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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延閉嘴,他鼻尖繚繞著一股梅子酒的甘香味,他又忍不住說:「師傅,你是不是又喝……?」
「我沒偷喝酒。」謝箏搶先一步,堵住他的嘴。
顧延:「那你身上怎麼會有酒味?」
謝箏心裡嘀咕,你師傅我可是開酒館,釀酒的人。
身上能不沾酒味?
謝箏給他上好了藥,屋子裡瀰漫出一股清香。
顧延猛嗅了兩口,這藥奇了怪了,味道就像那姑娘家塗抹的香脂,他一臉好奇道:「師傅,你這是什麼靈丹妙藥?」
謝箏把瓶子扔給他,沒有過多解釋。
那可是十二樓的好東西,專治跌打滾傷,還能解毒。
西域的藥池裡,種了一種花,花開百日,不會凋謝,方圓十里,可聞到花香,用此花做藥引,在加上萬毒之王,方可製成百轉化血丹。
顧延把藥瓶子收入囊中,那藥瓶子一見便知是上品,乳玉般晶瑩剔透的瓷身,觸手涼,顧延嘴角揚起,心情有些歡快,有師傅就是好啊。
謝箏見他神情愉悅,不就是一個藥瓶子嗎,有什麼值得開心?
八八八給她解釋道:「宿主大人,據心理學家分析,孩子得到獎勵,都會開心。」
謝箏想,那以後是不是多給點好東西,反派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八八八趕緊止住她這種錯誤的思想,「宿主大人,你這是敗家。」
他聽心理學家說,拿錢砸這種做法是錯誤的。
謝箏可不是這樣想的,她的教育觀念告訴她,反派自小有爹沒娘,活到現在不容易,要多給他獎勵,什麼冰雪蟬絲衣,玄鐵劍。
謝箏道:「原主私庫里東西不少,反正也沒人可以繼承,都給反派好了。」
八八八說服不了她。
這個女人,見好看的少年就要喪失自我,甚至失去理智。
唉,八八八嘆了口氣。
顧延的血,已經止住了,見到他那張俊逸的臉,謝箏果斷的讓他去休息一會兒。
天色灰白,謝箏靠在門前,看著細雪飛揚,腦識里跟八八八一起嘮叨:「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等春來就去踏青,冬來就去賞雪,遊歷山水間。
什麼江湖事,都先放在一邊,反派若是也有此意,那就好了。
謝箏心想道:「我們師徒二人,就在此隱居,從此不問世事。」
「宿主大人,你想提前步入老年人的悠閒生活。」八八八吐槽道:「你這是養兒防老吧。」
謝箏:「……」
她想抽八八八一頓,原本美好的幻想,一下子破碎了。
八八八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年輕人嘛,就應該多出去走走。」
謝箏給了八八八一個白眼:「你整天都待在系統里,怎麼不見你出去走走。」
八八八嘿嘿一笑,自覺的滾了。
謝箏看天快暗了,她出門時,走的匆忙,心裡還惦記著酒肆。
謝箏回屋,去把顧延叫醒,給了他一柄桐油傘,讓他趕緊走。
等會兒天暗了,雪下大了,路滑。
顧延拿著傘走了。
走了一段時間,他回頭,已經看不見那間小茅屋,茫茫風雪中只剩他一人,還有一把桐油傘。
顧延抓緊了傘,加緊了腳步。
來時,雪還下的小,沒一會兒,雪大了,風聲嗚嗚的低嘯,暴風雪似乎要來臨了。
路過來時的小道,顧延歪頭,看向身側的田地,田間干扁的稻草被雪壓著,地里還有歪斜的稻草人,等來年春,這裡一定是草長鶯飛,花紅柳綠。
阡陌小路,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謝箏一路目送著顧延離去,直到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風雪中,她才轉身,把茅屋的門鎖好,也離去了。
顧延不知走了多久,原本蒼白的天,已經變得青暗。
風雪呼嘯而過,顧延握緊傘。
過了會兒,他見到了一家酒肆,門前破舊的紅布幡旗,上面寫著一個囂張的『酒』字,在風雪中肆意的飛揚,顧延眯起眼,喘了口冷氣,憑藉依稀的光亮,他能判斷出這是走到城外了。
顧延收了傘,踏進酒肆里,目光一瞥,酒肆里還有還幾個客人。
「客官裡面請。」林麻幫他接過桐油傘,眨眼一看,這不是主子的傘嗎。
林麻把傘放到櫃前,熟練的尋問道:「客官,來點什麼?我們這兒有醪糟釀,松釀……」
顧延道:「就來壺梅子酒。」
「好嘞。」林麻進去端酒了。
內堂的帘子被他掀起,顧延下意識斜眼看去,沒見到內堂忙碌的姑娘。
林麻把酒端來。
顧延問了一句:「裡面的姑娘,今日沒來?」
「哦,姑娘啊,她出去了。」林麻道:「一早就出去了。」
顧延點頭,並沒有多問她去哪兒。
喝了酒,顧延感覺身子暖和起來了。
門外風雪呼嘯,弄的門板,噼啪作響,旁桌的客人,都已經離去了,天已經很晚了。
顧延拿了傘,出了酒肆,他前腳剛走,謝箏就到酒肆門前了。
林麻見謝箏冒著風雪回來,衣裳都已經被雪打濕了,心裡自責道:「主子,早知道我就多備一把傘。」
謝箏搖頭,輕輕一笑:「無礙,小麻子,去幫我煮碗酒吧。」
林麻點頭,去煮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