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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俠軍團的駐地不好找，我送你一程吧。”千家燈無視了自家團員們恨不得上來和晏承舊打一架的心思，直接了當的送走了晏承舊和他身邊的小鮫人。
“團長，雖然說願賭服輸，但您給將軍之心也給的太慡快了些。”好歹也要意思意思的再為難晏承舊一下啊。
沒有見到三個晏承舊廝殺的團員們表示十分遺憾，畢竟當初他們進時空之門是欲仙欲死的。
“對了，團長。”柳無為忽然張口問道，“為什麼晏承舊進時空之門遇見的是年幼和年老的自己？我們當初進去的時候，遇見的卻是和現在的沒有多少差別的自己。”
“……大概是巧合吧。”千家燈咳嗽了一聲道。
“團長，您是不是又作弊了！”
“副團長，您冷靜一下……”
“我們應該慶幸團長對鬼皇沒有什麼超過好友之外的心思啊，不然我們整個時光軍團都得是陪嫁……”
晏承舊和小玉兩人轉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連綿不絕的山峰，山峰之間不時有瀑布墜下，讓這肅穆的群山多了幾分柔美之色。
藍天、白雲、青山、飛鳥。
哪怕是生活在深海里的鮫人小玉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場景比那最美的風景圖還要漂亮。
五大軍團的軍團之地各有特色。撲克軍團的駐地彷如一個奇妙的遊樂園，各種不思議的東西都會出現；時光軍團時空交錯，一步一景，模糊了時間和空間的界限；深海軍團一望無際，浩瀚無邊，珍珠玉石不計其數，琳琅滿目；幽冥軍團里則給人一種遊走於生死之間的微妙感，無數的棺材就是最美的風景。而無俠軍團，無疑在挑戰人類對於山水樓閣的審美極限，每一處都精緻到不可思議。
“我聽哥哥們說，無俠軍團的駐地的設計者曾經是一位獨步天下的畫師，後來的年月里，不斷有新的畫師加入，一步步改良無俠軍團的駐地。”小玉說道：“為此，我們海皇陛下也挖了不少游吟詩人去建造我們的海底宮殿。”
但陸地和海洋終究是不一樣的。
海底下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景色。
晏承舊轉頭看著一臉驚嘆模樣的小玉，忍不住笑了起來。
都說深海軍團和無俠軍團的人是死敵，不過現在看來，或許最了解無俠軍團的就是深海軍團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海皇和武皇的關係一直這麼僵持麼？”晏承舊多嘴問了一句。
小玉頓了一下，但很快意識到這種消息並不會影響到什麼東西，因此也願意和晏承舊多說幾句，“我們海皇陛下乃是天生的神祗，和你們這種由人類轉化而來的任務者可大不一樣。”
“哦？”晏承舊挑挑眉，他倒是之前聽林飲無提過幾句，海皇波塞冬原本就是一位神，一位已經沒落了的失去了信仰的神，後來才成了任務者，重鑄了神格，同樣的，海皇也是最快成為將軍的人。聽聞他剛剛出現不久，就被前任的深海軍團團長帶走當做下一任培養，一路上可謂是順風順水。
“神格對於你們人類任務者來說沒有多少作用，但是對陛下來說卻有大用。”小玉認真說道：“可是武皇卻搶走了陛下看中的神格，還將它給毀了。”
“什麼神格？”
“戰神的神格。”小玉看著晏承舊說道：“你們習武之人拿到它也沒有什麼作用，因為你們走的和我們陛下不是一條路子，可是武皇搶走了它。”
所以就結了仇？
晏承舊想了想，發現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戰神神格，聽起來就和武學有很大的淵源，武皇會看上它一點都不奇怪。不過在海皇看來，武皇這樣做無異於直接撕破了臉吧。
“這種事情可以直接告訴我沒關係麼？”
“沒關係。”小玉坦然說道：“我來之前，七哥哥就和我說過，我們和無俠軍團的事情可以和你說一說。”晏承舊和無俠軍團的關係不淺，不管晏承舊以後會是什麼立場，但起碼不能幫著無俠軍團對付他們。
小玉既是麻煩，也同樣是深海軍團給晏承舊的一個善意的禮物。
如果晏承舊解決了小玉的心結，那麼晏承舊自然會成為他們深海軍團的朋友，若是沒有解決，那麼將軍之心也可以不借，他們也少一個對手。
不能成為朋友，起碼不能成為敵人。
“你為什麼突然願意和我說這麼多？”晏承舊還是有些不解，之前的小玉可是半個字都不願意多說的。
“……你老了之後也很好。”小玉低下頭看著自己腳底下的石子。
晏承舊哭笑不得，不太能明白小玉的思維。不過對方願意和他多說說話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我們鮫人的壽命很長，一生之中產生的變數也很多。很多鮫人甚至活不到自己變老的年歲就選擇回歸大海了。”小玉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晏承舊說道：“其實你們人類真的很奇妙。我見過一些老去的鮫人，他們幾乎和年輕的時候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年老的鮫人會變得脾氣暴躁，也會變得邪惡。他們的身體機能會快速退化，不能再在海洋里捕食，尾巴上的鱗片也會一點點脫落。這對於享受了漫長青春的鮫人來說幾乎是難以承受的。因此，很多鮫人無法忍受自己變老的樣子，會在產生變老的跡象之後就選擇去深海墓地自盡，化為海上的泡沫，在太陽從海平面上升起的那一刻破碎。
衰老是任何生命都無法逃避的過程，可是她見到的年老的晏承舊卻依舊像個年輕人一樣。
如果……如果鮫人年老之後都是晏承舊的樣子，或許老去也不是那麼可怕。
“年輕的時候沒有遺憾，老去之後哪怕是回憶也稱得上是一段美好的時光了。”年幼的時候學習，年青的時候開始奔跑前進，年老的時候則坐下來好好回憶自己的一生，最後完成一個循環，他不覺得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小玉靜靜的看著晏承舊，沒有再說話。
她很少見到人類，自然也從來沒有見過和晏承舊一樣的人。
“我聞到一股死氣。”小玉忽然皺眉道：“有人過來了。”
對於深海里的人來說，無俠軍團身上取自於殭屍的不死藥顯然是難以忍受的味道。
晏承舊也忽然呆了一下，心情頓時沉入了谷底。
他之所以最後才來到無俠軍團，為的便是希望這一刻可以來的更加晚一些。
但事情是不能逃避的，在他選擇加入撲克軍團之後，事情就註定會走到這一步。
現如今，晏承舊也能明白外公為什麼會在新人聯合戰的時候裝作不認識他。
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不認識，等到他們兩個開始針鋒相對的時候，下手也能更加果斷一些。
“你怎麼了？”小玉敏感的察覺到了晏承舊身上的不對勁。
“來的人是我的親人。”晏承舊長嘆了一口氣，慢慢轉過頭，看見空中慢慢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玉很快想起了新人聯合戰里的那一個人。
她轉過頭去，果然看見了那個人。
他的身上穿著長袍，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像極了畫卷里的古代俠士。他的手中握著一把白色的骨劍，身上的氣勢鋒利到不可置信。
“承舊，我等你很久了。”
第340章 犧牲
“外公。”晏承舊看著外公的模樣， 在此確定了外公根本沒有忘記自己， 之前的模樣純粹是裝的。
可就算是裝的又怎麼樣呢？
晏承舊心知， 他和外公之間的對決其實是沒有多少迴旋餘地的。
從外公重新加入無俠軍團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這場架難以避免。只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讓晏承舊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我不能放你過去。”晏之以微微搖頭，“承舊， 成為將軍的道路有很多條，借將軍之心只是捷徑。”
“就算是捷徑，我也想要試一試。”晏承舊朝著小玉微微點頭， 示意她隔 遠一些， 免得被捲入這場鬥爭之中。
“道不同，不相為謀。”晏之以緊緊地握著骨劍， 看著晏承舊的眼神分外認真，“我以前教過你， 習武之人要學會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的兵器。承舊， 你打贏我就可以從這裡過去，不需要留手。”
“外公，承讓了。”晏承舊朝著晏之以鞠了一躬， “許久不曾和您切磋。”
小玉看看晏承舊， 又看看晏承舊，臉上一片迷茫之色。
晏承舊不是很看重親人和朋友麼，為什麼要和他的外公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