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我也不太清楚,等出獄以後再好好檢查吧。”肖白微垂眼帘,輕聲說:“這次連累你們了。”
禁閉室一陣寂靜。
許久後錢多多揉揉眼睛嚷道:“說什麼呢,老大,我們之間就別說這種話了,好不適應。”
其他人也同意的點頭,那神qíng就差跪下來求肖白了。
肖白的聲音因為某種qíng緒帶著沙啞:“堅持兩天。”
林天宏沒有食言,的確是關了兩天,第三天肖白他們從禁閉室出來,迎接他們的是102號房的人佩服的目光。
跟平時一樣,許樂在暗處偷偷注視著肖白,知道他睡下才憑藉念力回到房間。
剛出現在房裡,許樂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味,他凝神側頭看去。
椅子上坐著的男人穿著高級材質的黑色服飾,衣邊鑲了金線,坐姿是歐洲貴族的那種優雅端莊,男人栗色頭髮披肩,隨意的披散著,挺直高聳的鼻子,眼睛是少有的鮮紅色,憂鬱而又帶著淡淡的平靜,笑起來會有幾條魚尾紋,眼底沉澱著的是化不開的溫柔,只對面前一人。
許樂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之後才冷漠的問:“羅烈,你來gān什麼?”
“任務目標會在明晚被我們的人送走,那份文件僱主已經拿到了。”羅烈放下jiāo叉的腿笑道:“我來接你回家。”
“為什麼沒有提前通知我這件事?”許樂淺灰色瞳孔微微一斂,唇角輕抿。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有告訴面前之人他為了能早點見到對方,在背後所做的一切努力,羅烈牽起許樂的手柔聲道:“走吧。”
許樂感受著手被濕熱的手心覆蓋,臉上閃過不悅,他輕微動了動手腕,掙脫出來,當著羅烈的面擦了擦手:“現在?”
羅烈眼中的苦澀一掠而過,隨即又變回一貫的溫柔:“是啊,房間已經給你收拾好了。”
許樂坐在椅子上合了眼,神qíng略有些疲憊,再睜開眼逐漸清冷,他問:“真正的許樂在哪?”
“現在在七月那裡,等我們離開之後他會出現在這裡。”羅烈唇角帶笑:“一把火燒盡,不會被人懷疑。”
許樂垂下眸子,明天那個人知道這件事之後會不會難過?他不想看到對方難過。
羅烈的手在許樂的臉上一寸寸撫摸而過,最後停在耳邊一處摩擦了一會,便用力向上一扯,極薄的人皮面具被撕下。
露出一張jīng致卻冷若冰霜的面孔,仿佛沒有一絲溫度,卻足夠讓人沉迷。
世上除了寥寥幾人,不會有人知道冷血殺手“千面”其實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千面,顧名思義就是千張面孔,jīng通易容術,旁人不會看出一絲一毫破綻。
羅烈近乎痴迷的湊過去,溫柔的笑道:“我還是喜歡你這張臉。”
許樂眉間一蹙,他突然好想那個人身上的味道,不知道這次分離又是多久。
“我還有點私事。”話一落,許樂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羅烈對著空氣發出溫柔的笑聲,恐怖而執著:“遲早會找出牽制你的方法,那樣你就別想再從我身邊飛出去了。”
安靜的牢房裡只有幾十個人均勻的呼吸聲,鐵門外樓道昏暗的光線照she進來,顯的有些幽暗。
卻在這時突兀的出現一個身影,朝著中間一個chuáng鋪走去。
chuáng上睡著的少年眉頭是一如既往的蹙成一道褶皺,許樂用手指輕柔的撫平。
“阿白,等我。”許樂俯身嘴唇貼上肖白的唇,輕輕的如同羽毛落下,卻又帶著堅定和決定。
熟睡的肖白猛地睜開眼睛從chuáng上坐起來,牢房裡沒有異常,他摸著自己的嘴唇,如果是夢,那未免也太真實了,微涼的感覺讓他想到了那隻兔子。
幾乎是天剛有點亮光,監獄所有犯人就被一陣侷促的哨子聲叫醒。
秋剛快速穿好衣服走到鐵門那裡,透過鐵欄杆客氣的詢問:“長官,發生什麼事了?”
“一場大火把整棟公寓樓包圍了,那火太詭異,消防器根本起不了作用,我們忙了一宿。”獄警粗聲罵道:“媽的,一個個都成了黑炭。”
秋剛遞過去一根煙,隨意的問道:“都死了?一個沒逃出來?”
獄警接了煙,點燃後狠狠的抽了一口,搖了搖頭。
打聽了消息之後,秋剛跟肖白把知道的一切一一描述著。
穿衣服的手一滯,肖白側頭問:“死了?你說誰死了?”
“那棟公寓樓里的人都死了,還不知道今天食堂能不能及時供應伙食。”
肖白的聲音有點發抖:“不對,前面一句。”
“許樂,就是那個小廚師。”秋剛邊疊被子邊說:“燒死的,屍體面目全非,一個漂亮的少年變成了一塊黑炭。”
耳邊嗡嗡的聲音,肖白靠在牆上,呼吸有點不順,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像是空了一塊,有什么正在一點點的往外漏,怎麼抓都抓不住。
那個前幾天還對他說喜歡自己的少年就這麼……死了?
====================================
作者有話要說:小廚師許樂死了,殺手許樂再現江湖,風雲起làng淘沙,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潛水的菇涼們,出來冒個泡麼【諂媚笑,來嘛~~來嘛~~~嘔…【森森的趕腳到一股怨念qíng深
所有的異能都是憑藉jīng神力,jīng神力的qiáng弱關聯到異能的qiáng弱,OVER!
☆、13
頭又開始痛了,像是鋼鑽從這頭往另一頭打孔,肖白痛的咬緊牙關,臉色變的極其難看,坐在chuáng頭,衣服上的扣子扣的歪歪扭扭的,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許樂死了,這四個字不知不覺跟流動的空氣里的那些灰塵融為一體,每呼吸一次,就在他的腦海里,肺腑里一點點加深,然後沒了蹤跡,但肖白知道這不是消失,而是沉澱。
肖白在心裡苦笑,他不該狂妄的以為重活一世,有些事就不會發生了,許樂還是死了,一模一樣的死法。
只不過這一世他跟許樂有了jiāo際,還發生了關係。這算什麼?給他的人生安排的一次小cha曲?
秋剛對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走過去輕聲問道:“老大?”
肖白用手撐著額頭,擋住了痛的快要扭曲的面孔。
牢房裡的氣氛突然變的很緊張,犯人們都小心翼翼地往肖白那邊瞟,一個個把心提到嗓子眼,唯恐下一刻發生什麼突變之後能隨時作出保命措施。
“福伯受傷的時候你們在旁邊嗎?”聲音因為壓制痛苦而變的有些走樣。
“不在。”秋剛微低頭說:“那晚我們領著一群人跟那些人爭執,場面太混亂,老大,這次是我們的疏忽。”
武大苗他們也有點垂頭喪氣,這件事的確是他們沒考慮周全,再魯莽也不該把老大jiāo給他們的任務給拋之腦後。
肖白身上已經溢出冷汗,他深呼一口氣道:“那兩個人平時有跟雷五接觸過嗎?”
“沒,這點我們可以保證。”舒書搶先一步確定的回道。
雷五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幾人的眼皮底下,幾乎是形影不離。
“昨晚沒睡好,我再躺會,你們該gān什麼gān什麼去。”
肖白側身躺在chuáng上,閉上有些沉重的眼皮。
“那我們給你把早飯帶回來,老大,你好好休息。”
秋剛他們一個個jiāo換了眼神,均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擔憂和困惑不解。
牢房裡的人都拿了飯盒去食堂,肖白把視線從雷五的背影上收回,閉上眼讓自己陷入黑暗中。
沒過一會痛的半睡半醒的肖白就被渴醒了,他靠著牆壁坐起來,舔舔發gān的嘴唇,想喝水,腦中的念頭剛起,遠處長桌上的瓷缸就飄到他的眼前。
肖白直覺呼吸都不再順暢,他雙眼死死的盯住面前的瓷缸,緩緩伸出手機械的握住瓷缸的把手,冰涼的溫度和因為掉瓷而顯得粗糙的質感透過手指傳達腦海。
不是幻覺,清楚了解這個事實之後,肖白驚的手一松,手中的缸子直接砸在了地上,隨著這一聲脆響,腦中的某個光點猛然爆炸開,把他的所有思路都帶入一個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踏入的領域。
他也聽過所謂的異能,這玩意是天生的,至於激發出來是靠後天的機遇,難道說前世他是錯過了激發的機遇,這一世給撞上了?
肖白垂著的指尖開始發抖,他需要花點時間來驗證,消化這個訊息。
再一次把目光鎖定在地上的缸子上面,腦子裡的想法一浮現,隨即就見缸子詭異的從地上飄起來,他的雙眼微睜,瞳孔中清晰的倒映著那個缸子的漂浮狀態。
這一幕放在以前,那就是天方夜譚,現在卻是真實存在,肖白不停的吞著唾沫,試圖讓自己清醒著,不去想,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jīng神力開始慢慢放空,當他思想無意識的那一刻,缸子幕地從半空中掉下去,一切瞬間歸於寂靜,詭異的讓肖白脊椎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