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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書瑤接了,卻有些心不在焉,也沒有把什麼貴不可言聽進去,只說,「我記得陛下已經把你給我了,怎的現在又要要回去。」
紅輪頓了下,表情有些變化,「是奴無福再伺候王妃。」
是他掌管整個皇城的消息網,除他之外,沈元樓無人能掌管。
不過他知道的秘辛太多了,皇帝確實不可能真的將他賜予誰。
相反他走了,對於王妃才是最好的。
「奴有一句話,」紅輪最後到底是說了一句不該說的,「奴走後,王府之中,便才是真的掌控在王爺和王妃手中。」
皇帝已然徹底信任了泰平王與泰平王妃,從今往後,無論是留在皇城,亦或是去封地,甚至是那一步登天之路,再無人是王府的敵對。
杜書瑤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有沒有人監視著生活,對她來說,無甚區別。
不過在紅輪朝外走的時候,杜書瑤問他,「你可喜歡於安青嗎?」
紅輪腳步微頓,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再度躬身,俯身道,「這天下,奴從未曾見過如王妃王爺這般的夫妻,奴願王妃與王爺,白首不離,一生平安喜樂。」
喜歡與不喜歡,又如何是他們這些奴能夠選擇的。
紅輪和於安青的車架走後,杜書瑤還在小門處站了很久,最後手中折了一根枝條,邊晃著,邊朝回走。
泰平王今早又去了宮中,杜書瑤也沒有詢問他到底去幹什麼,在小路的轉角,她面前的陽光突然被陰影擋住。
杜書瑤抬頭,便看到日蝕。
「王妃可是有心事?」日蝕問。
杜書瑤搖頭,繞開他要走,只是日蝕卻突然抓住了杜書瑤,用堪稱冒犯的動作,把杜書瑤攬住。
杜書瑤皺眉,正欲掙扎,日蝕卻快速說道,「奴要被調走了,會有很多新鮮的面孔送進王府,都是才出死士營的新人,王妃與王爺,會成為他們唯一的主人。」
杜書瑤一愣,日蝕微微俯身,湊近她繼續說道,「先前是奴鬼迷心竅,現在仍舊痴心不改,但奴卻看王妃日日悶悶不樂,想要幫王妃重新開懷。」
那日,院中空無一人,日蝕卻聽到了杜書瑤和泰平王的對話。
他還曾竊喜,或許王妃真的喜歡他。
但她悶悶不樂,這麼久不曾多看他一眼,日蝕又何嘗不知道,一切不過是他痴心妄想罷了。
但他不悔,他愛戀上的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從不曾因為他的身份看低他,甚至他諸多冒犯,她也不曾降罪,更不曾言辭激烈地讓他羞恥退縮,只是要他日久天長地明白,她對他從來無意。
日蝕甚至沒有因為這段無望的戀慕,生出幾分怨恨,即便是有,也很快消散。
愛過一個溫柔的人,才知這世間真情如何珍貴。
「你先放開我。」杜書瑤推日蝕的肩頭。
日蝕卻突然間傾身側頭,在遠處看來像是在親吻杜書瑤,實則只是虛假動作,同時說道,「王妃,人生苦短,切莫被眼前的迷障困住,早些看清才好。」
他說完之後,保持著這種姿勢,制住杜書瑤的掙扎,在完全確定遠處那身影消失,才鬆開了杜書瑤。
杜書瑤臉上依然出現怒意,日蝕卻突然跪地,重重地向她叩了三個頭。
拜別道,「奴願王妃,歲歲安樂,青春不老。」
說完之後,他便釋然一笑,足尖一點,很快消失在杜書瑤的面前。
今天是個離別的日子,杜書瑤看著日蝕消失的方向,本來對於這種事不甚在意的,卻突然生出了一種難言的心慌。
這種心慌,在她在迴廊中看到垂頭在餵鯉魚的泰平王的時候,突然間到達了巔峰。
會不會有一天,她與泰平王,也會永遠不復相見?
杜書瑤心中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快步朝著他走過去。
第52章 輕浮急色
杜書瑤心中情緒翻湧, 快步走到泰平王的身邊,但是就在她想要朝著泰平王伸手的時候,他卻察覺了腳步聲, 朝著杜書瑤這邊轉過來。
「瑤瑤。」泰平王對她笑了一下,他一身華服, 玉冠高束, 才從宮裡出來,面聖自然是要衣著講究,可是杜書瑤卻不習慣這樣無處不精細的他, 陌生感讓她將要抬起的手放下, 對著泰平王奔去的腳步也停滯下來。
「瑤瑤可是有什麼事?」泰平王看著杜書瑤焦急的神色, 心中有種名為刺痛的感覺, 逐漸在蔓延,他看到她與日蝕親近, 泰平王背在身後的手輕輕地顫抖著,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清風細雨的模樣, 他對杜書瑤從來都是如此。
他已經猜到了她是為何, 杜書瑤不說話, 泰平王便出聲寬慰, 「瑤瑤莫急, 日蝕若是不調出王府, 便無法提拔。」
瑤瑤既然喜歡,總要先脫了賤奴的身份, 才能夠正常地和女子婚配。
泰平王這些日子, 學習了很多的東西, 也徹徹底底地了解明晰了男女情愛,婚喪嫁娶, 甚至女子如何才能在夫家盛寵不衰。
泰平王走到杜書瑤的身邊,這麼久了,第一次,難以自抑地離她這麼近,帶著淺笑,伸手輕輕地別了下她耳邊碎發。
「一切交給我。」泰平王笑著說。
杜書瑤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東西,她心亂如麻,泰平王現在給她的感覺很陌生,許久不親近,便是真的至親也會陌生。
但是泰平王伸手觸碰她的臉頰,杜書瑤卻有種想要把臉貼在他手上蹭一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