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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隻很漂亮的金毛和哈士奇串呢,看著可酷,但是性子極其的溫順,杜書瑤懷念著,然後有點嫌棄泰平王的頭髮不夠軟,手感不夠好,後頸皮太緊拎不起來,那塊兒的肉最好捏了。
擼和被擼,馬車裡面兩個人達到了詭異的和諧。
杜書瑤脖子被男人吹著溫熱的呼吸,但是內心卻毫無波動,一旦接受了泰平王像狗這個設定,她擼狗的手法安撫他安撫得也很好,杜書瑤覺得泰平王要是一直這樣,也不怎麼可怕,瘋得也不是很嚴重。
馬車晃晃悠悠地總算是到了宮門口,正趕上大臣下朝的時間,他們只得從金奉門進,因為皇帝身邊喜良公公專程交代過,所以車架直接進到後宮之中,在皇后殿中旁邊一個閒置的院子落腳。
車架停下,迎接的人等在院子門口,恭迎的是這成婚三個多月,到現在誰也未見真容的王妃,其中有個專門教引宮中規矩的老嬤嬤,是宮裡的老人,頂著個姑姑的名頭,在宮中頗有臉面。
但是她帶著一眾丫鬟,在門口,禮數周全地恭迎了半晌,卻沒見人下來。
泰平王無論是否是失心瘋,她都不敢去計較,但是這說不好聽的,本就是用沖喜才做得成王妃的杜書瑤,還真的在皇城的世家面前撐不出什麼面子,況且她當時為了攀上這門親事做了怎樣不知羞恥的事情,現在簡直是皇城中的笑話,湯嬤嬤以禮儀立身,自然瞧不上女子出格。
要知道那些世家的王公貴女成婚之際,也需得恭恭敬敬地請她湯姑姑去教引些伺候男人的規矩。
她這麼大的年紀,還未曾被人冷待過幾次,現在立馬就不高興了,但是尊卑在那裡擺著,她臉色拉下來,也不敢怎樣,只得再次開口,「恭迎泰平王,泰平王妃。」
可是話音再度落下半晌,裡面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車簾也紋絲不動。
氣氛凝滯,湯嬤嬤老長的驢臉都快耷拉到腳面了。
身為泰平王大丫鬟的蓮花,這時候出來圓場,上前一步對著馬車方向躬身,說道,「王爺,王妃,已經到了。」
如此還是沒有聲音,蓮花心驚肉跳,心想著莫不是他們家王爺中途又發瘋了?!王妃那麼虛弱的身體,該不會……
事關重大,蓮花大著膽子說了一句,「王妃體弱,讓奴婢來扶您。」
說著一把掀開了車簾,外面的人這時也都心焦至極,全都看去——
但是隨即齊齊抽了一口涼氣,轉開了視線,臉色紅成一片。
湯嬤嬤眼皮一抽,鄙夷之情溢於言表。
馬車裡,衣冠沒有一處整肅的兩個人,正親親密密地抱在一起,如同那交頸鴛鴦一般,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第4章 咬人
杜書瑤不可能會想要在這種時候,在馬車上,和一個失心瘋抱在一起睡著的。
但是她的體力有限,雖然喝了參湯,但是她也是真的虛,和泰平王較勁那一路上,已經是她這麼多天身體和心理上活動的極限。
後來泰平王枕在她的肩頭上,安靜得堪稱溫馨,杜書瑤摸著他不太柔軟的頭髮,感受他近在咫尺身體攏過來的溫度,實在是沒忍住就昏睡過去了。
還睡得很沉。
至於泰平王,車簾掀開的時候,他正親密無間地摟著杜書瑤,兩個人真的親密過了頭,在這夫妻行走在路上都要間隔上三丈遠的朝代,乘個車來宮中面聖的功夫,兩個人竟然這樣,簡直是不知廉恥!
蓮花愣了片刻之後,立即受驚地落下了車簾,湯嬤嬤面色沉得更黑,朝著她身邊一個小婢女使了眼色,小婢女就悄無聲息地退下,朝著皇帝寢殿的方向去了。
蓮花見湯嬤嬤臉色不好,急忙堆著笑上前,悄悄地塞了銀珠子,而後對湯嬤嬤說,「嬤嬤不若先進屋子喝上一盞茶,我家王爺難得睡得如此沉,您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打擾的……」
她把泰平王搬出來,湯嬤嬤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倒是也把錢收了,只是她打小報告的人也沒耽誤派出去了。
御書房,正在處理奏章的皇帝,懸筆正要落,喜樂公公悄無聲息地從外間進來,給皇帝添了茶後說道,「陛下,您都累了一早上了,歇歇吧。」
喜樂公公是自幼進宮,同皇帝是幼年便結下的主僕情誼,去勢得很早,因此即便是竭力壓制,聲音也是尖細怪異。
皇帝名叫楊婁,如今已過知命之年,身體硬朗得連當今太子都望塵莫及,前兩年還能在宮宴上與大臣徹夜飲酒,第二天大臣告病,他照樣精神抖擻地上朝,處理這點奏章玩一樣。
不過他聽聞了喜樂這樣說,還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筆在奏章上勾畫幾下,朱紅色的墨幾乎浸透紙背,這才擱下了筆,端起溫度適宜的茶水喝了口,這才幽幽地開口。
「可是經綸到了?」楊婁看向喜樂,「太醫前些日子說換過了藥,已見好轉,這些老東西慣會騙朕,無論什麼病症皆能用一句偶感風寒一概而論,朕早晚整治他們,你且說實話,經綸今日看著可還好?」
喜樂公公胖得很,和皇帝這把年紀還是身姿筆挺丰神俊朗不同,他胖得像個球兒似的,肚子比那十月懷胎要生的有過之無不及,雙下巴生生被帽帶子勒出了三下巴,可見平時生活是多麼滋潤。
楊婁每次瞧見他回話的時候臉上的肉直抖,就想笑,幼年的情誼綿長,他大概是那自古帝王多薄情中的異類,對於這貼身伺候的人,都是格外的寬厚,有意縱容之下,喜樂也就越發地像個發麵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