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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不在許樂那,他只擁有一把鑰匙而已。”福伯眼中划過一道jīng芒:“沒有密碼是拿不走的。”
肖白眼角一抽,果然……
“福伯,把話挑明了說吧。”聲音里有一絲煩躁,他看了一眼手機,過會還需要去個地方。
“立chūn之後天就會越來越暖和。”這一刻老人臉上是深深的疲倦:“我還能活兩個月左右。”
肖白怔了怔,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所以他只好保持沉默,陪著老人一同感嘆世事無常,生老病死這個自然規律。
“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福靈,肖白,你能給我一個承諾嗎?”
“你信我?”肖白勾唇,他可不是什麼君子,所謂的君子一諾在他眼裡根本不存在。
提起魚竿,鉤子上還在做垂死掙扎的魚被他取下來扔進魚簍里,福伯扯了一下嘴角,聳聳肩:“沒得選擇。”
肖白點頭:“好。”
很普通的一個上午,陌生的小鎮,老人在最後的歲月當中給自己的女兒安排了一個穩妥的人生,他只能去賭,賭自己沒有看錯人。
然而男人只用了一個字換取了很多勢力都在爭取的東西。
沒有人知道他的那個字有效期多久,包括他自己。
東林
還是那間玉器店,店門半開著,冷清的空氣裡帶著淡淡的cháo濕味,沙發上面容冷峻的男人依舊在玩著塔羅牌,仿佛很執著於此。
只不過男人一條胳膊上綁著繃帶,還打了個蝴蝶結,額頭上也有一道傷口,臉色有些憔悴。
對面兩把紅木椅上各坐著一人,一個低垂著眼玩著手裡的紐扣,另一個則翹起腿架在桌子上抖著腿肚子,神qíng很愜意。
“怎麼都不說話?啞巴了?”huáng飛虎夾著煙的手揚了揚,微嘲說道:“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別一個個裝老成。”說完他就把桌子上的煙盒扔到許樂跟於飛面前。
許樂本不打算做出反應,卻突然想起了那個男人,想念對方身上,口腔里的煙糙味道,他抽出一根,叮的點火,略顯生疏的夾在食指跟中指之間,靠著椅背,也不吸上一口,只安靜的注視著香菸慢慢燃盡。
修長蒼白的手指夾著淺huáng色的菸蒂,意外的和諧,冉冉燃起的煙霧模糊了青年清秀的容顏,卻沒能遮掩青年眉宇的憂鬱。
這一幕讓huáng飛虎和於飛都略感詫異,認識這麼多年,誰都知道這人對氣味有潔癖,菸酒不沾,現在竟然主動點了根煙,雖然沒抽,但也挺新鮮。
於飛熟練的點了煙叼在嘴邊說道:“你們要不要來玩一局?”
知道他所指的是塔羅牌,一向被坑的huáng飛虎置若罔聞,而一貫面無表qíng的許樂依然冷漠。
“上次給你推算的那句話還記得嗎?”瞥了一眼許樂,於飛吐了個煙圈,剛硬的臉部線條有些柔和,他嘆息道:“gān我們這行,脖子上的東西遲早要掉下來,早晚的事。”
許樂抿唇,低頭看著菸捲上的火焰,鼻息是他不喜歡的煙味,還是很厭惡,可他喜歡那個男人抽菸的樣子。
因為知道他不喜歡,所以那人很少抽,大多在被壓力bī迫下才會抽一兩根。
那人有時候會惡趣味的在抽完煙之後捧著他的臉親吻,伴著溫暖的氣息,粗bào而又不失溫柔的吻帶著淡淡的煙味,變得繾綣起來。
沉浸在回憶中的許樂沒有察覺時間的流失,直到燃盡的香菸灼傷了他的手指,才猛然清醒,指尖上的溫度明明很燙,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無力的將菸蒂碾滅。
呆呆的看著地上的菸頭,他忽然好想抱抱那個人,把心裡的所有秘密都吐出來。
可他害怕,如果那個人不懂他,那麼他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就成了笑話,唱久了獨角戲,他累了。
阿白……
心裡念著恨不得融進血液里的名字,許樂長長的嘆息。
“又走神。”huáng飛虎掃了一眼面前的兩人,掀起眉毛:“誰負責接近那個斯波爾議員。”
“我來吧。”於飛放下了揉太陽xué的手掌,悶著聲音說道:“等我死後南子就拜託你們了。”
許樂垂著的眼帘抬了一下,卻又恢復平靜。
“或許還有另外一個結局。”huáng飛虎遲疑了一下說道,只是出嘴的安慰效果並不太好,房間裡的氣氛更加壓抑。
於飛自嘲一笑,閉上眼靠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活得太累,卻仍舊想要活著,不到最後一口氣,他是不會放棄的。
“那就這樣。”huáng飛虎看向許樂,臉上一閃而過憂慮:“你協助於飛,不到萬不得已別現身。”
許樂唇角一翹,剛要說些什麼就聽到門外腳步聲靠近,下一刻他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擦過地面砰的倒下去。
逐漸靠近的高大身影慢慢清晰,隱約可見來人俊逸的臉龐染著的yīn沉和低暗的笑容。
許樂心頭慌亂,聲音卻是一絲不顫:“誰gān的?”字裡行間都透著冷意。
huáng飛虎和於飛一同起身沉默著離開,越過肖白的時候都移過去一個各異的眼神。
突然寂靜下來的房間讓許樂呼吸有些困難,他本能的就要動用異能離開。
“敢再跑一步試試!”
憤怒的咆哮聲刮進他的耳膜里,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許樂身子一僵,停在原地一步也邁不出去,緊緊的抓住桌角,突起的指關節泛白。
“給我轉過來!”砰的關上門,肖白大步走近。
許樂慢慢轉身,低下了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一下,卻沒敢發出一個音節。
肖白伸出手狠狠捏住許樂的下巴硬bī著他抬起頭,力道之大,讓許樂產生一種下頜骨碎裂的錯覺。
他不得不微仰起頭,與眼前這張布滿戾氣,鐵青的臉對視。
時間仿佛就此停止,看進彼此的眼裡,找到了共同的qíng意,這大概就是一生最大的追求。
肖白呼吸越發急促,噴在許樂臉上,他咬著後槽牙,想把眼前這人給活吃了的念頭都有。
“…疼。”許樂垂下有些泛紅的眼角,雙手攥緊肖白的衣擺。
“知道疼了?”肖白按住許樂的後腦勺嘴唇粗魯的貼了上去,嘶磨,啃咬,瘋狂的吞咽破裂的唇瓣溢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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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
☆、64
這個吻前所未有的激烈,不留一絲空隙,侵略的探索進彼此的口腔深處,不漏餘地的掠奪占有,連一絲喘息都不會溢出,滾燙的唇舌被吸允到麻痹疼痛仍舊捨不得鬆開。
分不清是誰咬破了誰的嘴唇,鐵腥味蔓延至口腔吞進腹中,到後來許樂完全是倚著肖白才沒有倒下去。
食指帶著些許懲罰的摩擦著許樂臉上的那道疤痕,肖白沉著臉問:“這傷是怎麼回事?”
許樂抿嘴:“快好了。”
心疼和憤怒令他無法自制,肖白厲聲質問:“我問你怎麼回事。”
“3號去了一趟費萊茵家族。”許樂靜靜看著肖白,雙眼含著柔光,深qíng的笑容將稜角的冷冽融化:“阿白,我從那個科學家手上取走了一份研究成果,關於你的血液。”所以你一定會沒事的。
湊過去壓上許樂紅腫的唇,輾轉著親吻了一下才鬆開,肖白摸著他捲曲的頭髮:“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別再跑了。”
許樂專注的看著肖白,嗯了一聲。
“回家還是在附近找個酒店?”肖白說著就往門外走,這房間的氣味很不好聞,總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快步跟上去,許樂邊留意肖白的臉色邊把手放進他的手心裡,見肖白沒有甩開他,嘴角微微彎起:“回家。”
捏緊了手中的那隻微涼的手,肖白斜了一眼許樂:“我還在生氣。”
“噢。”許樂眼中的笑意一瞬間就僵住了,如同一盆冷水澆下來,渾身一顫。
從東林到X市開車需要七八個小時,肖白繃著的神經鬆懈下來,一時哈欠連天,可許樂又不會開車,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死扛。
剛上車就打開音樂,車子進入高速之後沒多久肖白就困的不行,陽光灑在車玻璃上,照進來讓人犯懶,再加上他一夜沒睡,後果可想而知。
肖白撐著隨時都會閉上的眼睛,覺得上眼皮跟下眼皮一直在打架,他騰出一隻手拍打著臉讓自己清醒。
“阿白,要不我們下高速吧,在東林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許樂出聲,車內的沉默氣氛被他打破,神色間透著關切。
肖白掃了一眼從上車到現在一動不動的青年,目光從對方那雙好看的淺灰色眼睛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