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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沒有天上掉餡餅的道理,如果你們是想要感謝我這一次的幫助的話,給我一點特效藥和一件可以出去的帳篷就好了。”晏承舊認真回答道。如果這一次真的要算功勞的話,最大的功臣應該是那邊的林飲無才對,但安全屋的高層卻特意忽略了這一點直接繞過林飲無來找他,這讓晏承舊心裡有些不慡。
雖然他是討厭林飲無沒有錯,但這一次林飲無給的信息才是立下最大功勞的。
真要論功行賞,也該去找林飲無,而不是找他做什麼所謂的安全部部長。
“弟弟,我知道你的顧慮。”女子笑著搖頭,“上面需要你做的,不過是隨時隨地的保持自己的形象而已。你的存在對於安全屋的人來說是一個寄託,就像是末日之前的偶像明星一樣,粉絲未必真的喜歡這個明星,只是喜歡這個明星包裝出來的模樣,這個模樣或許滿足了他們心裡的一點期望,滿足了他們的一點幻想,但卻可以給他們帶來力量。在末日裡,有一個精神寄託遠遠比沒有要強得多。”只是這個寄託必須是要能控制的,那種趁機發展宗教信仰宣傳教義的,在一開始出現這個苗頭的時候就被強烈打壓下去了。
“我們的安全屋比不上其他地方,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裡還是有一點底子的,弟弟你一個人想要在末日裡活的像個人樣就不可能不和其他人打交道。若是你想要出去,或者要離開,只要事先和我們說一下就好了。不管怎麼說,我們誠意是很夠的,弟弟你可以再想想。“
女子說完,很快就去忙其他事情去了。
她知道晏承舊會答應的。
這個少年人並不是什麼壞人,甚至還有些熱血,從他辦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而這樣的少年人只要和他們說的真誠一些,他們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當然,適度的“自由”和“選擇”也是必要的。
這些歪歪繞繞放在那些心思深沉的人看起來少不得要稱讚一句手段厲害,但是放在晏承舊聽來,只是覺得對方說的似乎沒有什麼錯,但又有點不對勁,具體怎麼不對勁法又說不上來。
最後晏承舊決定自己不去想這種事情了。
他頂多在在這裡呆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又能出什麼岔子呢?與其擔心這些人,想不如想想如何去面對林飲無吧,對方給了這麼多信息讓自己有這麼大“功勞”,自己不表現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但一想到要去教林飲無學武,晏承舊就覺得頭疼不已。
啊啊。
煩!
第二天早上晏承舊照常在同一個時間去自己那個老地方練武。
不過這一次似乎有點不一樣。
晏承舊給自己挑的是個沒有什麼人去的山坡,一顆樹木都沒有,土地貧瘠,寸糙不生,聽聞以前是個礦山,來回都有人在這裡開礦,後來礦開完了,礦土堆積起來就成了一個小山坡。每次晏承舊來的時候都沒有看見任何人,但今天卻突然多了……起碼幾十個人。
“哎哎,是晏承舊!晏承舊啊!”
“哪兒呢哪兒呢?”
“喏,那裡那裡!”
“果然沒有不付出就沒有收穫啊,天還沒亮就出來鍛鍊,怪不得那麼厲害!”一個人忍不住感嘆道,“我也要跟著他一起鍛鍊!”
“我也要我也要。”
“嗷——,他害羞了,好可愛。”
晏承舊看著眼前這個男男女女,心中不由的有些發毛。
他不明白為什麼才一天的時間這些人就好像認識了他很多年一樣,看見他就有說不盡的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板著臉他們也能看出自己害羞了?
顯然,晏承舊並不知道在他睡著了的那一天裡,安全屋的領導是如何給他安排了一個“可憐勵志”的身世,編造了多少“感人肺腑”的故事,分發了多少美圖過的“真實相片”,力求全方位、無死角的大打造一個正能量的“安全屋之星”。
理所當然的,晏承舊每天早起鍛鍊的時間和地點也被許多有心人知道了。想必經過今天這一次之後,晏承舊的粉絲還會繼續增多,到時候他就算想要離開安全屋也要考慮考慮他粉絲的心情。
少年人嘛,總會有些愛慕虛榮。
但只要不過分,安全屋的領導們都可以容忍。對於捧殺這種事,他們做的駕馭輕熟。一開始只需要讓人偽裝成粉絲,做出熱鬧的模樣,加上一些推動,接下來,或許人們還不知道晏承舊到底是做什麼的時候,就會從眾的迷上他。在這麼一個沒有信仰沒有娛樂沒有消遣的日子裡,一切,皆有可能。
上面的領導們算盤打得精,卻沒想過晏承舊會不會按照他們的套路來出牌。
晏承舊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走。
但是想想又覺得自己不應該要走。
他們大清早的爬起來,要是能夠跟著自己一起鍛鍊,哪怕是學一點簡單的拳法都是好的,也不枉他來到這世界走一遭。
罷了,不就是目光詭異一點麼?
外公以前門徒最多的時候一次性教幾萬個學生還帶全世界轉播的呢,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退卻?
“咳咳,你們也是來鍛鍊的麼?”晏承舊清了清嗓子問道。
“是啊是啊,我們也是來鍛鍊的。”眾人異口同聲道。
“那……那我們就一起吧。”晏承舊正對著他們,暗暗給自己催眠眼前的人都是機器人機器人,隨後才故作正經的擺了個起手式,決定教他們一套最簡單的健身拳。
林飲無收到了一段不太清楚的錄像,是雪妖發過來的。
趁著這一次太陽延長,陽選者聯盟已經正式開始建立,他們不但趁機吸納了不少新覺醒的陽選者,甚至在馴化陽選獸上也有了一定的成果。一開始,陽選者們能夠活動的範圍太小,但現在不一樣。
整個白天,有一半的時間是只有他們能夠活動的。
就算人數少,裝備不夠好,但只要利用好時間差,一切都不是問題。
而林飲無這個特立獨行膽大妄為到和普通人共同生活的“異類”自然也就成了陽盟一些掌權者立威的最好對象。
錄像里,幾個林飲無看著有些眼熟的人影都出現了,只是比起一年前剛剛覺醒時候的張狂和放蕩,如今的他們倒是顯得穩重陰鬱了不少,眉目間也多了些野心。
真可笑,明明這些陽選者做的事情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偏偏覺得自己和人類不是同一個物種。
錄像里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人面容有些看不清楚,偷拍的錄像畢竟距離有限,不過就算畫面模糊,聲音雜亂,林飲無也能一眼將他認出來。
門王阿帆。
門王阿帆在覺醒前家裡是做防盜門生意的,聽說生意做的很大,不過他不是經商的料,反倒虧了不少錢,幸運的是在破產前夕末世來臨了,他跳樓未死,反倒覺醒成了陽選者。而他覺醒成為陽選者的第一步,就是將自己之前的債主幾乎全部都殺掉了。
說是幾乎,因為十分不湊巧的是,這些債主里正好有一個人就是林飲無。
阿帆第一次想要偷襲林飲無的時候,反倒被林飲無用撲克牌劃傷了一隻眼睛,不過這點小傷對於陽選者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妨礙,如今留在門王阿帆臉上的,只有小小的一條疤痕。
這件舊事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但林飲無清楚阿帆的個性,一直隱忍不發只不過是因為沒有找到好時機殺掉自己罷了。如今他倒是混得好,反倒成了陽盟的老大。
不過仔細想想,在自己手裡沒死成的,好像也沒有幾個。
“是時候給那些人類一點顏色看看了。”門王阿帆右手邊的一個人叫囂道,“這一次覺醒期,那些人類又抓了我們不少同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們抓多少個,我們就能再造出多少個!老大,東邊那個山頭已經被我抓了差不多有三萬人,今天太陽下山後,運氣好說不定能夠覺醒一兩個。”
“不急。”阿帆制止他的話說道,“目前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去招惹那些大基地的人,先從小基地開始。等到從小基地里慢慢攢夠了人,再去大基地不遲。陽光出來的時候,就是我們最活躍的時候,那些人就算想要救援,時間也絕對來不及。”
“這倒是可行。”
錄像里有許多人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如何襲擊小基地的事情來。林飲無想了想,覺得不能讓他們太得意,乾脆截取了幾分關鍵信息複製出來給大基地送過去。
唔,只有兩方斗得你死我活,他才能過的安穩。
遠方,幾個人影鬼鬼祟祟的來到一個密室之中。
說是密室,但修建的卻比上面的別墅更加豪華,聽聞此處原本是一些富豪名流為了取樂特意修建的場所,其後末世到來才被陽選者們給占了去。門王阿帆以前做的就是防盜的生意,對一些建築結構很有研究,拿下這別墅之後發現地下室里別有洞天,便將它當成了自己和心腹商量重大事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