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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安然的日子,第二日便被打破,第二日正午,杜書瑤派人去刑部打聽了翠翠一事的進展,但遺憾的是先前的府邸反覆勘察過,在這個沒有監控,無法驗證指紋,缺少所有先進手段的朝代,要找一個殺人兇手,且還不知道這兇手是不是個黑戶的情況下,當真是難上加難。
杜書瑤心情正不好呢,就聽蓮花來報,說是隔壁侍郎家的二小姐,親自帶了喬遷禮來拜見了。
按道理說,是要提前遞上拜帖的,但她沒有遞,杜書瑤也懶得應付她,就讓她在外面站著,足足站了半個多時辰之後,蓮花又來報,於家二小姐把禮物扔在大門上,哭著回家了。
杜書瑤躺在軟榻上,枕著自家狗子的腿,聽了這話,都懶得抬一抬眼皮,揮揮手,「由她去,若是她不曾禮數周全地先遞拜帖,禮物也不夠精細,只管扔出去。」
她現在有皇帝撐腰,隔了一天她才反過味來,那些死士現在不叫她王妃,叫她主人呢,這就說明皇帝已經把人給她了!
不過蓮花卻是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可是王妃,奴婢聽聞,於大將軍連勝數仗,就在這幾日便要回朝受賞,這於家二小姐是大將軍的心肝肉,實在得罪得狠了,奴婢怕……」
杜書瑤穩如老狗,淡笑著揮手,「他一個大將軍,難不成還要與我一個後宅女人計較?」
再者說了,他若真的敢,杜書瑤怎麼坑於安青的,就敢怎麼坑死他,到時候扣他一個仗著功高震主肆意妄為的帽子,坑到他吐血。
再說了,他若是當真敢替於安青出頭,杜書瑤就讓串串咬他,見一次咬一次,他敢動半點,都算他出手傷人!
所以她心裡穩得一逼,吩咐蓮花無需留情面下去,便繼續和泰平王享受悠閒下午。
不過未曾想的是,於安青似乎和杜書瑤槓上了,她第二次真的規規矩矩地遞了拜帖,她帶的禮物也算周到,杜書瑤無奈,這次真的找不到理由把她扔出去,只好懶洋洋地打起精神接這明顯來者不善的客。
不過杜書瑤也不可能像應對其他人一樣規規矩矩地在會客廳等她,只是隨意地坐在廊下,正午這會氣溫回暖得厲害,她熱得很,和泰平王兩個人並肩坐在廊下,腳一起泡進水中,愜意地撩著水,時不時地還有不怕人的傻魚撞上來。
於安青心裡含著怒氣進來,看到的就是這番場景,她在杜書瑤的面前就沒一次占上風,她就是氣不過,想要找回點面子,本來她哥哥要回來了,她府中堆積了的禮物成山,她今天是專門過來刺激杜書瑤的,她哥哥威名赫赫,連皇帝都多次誇讚她哥哥乃國之棟樑,她就不信,泰平王妃這次還不對她低頭。
只是一進門,看到杜書瑤竟然赤腳在踩水,衣衫不整,神情懶散,絲毫不注重形象,簡直……簡直如那青樓妓子一般放蕩,她咬了咬嘴唇,直直地站在不遠處,請安的話在嘴邊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每次見到這泰平王妃,永遠都是這樣子,她不守規矩,不像所有人一樣圍著她轉,不像那些閨中女子和後宅婦人一樣地怕她,還屢次讓她這齣了名肆意妄為的人吃虧,於安青心中不服。
她一個嫁給失心瘋的後宅女人,虛頂著個王妃的頭銜,憑什麼比她還能過得肆意?
杜書瑤懶懶地用手擋了下太陽,側頭靠在泰平王的肩膀上看著於安青像個直立的蛤.蟆,兩腮鼓鼓的就要能練蛤.蟆功了,不明白她為什麼每次偏要來自己面前找罪受。
「你來啦,」杜書瑤對著身後蓮花漫不經心地說,「給於小姐拿個凳子來。」
於安青氣得真的臉都要青了,這便是連屋子都不打算讓她進了,她冷笑一聲,也不甘示弱,「王妃便是如此待客的嗎?」
杜書瑤看著她身後奴婢手裡提著的禮物,這算是很合她規矩的,不太貴重,便才會收。
但是此刻她笑眯眯地看著於安青,喲了一聲說,「客人?難道於二小姐與我不是老熟人了?」
於安青甚至覺得杜書瑤每說出一句話,都能讓她胸口更憋悶一分,凳子搬來了她也沒有坐下,看著杜書瑤白得有些晃眼的腳,就當著她的面和泰平王的腳在小池裡面勾來勾去了,她哪怕是向來肆意也被羞得紅了臉。
「你……」不知羞恥四個字噎死在了泰平王越過杜書瑤看向她的眼神里。
於安青想招惹杜書瑤卻自從上次,是真的怕了泰平王,她眼神閃爍,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心中罵道兩個瘋子!
腦子一熱,急得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我哥哥就要回來了!」
杜書瑤知道她翹著小尾巴,今天就是來炫耀她那個據說威懾邊境的大將軍哥哥,可是哥哥是哥哥,哥哥怎樣跟妹妹有什麼關係?又和她有什麼相干?
杜書瑤都沒有回應她,只是輕輕靠著泰平王,兩個人一起用各異的眼神看向於安青,這院中的婢女和侍衛,也是一般地盯著她,於安青霎時間臉色更紅,她覺得自己被當成了猴戲,當成了炫耀自己有糖的幾歲小孩子。
頓時惱羞成怒,一跺腳,也顧不得禮儀,轉身就跑了,蓮花送她回來,說她又被氣哭了。
杜書瑤頗為無語,這姑娘怕是腦子被他們家人給慣得退化了,她切了一聲,對蓮花說,「要府上眾人都小心著,無事不要出府,買東西也撿在早晚,不要和他們有任何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