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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箏看他的屍身還能保持幾日,相信不出幾日,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把這事甩鍋給十二樓,來個一箭雙鵰,李家的計劃也會被打斷,而顧延的計劃也能順利下去。
真是一齣好戲,謝箏笑了笑。
「師傅!」顧延從另一條小路趕來,見到謝箏不由出聲喚道。
謝箏抬眼看他,算是給他一個警醒:「小徒兒,以後做事,記得把尾巴處理乾淨。」
顧延看著倒下的人,緊咬住後槽牙,本以為把李佟甩掉了,他怎麼會在這裡,顧延不悅的看著李佟的屍身,心裡罵了他千百遍。
「既然你來了,明日找個地方,把他屍體處理了。」謝箏拿起燈籠進屋。
顧延挪開眼,亦步亦趨,跟上去,他取下斗笠,問道:「師傅,這幾日你去哪兒,也不來教我練劍了?」
謝箏沒理他,還能做什麼,在酒肆里釀酒,話說又回來,「小徒兒,你來這裡做什麼?」
要不是八八八提醒她,小子被跟蹤了。
顧延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傘,殷勤的遞上:「師傅,你忘了,傘還在我這兒。」
謝箏看了他一眼,不遠而來,就是為了來還傘。
顧延撒起謊來,心安自得。
謝箏在屋裡點起了燈:「天晚了,今夜就在這裡住下吧。」
顧延應了一聲好,心裡竊笑。
謝箏給他煮了碗酒,她想起一件事:「小徒兒,你怎麼知道我會在?」
顧延沒說話,斂下眸子,他只能來碰碰運氣,看你在不在罷了。
他端起碗,一口灌下,身子暖和起來。
謝箏還記得,當初反派對她各種防備,如今似乎放下戒備:「小徒兒,你不怕我在裡面下毒?」
顧延放下碗,直視著她:「師傅,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會這樣做!
以前也有人對他很好,卻是為了殺他,說來可笑。
謝箏聽來,心軟下幾分,反派這些年過的不容易。
顧延心裡卻是琢磨著另一件事,「師傅,你說過我像你的一位故人。」
他暗戳戳,問道:「我是哪裡像了?」
謝箏嘆了口氣:「關心這事做什麼?」
顧延鼓起勇氣,心裡隱約有些難過:「難道在師傅眼裡,我只是一個替身?」
「不是!」謝箏搖頭:「怎麼可能,你就是你。」
顧延不由脫口而出:「那我是你心裡不一樣的存在嗎?」
說完,他低下頭,心裡砰砰直跳,有些心慌。
「為什麼會這樣問?」謝箏伸手,難得溫柔,揉了揉他的頭:「在我心裡,你是最重要的。」永遠都是我的徒兒,我最重要的人。
顧延在她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酒香,他想師傅是去酒肆了?
看來她喜歡去,下次他來,給師傅捎上。
顧延心裡安寧下來,他問:「師傅,你居無定所,以後會離開江南嗎?」
謝箏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說法:「也許會,也許不會。」
顧延看著她,眼中堅定道:「那師傅,如果你要走了,那你別丟下我,我們一起上路。」
謝箏想,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預期了,反派這是怎麼了,怎麼越發依賴她了。
八八八道:「他還是孩子,難免對你會有依賴。」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顧延在小茅屋賴了一夜。
見到師傅,他心滿意足了。
翌日,他醒來時,謝箏已經沒蹤影了,他床邊多了一本劍譜,顧延欣喜,把劍譜收好。
出門看見李佟的屍身,顧延顧延認命,拖著他的屍身,一路累的他夠嗆。
尋了個不顯眼的地方,顧延將李佟扔在田地里,眼中泛起一絲冷笑,明明不管他的事,非要自作聰明,自尋死路。
李家的人,還真是愚蠢。
顧延把人草草處理了,回到顧家,接下來,他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隔岸觀火就行了,他真希望大哥,能如願以償,跟李青丹做一對亡命鴛鴦,在黃泉下,相依相偎。
顧延嘴角輕揚。
謝箏回到酒肆時,林麻在門前等著她,神情嚴肅:「主子,十二樓開始行動了。」
謝箏聞言,眸色一暗:「沒想到,她們動作真快。」本以為還有時間。
如此一來,她跟反派分別的日子,快到了。
謝箏抿唇,從西域十二樓一路到江南,已經有大半年了,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她本以為可以跟林麻脫離十二樓,最後還是要回到,那個令她厭惡的地方。
林麻看著謝箏:「主子,這次行動,我們要不要插手?」
謝箏細細思量:「這是她們的任務,我們啊,隔岸觀火就行了。」
不去插手,就讓他們斗個你死我活!
晚來天欲雪,寒風料峭。
顧謹待在漆暗的屋子裡,這幾日他滴水未進,臉龐瘦削,嘴唇慘白有些病態,眼瞼淤青,可見很久沒有歇息了。
顧謹給自己下了毒誓,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定要手刃仇人,不惜一切代價。顧謹服下一顆提功丹,靜靜等待著藥效發作。
屋外,響起了他母親的著急的聲音,門敲的嘭嘭的響。
顧謹不理會,直到藥效已經發揮作用。
段雪宜察覺到顧謹不對勁,冷聲道:「阿謹。」
事情跟她預料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