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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書瑤當時心驚,但過後想想又很心喜,這就厲害了不是麼,她花的每一分都是天王老子的錢,只要國不倒,她永遠也不用擔心什麼莊田不收,店鋪賠錢的事情。
杜書瑤悶聲發大財,從來沒表現出來過,她琢磨了,只要她不肆意揮霍,保持正常花銷,皇帝就會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所以她不收大臣貴重東西,也不做主動庫房中貴重的東西,但既然搬到這裡,也不好全部都擋回去,於是只撿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吃用收著,禮尚往來。
這番作為,很快傳到宮中楊婁的耳朵里,楊婁聽聞喜樂說了之後,頓時笑了,「這賊丫頭,沒人能鬼過她。」
他確實這兩日盤算著為泰平王劃封地,就算不急著出皇城,至少讓王府中的進項自立,還有便是他一直利用泰平王府中轉一些不太能見人的進項,畢竟他國庫也不能只靠明帳。
他還以為杜書瑤暫時沒有發現異樣,卻沒成想她不光發現了,還十分地配合裝著不知道。
皇帝猶豫了一下,終究說道,「罷了,經綸到底還沒有徹底痊癒,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也能夠多照看些。」趁著他還年輕,趁著他還是萬民之主。
喜樂公公笑嘻嘻地說,「陛下說的是,老奴瞧著,王爺同王妃伉儷情深,即便是往後去了封地,亦能夠相守相扶。」
楊婁看向喜樂,哼了一聲,「你整日在宮中,又是在何處看的他們伉儷情深?到如今都未曾做過真正的夫妻,何來伉儷情深?」
喜樂臉上肉頓時一抖,「這這」了半晌,卻說道,「兩個小孩子,怕是都不會……」
楊婁也頗為憂愁,他這把年紀了,說來真的是第一次因為皇子這種事情憂心,通常他該憂心的是還未能夠自行立門戶的皇兒不要太胡鬧,早早地弄出孩子,可是這泰平王因為身體的緣由,已然弱冠,還未曾學會做男人……
可這種事,他又不能過多插手,已經詢問了太醫,泰平王身體雖然毒素未曾徹底清除,卻是完全正常的,鹿肉都送過了,難不成還要自宮中撥個教引宮女先行同泰平王行事?
皇帝尤記得自己年歲尚淺,不曾和宮女胡混,就被老皇帝派人教引了一番,到如今那還是噩夢一樣的存在,他現如今看到那個已經成了嬤嬤的女人,還是腿肚子發軟。
楊婁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這怕是也行不通,因為泰平王雖然確實是在好轉,也已經找到了癥結,可他據說除了泰平王妃,不讓其他人近身。
算了算了,且等泰平王完全大好,再行考慮吧。
楊婁思索了片刻之後,又說道,「王府中的動向,若無特殊事宜,今日之後便無需傳信回宮了。」
喜樂聞言瞪大了眼睛,連三下巴都抖出了震驚的浪,他料到那位泰平王妃,終有一天,是能夠得陛下信任的,但是他陪在皇帝身邊多年,見證他一步一步爬到天子之位,知他如何的多疑謹慎,卻未曾想,皇帝竟會這麼快就完全信任了泰平王妃。
不過再是驚訝,喜樂也只是垂頭應是,而現如今在王府中的杜書瑤卻不知道,她到此刻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得到了皇帝的信任,等同於在這個時代拿到了無堅不摧的免死金牌,從今往後,她的一舉一動,再也不會傳到皇宮那位的耳朵里,而這天下午,喜樂還親自來了趟府中,將一枚黑色令牌送到她手上。
杜書瑤也是第一次見到了,這王府中一直存在,卻從沒見過的其他死士,一共五個人,大白天也一身夜行衣,捂得只露兩個眼睛,他們見了杜書瑤手中令牌,紛紛跪在地上。
為首的那個拱手道,「拜見主人,奴名曰,日蝕。」
接著他把蒙在臉上的布巾摘下來,杜書瑤掃了一眼,暗暗心驚,心說這死士難不成個個都是這般俊逸出塵?擇選的時候難不成不論功夫,還要求品貌端正?
這叫日蝕的,長得劍眉鷹目,整個人像把開刃的利劍,橫衝直撞進人眼裡,這要是放在現代絕對能夠當個明星沒問題,不過杜書瑤看到其他死士全都將面巾摘下來,她這才心裡哦了一聲,心說原來不是看品貌的,她就在隊伍中找到了個小方,臉方方正正的,像是用刀切出來的一樣。
她心思短暫活絡,很快叫這些人起身,紅輪和他的人也都出現了,一同站在這王府中的練武場上,喜樂一直笑得十分平易近人,但是杜書瑤卻很快收起了一些小心思,小心翼翼地應對這位爺,這可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胖得兩個人站一塊似的,這樣的體型伺候人肯定多有不便,皇帝還時時帶在身邊,顯而易見,他有多麼的得臉。
喜樂給了杜書瑤真正能夠讓這些死士赴湯蹈火的令牌,又說了一些場面話,這就準備告辭,不過這次他沒有空手走,杜書瑤給他送了東西,喜樂走的時候,是眉開眼笑的。
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借花獻佛罷了,是最近喬遷禮中的幾種糕點,杜書瑤一個人吃不完,分給下人又不夠,喜樂胖成這樣子,不用說肯定是個吃貨,在宮中雖說不可能吃不到好東西,但杜書瑤聽說這糕點不是出自本國,見喜樂那樣子,他應當是吃過,卻不常能吃到的。
將人打發走,杜書瑤摩挲著令牌,令死士們都退下了,這才帶著泰平王到廊下,兩人坐在水邊,小池子中已經買了魚,時不時地有紅色身影游過,微風吹來,這一刻是難得的寧靜與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