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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轉瞬一過,就是她成親的那天。
破舊的屋子裡,謝箏簡單的給自己上了個妝,蓋好了紅蓋頭。原身本就是個愛慕虛榮的性格,唯一拿得出手就是她的容貌了。
李媽按著時辰進屋,見謝箏安分的坐在床邊,今日倒是規矩。她收了不少的錢,自然得把事辦好。
出了門,上了花轎,謝箏聽著一陣歡鑼喜鼓,怕是整個郢都的人都知道,衛家不受寵的三少爺,成親了。
這郢都的市坊小巷,酒肆茶樓,都在津津樂道一件事,衛家那個瞎子竟然成親了。
「你們可知,他娶了誰家的姑娘?」
「沒聽說。」
「哈,我聽說他娶了一個賤奴。」
謝箏坐在轎里,對那些話充耳不聞,現在她在想,該如何面對衛子騫這個反派呢?
真的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心情有些煩悶。
衛府,簡陋的木屋,清冷的不像話。
衛子騫穿上喜服,站在院子前,他身邊只有一個小廝。
阿術忍不住,催道∶「少爺,喜轎快到了,我們該出門了。」
衛子騫輕輕點頭∶「走吧。」
剛出了破舊的院子,他們就被人攔下了。
衛府的二少爺,見著衛子騫穿著喜服,張口道∶「喲,三弟弟,今日你成婚,二哥沒什麼好送的,就送一對銀鐲吧。」
身邊的侍從,很懂眼勁兒,把鐲子扔在地上。
「二哥知道你看不見,來走過來一點,把身子放低,像狗一樣趴下,鐲子就放在那兒。這可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
衛子騫聞言,抿起唇,「二哥,今日怕是不合適。」
「呵呵哈!三弟弟,你應該感謝二哥,這弟媳啊,可是二哥哥幫你選的,跟你一定很般配。」
衛嘯給一旁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衛子騫被人擒住雙肩,腿彎被人狠狠一踢,直徑跪下。
「難道三弟弟看不起二哥送的禮?」
衛子騫忍著疼痛,顫顫的伸出手,狼狽的往地上摸去。
衛嘯滿意的看著他,輕蔑一笑,帶著一群人離去。
喜轎最後停在衛府的後門,出來的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廝。
衛子騫站在門外,臉色慘白的有些嚇人。
阿術有些擔憂∶「少爺,你、你……」
話還沒說完,喜轎已經來了。
衛子騫跛著腿,一步一步朝著喜轎走去。
今日,來衛府看熱鬧的人還不少。
「嘿喲,你們說,這瞎子腳怎麼跛了!」
「又瞎又跛,哈哈哈,這不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不知道,晚上還行不行。」
四周都是一片嘲諷,謝箏坐在喜轎里,聽的一字不漏。
衛子騫緩緩朝著喜轎走去,謝箏低頭,看見帘子被人掀開一角,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在等著自己。
謝箏握住他的手,感覺一陣冰涼,衛子騫的神色一滯,這雙手有些溫暖。
喜婆引著他們拜完堂,謝箏被帶去屋子,喜婆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夜裡,木門嘎吱一響,衛子騫推門而入,身上沒有一絲酒氣。
今日他們就只拜了堂,來的人都是來瞧熱鬧的。
桌上擺了一對簡陋的紅燭,花心碰著燈油,噗呲作響。屋子裡安靜的不像話,連呼吸聲都能聽見。他們兩人,就這樣對坐著。
謝箏心中有些緊張,還有些坐立難安,反派為什麼不說話啊?
不知過了多久,謝箏終於聽見他開口了。
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衛子騫拿起喜秤,輕輕掀起紅蓋頭。
謝箏抬眼,感覺到光亮,隨即,入目的是一張清秀俊逸的臉,臉色帶著不正常的蒼白,臉龐有些瘦削,雙眸被一條微微起皺的絲帶遮住。
謝箏直愣愣的看著他,她覺得眼前的反派像是一個易碎的娃娃,美的讓人想保護。
衛子騫薄唇輕張,語中似乎含著一抹歉意,「抱歉,姑娘真是委屈你了。」
謝箏感覺自己賺到了,故作嬌羞,細聲道∶「不,沒有。」
衛子騫起身,給謝箏端了一碟綠豆糕點來,又道∶「聽說姑娘前幾日要尋死,最後被人救下了。」
謝箏剛咬了一口綠豆糕,就聽見衛子騫的話,心裡顫了顫,她覺得這句話,不簡單啊。
艹,這反派是想告誡她,安分點!
果然是外表純良無害,內心已經黑透底了。
說完,衛子騫似乎有些疲倦了,「熄燭,我們歇息吧。」
謝箏點頭答應,然後看著反派合衣躺下了,給自己留了一半床的位置。
謝箏看了他半晌,依言把喜燭吹了,屋子頓時陷入一片黑暗。謝箏自覺的爬上床,蓋上被子,閉眼睡覺。
屋外起風了,下起了淅瀝的小雨。
這一夜,謝箏是沒睡好,天還是一片灰濛的時候,她就醒了。
翻了一個身,謝箏感覺有些冷,睜開眼,乾脆起身。
轉眼一看,她發現衛子騫的臉色有些不正常,臉上潮紅,嘴唇慘白,謝箏心中一嚇,反派這是生病了。
謝箏沒辦法,只好把八八八叫出來∶「反派他生病了。」
八八八看了一眼,還有些嚇人,趕緊道∶「宿主大人,把他褲子挽起來。」
謝箏有些不好意思∶「挽人家褲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