握青年的手閉上眼做起了夢。
和煦的微風從半掩著的窗戶探進來,窗台上那盆紅艷的花朵隨風晃動,仿佛空氣中帶起了淡淡的香氣。
恍惚間,似是塵夢甦醒。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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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3╰)╮遊輪的五層介紹直接是按照長江遊輪來的,表示連船都沒坐過的垠,只能找萬能的度受了~
兜里毛爺爺多了就去坐坐船看看海,噗,腫麼覺得好心酸……
完結鳥~群麼~
☆、番外
普羅旺斯地處法國南部,陽光很美,天空蔚藍,空氣里沁人心脾的花香飄浮,這裡有著獨特的生活風格,簡單無憂,輕鬆慵懶,節奏很慢,是個定居的最佳地點。
早晨,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過早霧,一縷縷地灑滿了整條街道。
一排排外形各異的房屋坐落在街道兩側,本地產的石材砌造而成,圍繞著房屋的是五顏六色艷麗的花朵,將這座小鎮渲染的如同一幅畫。
街邊一家正在營業的麵包店裡走出來一個男人,五官俊美,身材挺拔,深邃的黑眸和沉穩的氣質更添了幾分魅力。
灰色針織背心裏面搭配著白色襯衫,袖口隨意的卷上去一截,露出古銅色手臂和銀色的表。
男人身邊帶著一隻灰毛猴子,同款式的針織背心滑稽可愛的套在身上,撅著屁股蹦蹦跳跳的,
偶爾會後肢站立拿爪子去撓男人的褲子,似是在不耐的催促他走快一點。
路過的行人會面帶親切的微笑朝男人打招呼:“white先生,早。”
“早。”男人亦回過去一個清慡的笑容。
鎮上年輕的小姑娘這時候往往都會羞紅著臉低頭跑開,她們知道這個出色的男人有自己的愛人,所以她們會心跳加速,會偷偷喜歡,也會真心的祝福white先生和他的太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