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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昀抬起手來,把瓶蓋打開,一飲而盡。
對面的年輕人有些失落::“所以說我還沒有三千萬吸引人,對吧?”
曲昀喝完不久,就一陣頭暈,直接倒下去了。
等到他再度恢復知覺的時候,太陽xué疼的厲害,眼前的光亮讓他並未適應,面前坐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褂的人,他還在想著自己是不是任務失敗回到現實又要見到江城了,卻發現對面的人並不是江城。
“嚴謹,你好。把你從拉斯維加斯帶來這裡,花費了我們三十六個小時。”
曲昀愣愣地看著對方,對方的年齡大約三十五、六歲,皮膚很白皙,沒有戴眼鏡,臉上帶著謙和的笑容。
他看起來紳士,但是曲昀的直覺卻告訴自己,這傢伙的心思絕對不紳士。
曲昀捶了捶後腦勺,開口問:“這裡是哪裡?你是誰?”
對方笑了。
“我是懷斯特博士,這裡是……屬於‘黑雀\'的海上基地,因為這裡遠離陸地,我們叫這裡流放島。”
對方的聲音彬彬有禮。
曲昀卻在不由得愣住了。
因為流放島正是凌默被“黑雀”關起來的地方。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位懷斯特博士:“所以……我的任務是什麼?”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端著托盤,托盤裡是茶壺和茶杯,放在了懷斯特博士面前的歐式圓桌上。
曲昀立刻就認出來,這就是那個在賭場裡假裝對自己有意思的年輕人。
懷斯特博士笑了笑:“他是杜克,我的學生。別看他年輕,他也是一個博士。”
曲昀對此倒一點都不驚訝,因為“黑雀”本來就人才濟濟。
“所以呢,價值三千萬美金的任務是什麼?”
曲昀的心臟跳得很快,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任務絕對和凌默有關。
到底凌默在這個島上發生了什麼?
“你的上一個任務,是幫我們把凌默從他的看守者眼皮子底下帶出來。”懷斯特一邊喝著茶,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
“所以呢?”曲昀必須壓抑著心底對見到凌默的渴望,他的指尖都在發燙和顫動。
“凌默來到這裡之後……不是很支持我們的工作。”
曲昀差一點在心裡狂笑。
凌默怎麼支持你們的工作?
你們的人殺了路驍!凌默只會恨你們恨到骨頭裡,搞不好心裡還在盤算著怎麼把這座島給炸掉,你們竟然還要他支持你們的工作?
腦子進了屎吧?
懷斯特看著曲昀,玩味地說:“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嘲諷。”
曲昀所幸聳了聳肩膀說:“因為我聽說‘黑雀\'曾經派人gān掉了他的小qíng人……你要他支持你們的工作,是不是qiáng人所難?”
懷斯特點了點頭:“確實。他是一個意志力非常堅定的人,我們要在不影響他的邏輯思維能力和認知結構的條件下說服他順從,確實非常困難。”
“那麼,這跟你們把我叫來有什麼用?懷斯特博士,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不是做說客的料。而且,還是我從直升機上一槍擊中了他,他應該巴不得我下十八層地獄。”
曲昀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對凌默沒有任何的興趣。
懷斯特博士笑了:“就是你這一槍,讓凌默念念不忘。”
還好杜克沒有給他一杯紅茶,不然曲昀能把茶水噴到懷斯特的臉上。
“什麼?對我那一槍念念不忘?”
“他來到這裡之後,沒有對我們說過任何一句話,除了說‘我要見那個開槍擊中我的人\'。我也很好奇,他見你要做什麼呢?”
“也許他是想要報復。”曲昀回答。
是啊,凌默要見他做什麼?
這點,曲昀也很好奇。
“如果不介意的話,請你陪他喝一杯下午茶吧。”懷斯特博士站起身來。
“一杯下午茶換三千美金?”
“是的。”懷斯特點了點頭。
“那可以啊。”
杜克走到了曲昀的面前,給他的耳朵里置入了耳機,給他換掉了外套,然後點了點胸口上的一粒扣子:“我們需要看到凌默的表qíng。”
說白了,就是監視凌默的一舉一動。
曲昀很想告訴他們,就算天塌下來,凌默的臉上也不會有任何表qíng。
杜克帶著曲昀離開了這間房間,他們的身後跟著兩名類似島上的守備人員,從他們的身型和走路的姿態來看,曲昀能夠感覺到他們都是萬中挑一的好手,而且非常警覺。
一邊走,杜克一邊問:“你說我沒有你的初戀長得好看,是真的嗎?”
曲昀摸了摸鼻尖:“你沒有這種體會嗎?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就算是只懶蛤蟆,你都能把他看成白天鵝?”
“我沒有。因為我沒喜歡過癩蛤蟆。”杜克回答。
曲昀一邊走,一邊計算著自己的步伐,這段通道是直線,大約一百米左右,當終點的門打開,曲昀立刻就聽見了海làng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如同無限輪迴。
空氣里是濕潤的,帶著海水的鹹味。
曲昀被杜克帶上了一輛沙灘車,這座島很大,他們開了五分鐘,都是沿著島上高高的金屬圍牆行駛。圍牆的另一邊,鎖著的就是屬於“黑雀”的機密。
自己雖然上了島,但並沒有接觸到機密的機會。
當他們來到一片月白色的沙灘前,曲昀看到了獨自一人坐在日光下的凌默。
他的身後,是六名看守者,他們的裝備和跟在杜克身後的人是一樣的。
“到了。”杜克說。
“下午茶呢?”曲昀問。
“什麼?”
“懷斯特博士說,把我叫來這裡就是為了陪那個小子喝一杯下午茶。”
杜克朝曲昀比了個中指。
看來下午茶是沒有了。
“他身上沒有武器吧?”曲昀走下沙灘車,回頭問杜克。
“他沒有武器。但是,他有本事直接掐死你。”杜克笑著回答。
曲昀頓時感覺很不好了。
他看向凌默,即便是在這樣的灼熱的日光之下,曲昀也能從凌默的背影里感覺到一種冷意。
因為有些冷,和溫度無關,除非他願意為人敞開,否則永遠捂不熱。
曲昀的手心開始出汗,不是因為熱,而是因為緊張。
他不知道這一次,自己還能不能靠近他。
每走近一步,曲昀的腦海中仿佛都能感覺到有什么正在抖落的聲音,那就像是一把最jīng致古舊的大提琴,掩埋在風霜里,被凍結的琴弦上冰棱碎裂著等待掉落。
曲昀來到凌默的身邊,他這才發現凌默並不是看向遠方期待自由,而是閉著眼睛,仿佛在享受寧靜,又好像不過是等待誰的到來。
“這裡太陽挺毒的,你擦防曬霜了麼?”曲昀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