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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姐被摔了卻不讓她找太醫,說是嫌丟人,翠翠思來想去還是擔心,於是湊到泰平王的身邊,小聲地和他說話,「王爺,莫要哭了,王妃定然不是真的同你生氣的。」
泰平王根本看都不看翠翠,他平日裡除了杜書瑤基本從不與其他人有任何交流,聽也只聽杜書瑤一個人的話。
翠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但是還非要操心泰平王,說了幾句,見他沒有反應,轉頭朝著屋子裡看了一眼,又說道,「王爺,你想進屋嗎?我可以教你個辦法,保准王妃不生氣了……」
她都沒指望泰平王給她什麼反應,卻沒想到她話音一落,泰平王還真的側頭看向她。
翠翠指了指他的前襟,「我先幫王爺把這個攏上,夜裡風太涼了。」
見泰平王沒有抗拒的意思,翠翠不挨到他快速把他衣襟攏上了,沒有腰帶束縛,她索性扯著系在一起,然後才說,「王妃是疼了,才會發火,摔得太厲害了。」
翠翠說,「王爺後心先前受傷不是有膏藥嗎?等會你偷偷地進去……」
門口一起被罰站的兩個腦袋湊近,嘰嘰咕咕了一會,泰平王轉身悄悄地推開了門。
杜書瑤只要不動就不怎麼感覺到疼,保持著一個姿勢正昏昏沉沉地要睡著,突然間就聽到屋子裡有動靜。
她心裡哼哼,知道肯定是泰平王偷偷進來,但是眼睛沒睜開,連動也沒動一下,就裝著不知道,只是耳朵豎起來,聽著屋子裡的動靜。
先是在地上走了幾圈,隔間有撩動水的聲音,沒一會走到了床邊上,杜書瑤還是沒有動,泰平王要是敢爬上來,她今天絕對再揍他一頓,不打他就不知道什麼叫長記性。
但是泰平王似乎在床邊站了好一會,一動沒有動,杜書瑤要不是偷偷睜眼看到床邊投射他的影子,還以為他已經出去了。
杜書瑤躺得有點酸,想要翻身了,但是泰平王還站著,她就裝著睡著了,沒有動,呼吸都故意放緩,就是要逮著這狗東西好再揍他解氣。
不過等啊等,等得快要睡著了,床頭上的小柜子突然打開了,接著他好像從裡面拿出了什麼東西。
!
杜書瑤氣得要炸了,那裡面有肉乾,這個沒心肺的狗東西,竟然半夜三更地進屋偷肉乾吃!
她呼吸粗了一瞬,滿腦給爺爬,抓住了被角要掀被子暴起嚇他個滿地亂爬,但是還沒等她掀開被子,泰平王先她一步把被子掀開了,杜書瑤身上一涼,腰間的中衣就把她自己臉蓋上了……
杜書瑤:「……你干!」
她話音頓了下,連臉上的衣服都來不及掀開,連忙伸手按住自己的褲腰,但是依舊並沒有來得及,已經到了膝蓋彎,杜書瑤頭皮都炸起來,心想著這狗東西又開始了?!
今日也沒吃鹿肉,難不成馬肉也催情?!
還敢衝著她來,杜書瑤撩起臉上衣服,抓著身邊腰封,回手就照著泰平王的腦袋上狠狠抽過去。
泰平王挨了一下,慘叫了一聲,但是同時已經搓熱並且塗抹上了藥膏的手也按在了杜書瑤的側腰和胯骨上。
「你還敢!」杜書瑤半坐起,正要再來第二下,但是突然間身上被熱乎乎的大手蓋住,藥膏的氣味彌散開來,她愣了一下,泰平王被打得委屈得要死,但是開始笨拙地學著杜書瑤給他按揉的樣子,輕輕地按揉起來。
杜書瑤愣了片刻,把手裡腰封扔了,抓著他手腕問他,「誰教你的?」
他自己絕對不可能知道這個,他的行為根本不能用一個正常人來理解,杜書瑤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進屋偷偷拿肉乾才正常,這樣的體貼討好行為,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想得出的,這太「人」了。
泰平王對杜書瑤也沒有隱瞞,側頭朝著外面看了看,杜書瑤頓時就明白了,肯定是翠翠那個死丫頭。
杜書瑤看著泰平王好一會,才鬆開手躺下了,無聲地接受他的按揉,側腰實在是有些疼,胯骨也是。
泰平王掌心很熱,附著的藥膏滑膩濕潤,他很認真,很專心,只要杜書瑤不說可以了,他雙臂酸痛也不會停下。
杜書瑤真的感覺被揉得感動了一些,這才拉好了衣褲,坐起來又看他半跪在床邊上,討好地用頭蹭她的膝蓋。
她心裡奇奇怪怪的,總覺得哪裡不太自然,狗就應該有狗的樣子,太人性化,又長著人的模樣,杜書瑤總是有些抗拒。
也不能說是抗拒,變成人當然是好的,可是一旦接受這個設定,杜書瑤就會有一種分離感。
可是此刻看著泰平王盡心討好,一如往常開始嗦她手指的時候,她又把這種奇奇怪怪的感覺揮開,捏了捏他的臉,鄭重說道,「你要是再敢隨便發瘋,我可就真的把你攆回到你自己的院子裡去。」
泰平王嗓子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是在討好,杜書瑤本來平時會糾正他,但是她動了動嘴唇,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沒有糾正他,而是摸了摸他的頭,「你的後背傷還沒好呢,上來我給你揉一下。」
得到上床的指令,泰平王頓時一竄老高,但是還沒等上來又被杜書瑤抬手給制止住了,「等等,你太髒了,你先洗漱一下吧……」
然後被罰站的翠翠被她叫了進來,夜已經深了,杜書瑤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不可能真的讓一個小姑娘在外面站上一夜,於是說道,「叫人備熱水,伺候王爺洗漱。」